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笑了笑,对隔着十几步的记者们道:“拍啊,你们怎么不拍了?不拍的全部死。”记者们慌乱的举起照相机,白光一片。张痕天似乎这才满意,转头对荀彧道:“他们是连你都瞒了,还是你傻里傻气以身犯险?”

泪水模糊了慕善的双眼,她再也忍不住,大声惊呼:“周亚泽!你怎么了!”

陈北尧微微一笑,拍拍他的手背:“好好养伤,伤好就送你出去,sweet还在巴拿马等你。”

在这看似平静的时光里,慕善的肚子也终于微微隆起。孕吐反应完全消失,她的胃口开始变得很大,脸色也逐渐红润。满5个月的时候,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胎动。可让陈北尧覆手过来,却根本捕捉不到小东西轻微的动作,只能作罢。

慕善睡到中午12点才起来,却对昨晚半梦半醒中的呓语全然不记得。她只记得自己给陈北尧盖了毛毯就睡在他身边,醒来却在床上,陈北尧抱着她,他还在睡,手把她箍得很紧。她轻轻掰他的手指,他立刻睁眼,深深看着她。

慕善略有些吃惊的点头。最近她一直提不起精神,天一黑就想睡,睡到早上九十点还不想起,胃口还不好,月信也推迟了。她觉得很可能是上次中枪后身体虚弱不少。加之那次之后,月信也不太准,所以她没往那方面想,也不想跟陈北尧提起。

一旁心腹笑道:“上个月老板不是刚跟军区副司令吃过饭吗?司令的独生女儿刚研究生毕业?”

“抱歉,陈老板。”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是站在慕善身后几步的蕈,“陈太太闹绝食,还每天打我,我实在搞不定,送回来给你。”

陈北尧顿了顿,声音竟然含了笑意:“……其实我很高兴,有机会给你想要的生活。”

陈北尧点头:“是的。这性格很好。”

“……好。”

她其实不用考虑太多,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既然当初选择接受他,早已预料到今天会有风雨波折。只是她没料到一切来得这么快这么猛,转眼她就要随他背井离乡众叛亲离。

其实来之前,陈北尧和周亚泽都料到李诚肯定有所图谋,否则还见什么面?但现在听他亲口说出他们犯法,周亚泽心头有气。

浴室外,陈北尧目光如电看了一圈,慕善看他神色,心头一喜。只见他目光在衣柜上停了停,却没有立刻过来,反而是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很多年后,慕善想起这段日子,忍不住会假设——如果她知道当时情势这么艰险,如果她能料到结局,会不会提出跟陈北尧去国外避一避呢?又或者是会沉默不语,让一切都得到应有的结果?

陈北尧闻言眉头一展,似乎慕善的话正好解开他心头疑惑。他沉吟片刻道:“你说得对,他为什么不知足?我已经收到风声,他之前已经把华南、华中的一些老大归拢了。他很有野心,为什么?”

“我都知道了。”陈北尧淡道,同时拍了拍周亚泽的肩膀。周亚泽不太高兴的走到后备箱,提出个箱子,交到陈北尧手里。

与此同时,陈北尧微蹙着眉,坐在车子后排。虽然担心慕善的安危,但他还是冷静的告诉自己,不会有事。

陈北尧淡道:“我还有事跟你们俩商量。”

这么想着,又心平气和起来。

“北尧!”慕善手捧着水,温温热热的刚刚好。她直接打断他的话,“知道我为什么不能马上答应你吗?”

慕善心里突的一跳。她的十指轻轻抓着他背上的衣服,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一点也不想动。他大手收紧,令她靠得更紧。

陈北尧十八岁起就过得昏天暗地;之前强迫慕善留在身边,慕善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现在每天温柔相对,红袖添香。渴了有她一杯暖茶;饿了跟她一起吃清粥小菜;样样都是惬意无比。

等陈北尧出来了,上了床,两人都了无睡意。慕善道:“跟我说说你在香港的事。”

陈北尧的手指轻轻捏住酒杯,沉默。

慕善有些虚弱的笑笑:“……不要久坐。”

他们幸运的成功了。

“慕善,你先出去。”他在椅子上坐下,随手把枪放在窗台上。

她笑笑:“很快就好。”也不等陈北尧再说话,就走了出去。

她的手就扣在他身体两侧,不敢压不敢碰。他也头一回没有把她紧紧抱入怀里。可两人分离颠簸数日,这还是第一个吻,而且还是她主动。陈北尧几乎是立刻重重反守为攻。带着刚刚被她撩拨却无法释放的浓烈欲望,他的唇舌格外凶狠,就像要把她吃下去。

而另一边的丁珩闭上眼,没有出声,也没有看过来。劳累一天,三人很快陷入沉睡。

慕善当然知道他这次吃了大亏,只怕现在恨不得把地上的首领撕成碎片。可是情况还很糟,他伤得这么重,大家能不能活着逃出去还不知道;更何况他们现在在丁珩手里?

这样的枪声呼喊,门外的人怎么还会坐视不理?像是要响应屋内人的激烈,门外“砰砰砰”也是数声枪响。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有人用泰语在喊。

大概是没料到身中三枪的陈北尧,竟然差点要了他的命。他脸上闪现阴狠恼怒的神色。

这固执的语气,令陈北尧微微一怔。眸中闪过几分隐忍动容,最终却只是安静的一挥手。

陈北尧的人离开后,首领负手站在罂粟田前沉思。

白天的军营安静、有序,全无昨夜的靡乱癫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军营中来回巡视的士兵明显增多——显然,首领防备着陈北尧。

慕善被带到凉棚外,微微一怔。

又开了十来分钟,视野豁然开朗,前方一长排竹棚和木屋,应该就是将军住的地方。

陈北尧又安安静静站了一会儿,一抬手,掀起封锁条,目不斜视走进了房间。现场的警察看到他都是一愣,又人出声喝止,他恍若未闻,径直走向内间。周亚泽眼明手快,把拦他的警察一挡:“对不起啊,我大哥担心嫂子……”

31、懵懂

“小裤衩呢?”她记得那个七岁小男孩。

又有人问:“可我们只知道货明天上船,不知道云南佬具体走哪条船?”

“爸!”一旁的林夜有点不高兴了,“谁一个电话你就帮忙。你帮他们那么多,你做生日怎么没见他们过来?”

李诚起身拉着周亚泽,带上sweet就走,只剩陈北尧和慕善面对面坐着。

就算他们再分开,父母这道坎也过去了。

母亲个头不高,身材瘦弱。瓜子脸上虽已有不少皱纹雀斑,依旧看得出年轻时俏丽的轮廓。

他忽的笑了:“慕善,你总是针锋相对。”

数天前,一个痛诉官员圈养女大学生禁脔的帖子,忽然出现在网络上,图文并茂、惊世骇俗。

“高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