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里刚才还略显轻松的气氛因为我们一些微波阻塞压制系统被敌人摧毁而变得紧张起来。

“先仿真在实际联调。我们这里有些顶替原系统的设备比较陈旧,是十年代初生产的,都没有注意以后的集成,经常无法通过联调。”

“听见没有,退回去!”

我想诅咒这个该死的夜晚,可我却想不出任何可以发泄的词语。

“小心点!”

两千公尺以上的距离只有激光制导导弹才能发挥作用,敌人的步兵战车正在勤快地工作着,拖曳着长长的尾焰,陶式导弹接二连三地从发射筒扑了过来。

“唉!可恨!”我心里一声叹息。

“不可能吧,电磁弹头巡航导弹现在可比黄金还贵重啊。”曲营长与政委相视苦笑。

我以为自己将永远没有感情,不再会对死亡,对鲜血有任何触动。可是,我错了。我无法没有感情,因为,我的生命是周围的战士们赐予的。

真的很饿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没有吃任何东西。让那个战士一提醒,我的胃部顿时感觉到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

“凌晨是你们突袭了占领我们498高地敌人吧?”我好奇地问道。

“啊……!”政委突然仰天大喊起来,喉结滚动着。

“一个糟糕的晚上。真不知道下面还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我边擦拭着胸口的淤泥边叹息道。我刚才还算平和的心情顿时被深深地摁进冰水之,胸口好象被块石头死死地捂着。

“我们这是去哪?”我边仰头看着车窗玻璃上一道道的水渍边问道,车窗上贴着几条胶带,大概是防止被强噪音震碎。

混乱左边的鬼已经警觉地爬起来端着枪冲了过来。

趁着鬼们注意力都转移到外面我军的防空炮火,猛然间我扑向那位正回头向机舱外面张望的鬼兵,沾满鲜血的手指死死地攥住了手雷。

“那……”

“团长,政委来电话,叫你赶快回团部。”一个战士手捧电话问道。

“没法不被发现,仅仅在阵地前面留些小股部队牵制敌人的打法只能应付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以前的敌人。我们现在面对的是群装备了拥有合成孔径雷达联合星侦察指挥飞机的对手,更不用说这漫山遍野撒布的战场传感器和架在高处的战场雷达。没有合适的电磁掩护想进行这样的地面运动等于找死。”江泪依在墙上喃喃说道。

看来,敌人已经发现我们炮兵连的阵地是无法绕过的障碍了。起初从后面阵地不断从涌上来向我们防御阵地纵深穿插的敌人坦克和装甲步兵战车一度被我们反坦克炮兵以密集的反坦克火力压制,部分卤莽的先导装甲车辆来不及掉转炮塔就被反坦克炮从侧面击毁。被激怒的鬼部队大量使用反坦克导弹并在低空火力和后面远程发射的榴弹炮和半制导的重型多管火箭炮轰击支援下进攻了两个多小时,敌人步兵也使用了大量的反器材武器攻击阵地。现在我们的炮兵阵地已经残缺不全了,厚达三米多的钢筋混凝土掩体也难以有效地保护了反坦克炮阵地。幸亏有起伏地形的限制,敌人步兵无法用反坦克导弹安然地在我们步兵手装备的重机枪和自动榴弹发射器有效射程以内直接攻击我们的炮兵阵地,鬼步兵战车装备的车载导弹也因为地形的原因而无法在反坦克炮的有效射程外攻击。

“怎么还有自己人?”我想哪应该是我们二连被指导员带上阵地的剩余战士们。犹豫了一下,我向交火的大致方位靠了过去。

冲锋枪在我的怀里跳动着,现在已经顾不上瞄准了,敌人越来越多,我们只能照大致的方位把弹泼过去。

“想从这突破防线?没门!”我开始在阵地上爬行搜索没有引爆的反坦克雷。导弹发射器已经没有弹药了,我让徐达把发射器扛回坑道里去独自拎着冲锋枪爬进了阵地表面的堑壕里。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反坦克雷,还差一点被一辆坦克碾死,幸亏动作快,一头扎进一段深一点的堑壕里。

