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夜空不断绽开的弹花和喷气式飞机低空穿行发出的轰鸣声提醒了我。

我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僵硬起来,笨拙地拔下输液针头后我几乎是被老陈拖出吉普。

想起白天被鬼折磨的情景我的牙齿就磨得嘎吱直响。还好自己当时已经没有什么体力了,挨了重重的几脚就昏厥过去了,否则如果被鬼一直拳打脚踢着还不知道我身上要断几根骨头。在急救帐篷里模糊听检查我的医生说大概大腿和手臂有些骨裂腹部有些淤血内脏有些破裂身体血压偏低什么的。象我这样的情况只能算个轻伤,前沿急救心没有时间处理我这样的伤号,只能就地转移到后方去。急救心的护士水准可不错,让人印象深刻,拿起小水枪三下五除二就给我来了个全身清洁,那个象收拾动物园的动物一样。

“敌人分四个角警戒,前面的司机和汉奸翻译也没注意我们。大家分头行动,我们两个人对付他们一个,先收拾后面两个。注意夺枪和手雷,万一不行咱们就拉响鬼的手雷。”我悄悄地在大家耳边说道。

旁边坐着的一名鬼踢了我一下,示意我安静下来。

下午的战斗变得越来越漫长,几次我都想躺在堑壕里等待着天上落下的炮弹结结束自己这痛苦的感觉。

“团长,师长来电话!”

“我们撤不了了。”江泪看着外面冷冷地说道。

步兵们小心地在堑壕和坑道之间移动着,间或在敌人炮火轰击的间隙抡起自动步枪和自动榴弹发射器向鬼大致的进攻方向一通扫射然后飞快地转移到安全的位置。但是,在整个阵地表面都被鬼炮火覆盖的情况下那里有绝对安全的地方?没有,也许后面的坑道隐蔽部才是安全的。不时有步兵被径直落在堑壕里爆炸的大口径迫击炮炮弹巨大的冲击波把身体撕得粉碎,连声喊叫都来不及发出。敌人新的一轮进攻刚刚开始,我们阵地上的伤亡就开始迅速增加。

等到敌人已经接近到大约三十米的距离时我猛然开火。

我们三个人爬行着绕到鬼后面。我把手雷的保险拔掉,向吴贲努了一下嘴。瞅准鬼正在齐刷刷向坑道里开火的当口我把手雷扔了过去。吴贲和小郑迅速站起身来一个齐射撩倒了还在挣扎的一个鬼兵。

“狡猾!怎么还不露头?”我暗暗骂道。

“怎么办?出去?那只是多给敌人弄个靶!”看着外面密集的炮火,我还是打消了出去的念头。

“陈雨,快,小卡腿动脉给炸断了。”老柳一看见卫生员小陈,赶忙把小卡平放在地上。

“敌人!在哪里?”我心开始高声地呐喊着,心脏的跳动变得激烈起来。

“哪!”指导员把手指向东南方向的天空。

收拾了一会,战士们开始向山下前进。我走在几个特种兵的后面,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前面的家伙。这些家伙,个个膀大腰圆,身上都跨着漂亮的突击步枪。从交谈我们得知这为少校名叫庄天俊,是我们东线集群陆航大队的副队长;哪个叫龙神的大尉是配合作战的特种部队指挥官。

谁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在此夜发动如此规模的突击作战计划。

在公路两侧的田野上不时有我军的机械化部队的履带式装甲车队驶过,大多是自行火炮部队的车辆,他们已经开始向被我军先头部队撕开的敌人防线纵深挺进。三个小时前我军的先头机械化装甲突击部队在重炮群的欢送下突入敌人阵线,现在已经深深地锲入并运动到敌人防线纵深50多公里的地方了。

“你们都在啊!”门口有人边说边走了进来,听声音是江泪来了。

“那就好。你们连队原来可是我们团的先进连队啊。这次我估计任务轻不了,还不知你们行不行。再说了,在团部我主要负责后勤这一块,恐怕在团长那里说不上什么。要想打头阵,你不如直接向任团长要哩。这两天我的事太多了,你这我就不呆了。等这次战役结束我们再好好聚聚。”许参谋说完起身准备回团部。

靠着病床的护栏,我静静地看着这位美丽的女神用修长的手指给那位战士掩上被单。我突然有一种渴望,渴望自己就是那位躺在床上的战士,感觉着她在身旁的气息。

“可我刚才听一个校说不久我们会实施大反击作战啊!”我说道。

“这是野战医院的病房区,我们现在位于山区的腹地。你不用担心,敌人还没能力攻上来。躺下休息吧。”护士看了一下我床头的卡片冲我说道。

“在那里?在那里?”张廷玉他们顿时睁开了眼睛兴奋地冲我问道。

“太好了,你还活着。”李玮说到。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笑容。是啊,为了挺过敌人这一次冲击我们又损失了一多半的人,谁也高兴不起来。

