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这些身陷囹圄的人来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大家就不会放弃。沿着车帮我们开始一个个小心地摸下卡车,这时候自己身上的伤痛已经被活下去的渴望压制下去了。我们一共个伤员,其伤势较轻而又结实一点的战士只有两个,我被分配在伏击敌人左前方敌人的任务。

极力试图克服头部受伤带来的阵阵晕眩,我闭上双眼回忆自己刚才在334阵地上的遭遇。在我昏倒的一刹那出现在我周围的人不是自己人,那时我已经脱离了自己的部队瞎闯进敌人筑垒工事。

面对这无穷尽的战斗我的神经开始变得过于敏感。

“瞧你累的,来,我扶你进去。”半睡半醒我被身边那位战士拖进了坑道里。

天空响起了炮弹滑行的呼啸声。

“这就是敌人数字化作战部队的特点了,没有停顿,连续的强大火力打击,空地一体化协调,直到对手无法还手而倒下。”我恨恨地想道。

三发的短点射,我手的冲锋枪已经只剩二十多发弹了,只要不是万分危急,我还是小心地分配着手的火力。

“呼!”一道炙热的火龙喷射进刚才发出声响的坑道里,四周的墙壁被橘红的火焰映照得诡异迷离,火舌卷舔着坑道里的易燃品发出噼啪的声音。

有信号!敌人运动到距离原来位置米远的地方。

“排副,右边0度,直瞄!”小孙喊道。

“应急灯!快!大家帮忙把他的东西给解下来。”卫生员边打开医疗箱边冲大家说道。

早点睡吧,养好精神,明天可是你们班打头阵啊!”我说完,把军衣裹得更紧一些,闭上了眼睛。

一条淡淡的轨迹显示着敌人反雷达导弹的攻击路线,过了几秒,敌人的反雷达导弹落在离我们四五公里外的丘林里。接着,更多的反雷达导弹从空落了下来。

上校看了老柳一眼,缓缓说道:“是啊。我们还是侥幸捡了条命。怎么?大家不相信?”

在镇的南侧还有个没被端掉的鬼迫击炮阵地,鬼兵还在不知死活地拼命发射炮弹。老默指挥大家兵分三路籍镇上建筑物的死角迅速摸到敌人阵地跟前。敌人据守在一个大院里,在院里的建筑物高处我们隐隐发现了鬼兵的身影。老默抄过一把40火箭筒,略略瞄准了一下就把火箭弹准确地打进了建筑物的窗户里。随着火箭弹的爆响,三路战士几乎同时开火,枪榴弹连珠一般的落在院里,爆炸声顿时响成一片。在大院里残存的十几个敌人顿时死伤惨重,一片鬼哭狼嚎。战士们趁着鬼忙乱成一团迅速从轰开缺口的院墙突了进去。战斗只持续了三分钟就结束了,我们只伤了一个战士。徐少波神气地押着两个沮丧的俘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上去神色相当不错。老柳没开几枪,撇着嘴直骂敌人熊包。

在西面敌人的战场控制宽度在我们这一线约为三百七十多公里,但从沿海到最前线其直线距离也超过一千三百多公里,这就大大影响了敌人的战场支援,即使强大如美军。由于错误的估计,美军以为在南部和西部战线上已经击溃了超过50个师的国国防军主力,而剩下的由国西南军区和西北军区仓促组织的正规野战部队不超过一百个师,而且缺乏用于战役机动的机械化装备。

“这是一连的江泪。”我转头向大家介绍。

“哈哈!太好了。还是老许好,关心我们二连。怎么样,今晚我请客。”田连长咧着大嘴笑着说。

“喂!怎么不说话?”张廷玉半天看我没有做声。推了我一把。

“在哪儿?”我急忙问道。

我颓然躺回床上,抬起右手看了一下手表。凌晨四点,号!

