萧玉琢一惊,“你干什么?”

一盅汤咽下肚,整个人从头到脚的燥热都尽数褪去了。

萧玉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着急把自己送去给他作践?

萧玉琢看了看梅香手中提着的水果篮子,缓步上前。还没走到祠堂正门口,便听到竹门帘里传出她的名讳来。

三伯母是萧十五娘的母亲,因着她小时候没少和十五娘争闹,三伯母便越发不喜欢她。当着众人面这么直白的赞她,还是头一回。

“今日我会小心。”萧玉琢执意要去,梅香只好胆战心惊的跟着。

长公主震惊的看了她一眼,似没想到她能这么快抓住重点,良久叹道:“磨难叫人成长,这话不假。”

萧玉琢挽起自己的广袖,净白细腻的胳膊上,一片又青又紫的痕迹。

来真的?

“或许是回娘家来讨主意,好变着法儿的讨好景将军呢!”

景延年深深看她一眼,总算没有挺身而上。但他的手指却并未收回,动作不算灵活,但这种笨拙却恰叫萧玉琢毫无招架之力。

“我晒的干花香草!”景夫人大惊。

萧玉琢不由坐正了身姿。

萧玉琢一面品着湖州进贡的顾诸紫笋茶,一面小口吃着点心,双眸里碎芒滢滢,自在得很。

萧玉琢摇摇头,等身上的伤都好了,她还怎么博阿娘同情?

“郎君明日要随郡主同去田庄,婢妾以为今晚郎君不会过来了。”王氏柔柔的说。

原主对景延年的痴心,长安城人尽皆知。她表面淡定,却一时半会再不敢提和离之事。

“你可有把握肃清寒毒?”萧玉琢问道。

“我院子里的人,倒是一个个都做起我的主来!”萧玉琢冷笑一声,目光如剑一般看向青池。

萧玉琢侧脸望去,见王氏端着一碗冒热气的汤药,笑意盈盈的走上前来。

他的动作越发的粗鲁,毫无怜惜之意。

青池脊背一僵,恨恨瞪了梅香一眼,“郡主,婢子日后再不敢自作聪明,必定事事听从郡主吩咐,求郡主再给婢子一个机会吧?”

“郡主不要你的命,就是对你宽仁大度了,你还敢舔着脸求机会?”梅香啐了她一口。

青池抹了把脸,“我知道梅香姐姐和菊香姐姐一条心,早因为我揭发菊香姐姐勾引郎君的事情而恨了我”

梅香闻言,勃然大怒,脸面涨红,“你、你这贱婢”

梅香心下委屈,噗通也朝萧玉琢跪了下来,“郡主明鉴,婢子一心一意只忠于郡主,岂会和旁人一条心?”

萧玉琢点头轻叹,“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只是这洒扫的丫鬟,怎么还在正房之中?还不叫人将她打出去?”

青池怔了一怔。

梅香欢喜的从地上一跃而起,“来人,将青池这丫头给打出去!”

青池被粗使婆子架着扔出正房。

她一个娇滴滴的大丫鬟,哪儿受过这种委屈,眼眶里立时就含了泪。

梅香站在门廊下,面色清寒的看着她,“当初害别人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早晚也有这么一天!”

青池想喊叫求饶。

一旁的粗使婆子得了梅香的眼色,立时上前,“啪啪”两个耳刮子扇在她脸上。

她被打得头晕目眩,粉白的小脸上指头印子如贴上去一般刺目。

梅香冷哼一声,转身进屋。

萧玉琢坐着厚厚的波斯地毯,手托着下巴支在矮几上,眯眼不知又在思量着什么。

梅香收声敛气,自从那一日,郡主上吊假死被郎君羞辱了以后,就变得格外不同。以往郡主的情绪都在脸上,可如今,越发叫人看不透了。

“青池吃了苦头,定会按捺不住,叫人盯紧了她,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萧玉琢吩咐。

梅香颔首应是,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郡主怎的不趁今日的机会,将菊香叫回来呢?”

萧玉琢抬头看她一眼。

梅香眼神干净纯粹,似没有太多心思。

她微微一笑,“我恨她勾引了郎君,怎么会轻易叫她回来?”

“那是青池的诬陷啊,郡主怎么还相信哦,婢子明白了。”梅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低声问道,“郡主以为会是谁在背后指使青池给娘子下毒?”

不提下毒还好,这么一提,萧玉琢竟觉得下腹一阵坠坠的疼。

她眉头微蹙,摇了摇头。

“是王氏么?想要害的郡主不能为郎君诞下嫡子,她就好生下庶出的孩子”梅香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