“来,我们把出口刨开一点。”我对小孙说道,放下发射器,我和小孙开始用手把坑道掩体出口堆积的浮土清除。

“快,走!”老柳在前面带路,奔向山后的临时野战医院。

“怎么样,老柳。敌人是从哪个方向突过来的?”我问道。

“不知道我们这些没怎么经历战火的士兵们能不能坚持到合围作战结束啊!”连长找个弹药箱坐下,点上一根烟徐徐说道。

到午两点我们的阵地附近空已经出现敌人无人飞机的踪迹了。设在山顶的防空警戒哨不断向我们发出警告,37毫米高炮也开始向空发射炮弹。天空不时飘着炮弹爆炸后形成的白色云雾。凭借良好的气象条件,我们的37高炮部队连连击落了敌人的无人飞机。不久敌人的空优势作战飞机和强击机也不时出现在天空,我们的防空导弹部队也开始向空发射导弹,不一会天空就布满的导弹发射后的尾烟轨迹。

“首长,我叫胡蓄洪。前一段时间被鬼清剿,乡里面已经被鬼杀害了一千多人,现在男女老幼只剩下百多人,年轻力壮都被鬼抓到这里来了。这下好了,咱们大部队终于开始反攻。让我们也参战吧,我们要给死去的乡亲们报仇啊!”民兵队长泪光涟涟,激动地一把抓住指导员的手。

在颠颇的公路上跑了大约四十分钟我们开始下车集结了。黑暗无数战士在迅速集合,低低的点名声、奔跑武器的碰撞声汇成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卡车在几分钟内卸下部队后迅速掉头拉下面一支部队去了。

转眼之间四天过去了。江泪晚上也来过两次,在他们连,江泪俨然成了导弹训练教官,从这小得意的神情来看估计深受连长器重。

“小卫,坐。过一会指导员、排长们要来开会,你正好都认识一下。对了,我叫田皓,湖南人。很高兴你到我们连来。你也自我介绍一下,呆会我好向其他人介绍介绍。”

“不太清楚,不过这个受伤的战士是4军摩步2师2旅旅属电战部队的士兵。”张廷玉答道。

“是真的!”我急忙说道。

“唉!”江泪捧着饼干叹了一口气。

“布衣!兄弟!”我的喉头好象被什么东西堵上,我的热血在沸腾。我把右手撑在堑壕边上的泥水地里试图高高地撑起身体。

“布衣!”萧枫失声喊道。

这时我挂在脖上的敌人通讯器又响起了鬼哇哇的通话声。赶快戴上耳机。听了半天,敌人正乱哄哄地准备一股作气攻下我们的高地。敌人进攻的前奏还计划用m270进行大面积炮火覆盖轰击。李玮得到情报后赶快通知在阵地上设伏的狙击手撤到后面的坑道里来。

找了一圈,我们发现只剩通往后面的道路还可以通行,左右两面的坑道已被炸塌了。

过了片刻,随着炮弹在空滑行刺耳的尖啸声,阵地上响起了一片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地面又陷入了震栗,簌簌的混凝土碎块落在我们的头盔上、肩膀上。爆炸结束后好一会我才松开堵着耳朵的手指,整个胃被刚才的爆炸震得翻腾不止,那种想吐却吐不出东西的感觉折磨着我让人苦不堪言。张廷玉也靠在墙边大口地喘着气。

过了片刻,离地大约一百多米的空相继爆炸着两颗照明弹。强烈的光线照亮了整个阵地。眼睛还来不及适应环境的变化,我跟着同伴们越出掩体猫着腰沿着堑壕跑向左侧的掩体进口。

趁着敌人火力转移的空隙我快速探出头来。只见一个鬼被自己人的火焰喷射器扫,浑身火焰在地上翻滚嚎叫,在离他不远的位置一个火焰喷射手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手的火焰喷射器还在燃烧。

“他们怎么把火箭弹打过去的?”我开始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兴奋。

准确说,没有后方了。

江垒估计我会问他这个问题,自己抢先回答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老柳在阵地上找你都找疯了!”

看见我身上居然还穿着装甲兵的作战服,江垒连忙问道。

“我是被民兵给搭救的,后来又参加了3战区的阻击战,后来跟随野战医院转移就到师部附近了。工程兵分队到我们队伍里征召工程师,我就跟这他们一直走到这里。”

我简短地把我的经历给江垒解释了一下。

“那你这身衣服是那里来的?”

江垒皱着眉头看着我身上满是淤泥的衣服问道。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全是泥浆,这大概是几个小时前搜索鬼特种兵的时候在泥水里滚爬时弄上的。

“我和装甲兵一起参加3战区的阻击战时他们给我弄来的衣服,当时我身上就剩一条短裤。”

边用旁边灌木上扯下的树枝刮着胸口肩膀上的泥浆,我边回答道。

“时间紧张,我们还是先干活吧。走!”

江垒拉着我又再次钻进了坑道里。

就在我刚才休息的当口我们的工程兵们不知从哪弄来了鼓风机,指挥心所在的大厅里毒烟开始逐渐散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