我小心地用右脚撑起身体探出小半个头看着敌人的动静。雨比刚才更大了,在沉沉的夜色里稠密的雨滴落在我的钢盔衬布上又汇成溪流垂淌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左手伤口被雨水浸泡后发出阵阵刺痛。在我身边的另外两个重伤员情况更糟,趁着闪电光亮我回头看见他俩双目禁闭,面色惨白。看来就算我们能够突围出去他俩也要治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健康了。

现在只剩下个人还能战斗,却要守住一千公尺的阵地!敌人现在习惯趁着夜色发动进攻,充分利用他们武器装备的先进。我抬手看了一下满是泥水的防水手表,现在是凌晨一点半。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敌人肯定会在黎明前再发动猛烈的进攻。可我们现在……。

“真好听!”布衣叹道。

敌人发射了一枚重型燃料空气炸弹,幸亏及时的躲避。但我有些不解,怎么敌人不顾自己人的死活了,难道打算让他们的士兵和我们来个玉石俱焚?这不应是美国鬼的风格啊!

“你们先在这休息,别在乱动了。我俩先上掩体看看。”说完我和张廷玉转身出去。

右边阵地和央阵地本来有两层坑道相连,可是由于在结合部多次被敌人侵入反复争夺,道路已经被相继炸毁了。现在要从右面阵地进入央阵地的坑道掩体入口必须经过一端五十多米的表面阵地。虽然我们可以沿着堑壕溜过去,但怎么说也要七八秒的时间,得提防敌人装甲车机关炮和直升机炮火的压制射击。

鬼越打越精了,他们知道要向我们火力的暴露点附近进行压制射击,反正他们有的是弹药。

小心翼翼地爬到这个坎坡的顶部我把感应雷的保险打开,轻轻地将感应雷底朝下用电线缓缓放下坎底。“祝你好运!”我心默念,人却已经飞快地向壕沟里爬去。

我们的主要战线已经西移三百多公里了,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有敌人敢向国开战,而且还沿着长江直扑国的腹地。一个台海战争,我们都以为很快就结束了,可是美国在被击沉三艘航母后真的疯了。战争很快升级,美国宣布对国发动常规战争,日本又趁火打劫纠集了东盟五国联合向国宣战。

“老雷他们呢?”

我默默地看着外面山涧对面模糊的车队身影。

“你说,这个样咱们能坚持到歼灭小鬼第8集团军群吗?你们可千万别让鬼从咱们这里打开包围圈啊。对了,听说小日本也向咱们这边调动了几个机械化步兵师准备配合美军打通包围圈,好象其还有个叫什么菊花近卫步兵师的,据说全是由原来侵华日军的后辈组成的王牌师。这下好,我们这条防线前面八国联军算是齐全了,连澳大利亚也派了个旅来趟混水。你说说,这胆可够大的,回头看咱们胜利以后怎么收拾这帮趁火打劫的孙。”司机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倒想见识一下那个菊花近卫步兵师到底是什么货色。我不明白,日本人怎么会相信和美国凑一块就天下无敌了。”我把披在身上的毛毯紧了一下说道。

“小日本自打二战后就没死过心,整天琢磨着再弄个大东亚共荣圈。多少年了,老一辈的都说要防着小日本,可今天,这孙又打上门来了,只不过这回是跟在老美屁股后面,没啥出息。你说说,这小日本搀和着打国自己能落个好下场吗?这日本人怎么就不好好想想?我想不通。”司机手里捧着杯水问道。

“要不是咱国内天灾的,谁敢挑上门来?这头就是挑着这个时候闹独立,他还以为咱们已经没有能力收拾他了。你想想咱们这几年过的,国有经济大滑坡,股市已经连续三年大盘低迷;接着连续两年全国范围的自然灾害,粮食连年歉收,粮价连年攀升;贪污犯们又成群结队地向国外转移资金。倒霉事都赶一块了,央也使出全力了,可就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问题。你看看,咱们都枪毙关押多少贪污犯了,可每年都有大批贪污犯逃到美国去,咱们国家一点家底全被他们给搬空了。”我把脸贴在车窗玻璃里感受着外面的凉意。