“呵呵,龙!可我想继续做一名战士。”布衣冷冷地看着前方。

当从门四周散发的烟尘还未落下,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灰尘又转飘向大门,试图从门的缝隙逃逸。室内的空气也跟着遁去,气流吹过我的脸颊让我感到了死神的踪影。

随着越来越接近坑道顶部,我清晰地听到鬼急促的交谈声。

宋布衣三人应了一声就跟我赶往央阵地。

敌人的炮火压制仍然没完没了,为了加强连续作战的能力他们大概每一辆步兵战车都携带了好几个基数的弹药。

终于,敌人的炮击停止了。我把枪放在一边,从编织袋里抱出三十多斤重圆柱状缠着电线的感应雷一跃跳出了掩体,猫着腰顺着战壕向前沿敌人坦克可能经过的地方摸去。那里是一个坎坡,两侧地势平缓,离我们大约有00多米的距离,非常适合鬼坦克进行火力压制。今天上午我就瞄上这个地点,准备晚上在这给鬼来个惊喜。

“有情况,快进入阵地”校低低地向我们喊道。

另一个坦克兵冲我问道。

“是凌晨4点4营长答道。

“我们的防御纵深不到四公里,当务之急是稳住2和3战区各战术要点。如果连这里都守不住,还奢谈什么牵制破坏敌人战役意图。曲营长,你们步兵营的反装甲火力不是不够吗?我们还有一个步兵排,连装甲运兵车上的导弹发射器一共带了2部,有七十多枚导弹,全部配属到你们营各骨干支撑点,你来分配。还有,我建议你把一门07火箭炮拆解,分成2门单炮,多带箔条干扰弹和榴弹随同位于各个火力枢纽的排级指挥部行动,准备协同进行战场电磁迷茫和对敌工程车辆进行压制。

贾队长,你们带了几部激光指示仪?八部!好,我们还有一门自行迫击炮,还有二十多发反装甲制导炮弹,你安排一下特种兵小伙们和迫击炮的协同作战。敌人很快会派出无人侦察机进行侦察活动,你的无人机也派出去,搜寻一下敌人自行火炮和地面战场观测雷达的大致位置。

另外,我建议,多设几个指挥部。这里掩体过于单薄,一旦敌人重点轰炸,指挥部被敌人摧毁,那整条防线就没有办法协调指挥了。韩营长,你有几门交换机?三部。那就分开设三个指挥所,3战区最高点是598高地,那里的指挥所先不用;2战区必须再设一个,贾上尉,你去2战区负责协调指挥。我们坦克连现在必须保持无线电静默,车际信息交换系统已经暂时关闭了。装甲兵之间的联络就通过你们的有线电话和步兵排报话机完成,请通知你们各级通信人员。

大家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郭政委迅速拿出了他的指挥计划。

“防空问题怎么解决?我只有两部防空导弹发射器。还有,要不要尽早请求上级援助?敌人远程压制力量正在迅速恢复,再晚了后续部队就根本上不来了。”贾队长显然非常担心我们薄弱的狙击力量。

“我们还有一辆自行防空车、三部单兵防空导弹发射,装置曲营长的防空部队还有两门37高炮,都就交给你调度了。

敌人可以展开的正面大概只有公里宽,也就是说他们每次最多只能投入约20辆坦克和差不多数量的步兵战车,一次性能够杀入堑壕的步兵数量不会超过50名。按我们现在防线上的狙击火力密度,应该能够承受得住冲击。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敌人的自行火炮支援火力,必须在第一时间寻找到敌人自行火炮位置并压制他们。

还有,贾队长,现在战场局势还不明朗,草率请求支援会把前直不多的战略预备队消耗掉的。万一敌人从战区突破地怎么办?我们必须先尽全力和敌人搏杀几个来回。你说呢?”郭政委诚恳地看着年轻的特种兵队长。

“那好,我服从上级指挥。但希望我们能够及时判断出敌人的意图。因为如果敌人把剩下的航空突击力量投到我们战区,那后果是极其严重的。我的通信小组已经在2战区的450高地建立了一个通信心,我们就把那里作为指挥部吧,增援部队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我先去协调炮兵和防空火力去了。”贾队长说完转身走出了掩体。

敌人的炮火准备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趁着敌人还没有发起进攻,曲营长的步兵营、三团其他连队被打散的剩余部队、民兵、增援的装甲兵和特种兵部队的指战员紧张地进行战场火力、人员编组和协调。在3战区的50高地临时增设了一个战场指挥所,通信兵忙碌地在坑道掩体里架设电话交换机,拉扯电话线。

司机老陈还在坦克里摸索着熟悉操作杆、油门等设备。

一个通信员试了一下电话听筒后把电话交给了郭政委。

“喂喂!听得见吗?我是郭亚威。韩一鸣,你们在2战区的几辆坦克现在位置具体在那里?恩,我看看。好,423高地、44高地还有450,好,3战区的坦克我来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