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都两三天没见着郎君了,今日乃是为了萧家的谢礼,不是大好的机会么?怎么郡主一点儿不着急?”梅香诧异的咕哝道。

祠堂里关着小娘子们,丫鬟仆妇却不知被赶到了哪里。

“是啊,以前只觉得玉玉年纪小,不懂事,却不曾想关键的时候,还是要靠着玉玉。”三伯母站在一旁,面色带着讨好又多少有些尴尬。

萧玉琢皱起眉头,以前郡主往书房里送汤送饭,几乎每次都被不留颜面的轰出来。有几次两人大吵起来,若不是景延年不跟女人动手,只怕他们能打起来。

“所以萧家,是先皇帝的肱骨之臣?”萧玉琢低声问道。

长公主吃惊,放开她的手。

“认就好。”长公主冷哼,手一抬,长鞭狠狠甩了下来。

“哟,这不是郡主么?不忙着伺候景将军,倒有闲暇回娘家呀?”

她连忙低声解释,“伤还没好,疼”

饭菜刚摆上桌,外头竟忽雷,骤然下起大雨来。

梅香紧张的拢了拢袖子。

红泥小炉上的茶汤咕嘟嘟冒着泡泡,慢腾腾的牛车里,茶香袅袅。

梅香紧张的看着她,“郡主哪里疼?身上的伤还未愈,何苦这般折腾?不若再歇息两日,再回去探望长公主吧?”

景延年没去书房,转而去了王氏的院子。王氏正翘首以盼,听闻他来,连忙又补了胭脂,提着裙摆到院中相迎。

萧玉琢心中砰砰跳个不停,嘴上却哼笑一声,“我堂堂郡主,岂有鬼敢附?”

梅香脸色泛白,在一旁连连点头。

青池顿住哭,“郡主,这药还是趁热喝,药效才最好。若是凉了,就”

“郡主还真是随意。”屏风处传来一声讽刺的轻笑,“用药随意,做事儿更是随心所欲。只要能骗的郎君来,便不拘什么手段都敢使出来,真是女中‘豪杰’呢!”豪杰两个字,被咬的特别重。

景延年“呵”的冷笑一声,低沉的嗓音极尽嘲讽,“你又是哭又闹,还玩出了上吊的戏码,不就是逼着我来与你同房么?你既然这么急不可待,我就成全了你。”

她则潇洒的溜到西厢房里,往地席上一坐,吸溜吸溜喝着绿豆沙冰,信手翻着风韵奇事录悠然自得的看起来。

“郡主将郎君一个人扔在正房,真的没关系么?”梅香问道。

萧玉琢又翻了一页书,才慢吞吞开口,“那有什么关系,我一没有不识趣的往他面前凑,二没绑着不让他走。他喜欢正房,我让出来给他就是了。”

梅香:“”

饭菜上桌,萧玉琢才从西厢房回来。

景延年第一次在正院用饭,伺候之人都有些紧张,丫鬟们不敢上前布菜。

萧玉琢只好挽着广袖,亲自为他夹了块龙脑薄荷蜜糖酥酪拌干豆粉做的“玉露团”,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请郎君用膳。”接着便坐好,闭口不言,等着开吃。

景延年似笑非笑的看着萧玉琢。

她仍旧是离开时穿的那一身绯色澜裙,身上却没有丁点油烟气。

这是在灶房做了一个时辰饭?

她是故意躲着他!

景延年眼底意味兴然,他这郡主娘子,似乎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景延年动了筷子,萧玉琢便跟着默不作声的用膳。食不言嘛,只关注眼前美食的她,错过了景延年眼底的惊艳。

他是圣上宠臣,无论是宫宴,还是世家名流的宴席,都经历过不少。可能这般让他食指大动,越吃越馋的还是头一回。

他侧脸看了眼萧玉琢,她专心用膳,竟一眼也未向他这边看。

晚膳撤下,景延年第一次没有节制的吃撑了。

见他坐着仍没有要走的意思,萧玉琢心里有些打鼓,天色渐晚,他这是打算

梅香几个大丫鬟都兴奋起来。

一个丫鬟颔首进来奉茶,萧玉琢正思量着晚上如何应对,没留意那丫鬟。

待那丫鬟退到门口的时候,她眼皮猛的一跳,“那丫鬟是青池?!”

可显然太晚了,耳畔传来景延年阴测测的声音,“萧氏,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萧玉琢看着景延年手边,被他喝过一口的茶汤,心头一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