“听说美国鬼把咱们认购的美国债券都给抹了,是不是真的?”司机问道。

“解放台湾的战役一打响,可口可乐还有波音那些美国公司就公然台湾当局,特别是波音,他们在国没有挣到大钱,对咱们恨之入骨,向台湾当局又是捐钱又是捐物的,还在国会发表演说。央当然要没收这些公司在国的财产了。这会美国人就找到借口了,宣布用咱们购买的美国国库债券抵偿美国公司的损失。要知道,咱们可是全球各国里购买美国债券第二多的。”

“咱们干嘛买那么多美国债券?”司机眼露出痛心的神色。

“日本也跟着宣布制裁国,在联合国宣布要求撤消国常任理事国。东盟同时宣布各自对国南海各个岛屿的主权。特别是在我们解放台湾的时候与美日一起宣布制裁国,大量没收华侨的财产,印尼的骚乱比上次还要严重。欧盟同时要求咱们归还贷款,大量的投资被胁迫着撤出国,让我们的经济更加雪上加霜。”

“咱们国不是重要的国际市场吗?怎么美国人还要打咱们呢?这不是损害他们自己的发展了吗?”司机仍然是一脸不解。

“你也不想想,美这几十年来的贸易一直就是国顺差。美国人自己擅长的是他们的军事重工业和信息业,而这两类行业很多的先进产品对华出口是受到巴统协议限制的。美国人自己的制造业产值还没有德国和日本多,对华出口就不用提了。至于轻工业,就更不能和咱们相比了。食品业就可口可乐那三四个公司稍好一些,他们的农业产品出口也受到咱们自己关贸协议以外的一些保护政策限制,即使在咱们前两年全国闹灾害的时候,对华出口的规模也始终没有上来,还不如泰国对咱们的粮食出口量大。那美国佬还有什么能够在国挣钱的?软件?咱们这几年国有软件发展还不错,美国软件产品在国的销售额就没有大的突破。音像产品?咱们满世界都是打不完的盗版产品,我们自己的音像产品都禁止不了盗版,何况美国人的。本来还有个波音对华出口额大,但是出过两回窃听器案件后市场就大大萎缩了,咱们改向欧洲空客买客机。这个就不提了。自从咱们前几年太空载人计划实现后,美国的太空发射市场就遭到咱们的有力冲击,这又进一步损害的美国的利益。你想想,这样的国家能不成为他们的眼钉吗?

我们本来就和美国在意识形态上水火不容,自从前苏联被颠覆后我们国家就是美国政客们的最大敌人了,至于什么和平、平等,那都是一句空话。只有国家实力的比拼才是最现实的。现在咱们国家出现经济大滑坡,我们的国际敌对势力现在不下手什么时候下手?他们一直在鼓动老百姓反对央政府,你没看见那个什么,天天都在播放国这里那里群众游行,他们早就盼着国越乱越好,到处煽风点火,跟上个世纪的89年一样。”拿着司机递给我的香烟,我用他手上的i仿制打火机点上了,烟雾在狭小的车厢里袅袅升起。

“是啊!去年这个时候社会多乱,我周围的人都在醉生梦死,有点门路的都想着法出国,剩下的就变着法弄钱。我们单位的年轻人都不提什么报效祖国,变着花样泡妞。你瞧瞧咱们电视里天天都演啥?这辫戏都流行十多年了,还没完没了的,有什么好看的?剩下的就是韩剧日剧的,我的小孩去年才八岁,自己就给自己改了个日本名。操,那次老差点没把那小给揍死,这小王八蛋,连祖宗姓啥都给忘了。你说说,这学校的老师都教什么东西啊?”说到他的小孩,司机开始激动起来,烟头不小心碰到我的胳膊,驾驶室里一阵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