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行健道:“公孙兄何故不逃?”

那白衣少年大吃一惊,急退数步。可是当他站定之时,却现对方仍然在他面前,距离并没有拉长。

区干里更是受宠若惊,连连拱手,道:“不敢,不敢……”他恭恭敬敬地退了几步,这才转身回到那边。

公孙元波打个冷战,道:“多可怕啊!假如皇上这么做,等如亲手把儿子踢死一般了。”

当然他没有这样做,因为她的动作和口气,好似含有某种阴谋诡计,在揭晓之前,他自是不便自作多情。

她们果然从公孙元波口中找出一枚假牙,拔了下来,先洗干净,然后小心检查。

华灯方上之时,这家迎春馆已来了不少客人。

可是目光到处,这个钩鼻女子已经不见踪影,而门口的帘子亦被扯掉。

公孙元波道:“是的,庞兄如肯赠予,便请赐下。”

庞公度摸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碧绿色的丹药,道:“公孙兄放心眼下。等到夜色降临,兄弟自会把药力解去,并且设法送你安然离堡。”

公孙元波接过丹药,还未送入口中,先已嗅到一阵芬芳的香气。

他讶然遭:“此药的香气清冽,扑鼻神爽,应该是一种轻身益气的药物才是。”

庞公度道:“不错,此药果然有这等神效。”

公孙元波微微一笑,再不迟疑,一仰头把丹药吞入腹中。

他服药之后,便等候药力作。

过了一阵,他但觉头脑不但不昏暗,反而更为清爽敏锐,四肢百骸也有轻松舒畅之感。

他忍不住问道:“这药力还有多久才作呢?”

庞公度笑一笑,道:“快啦!快啦!”他的笑容中,强烈地暗示出别有用意。

公孙元波泛起了“中计”之感,可是丹药已经服下,后悔已迟。

换了别人,一定脱口喝问庞公度有什么泥谋,但公孙元波的胸襟气魄不是凡俗之人可比,既然早先已决定信任对方,眼下丹药,现在就算中计身亡,也不必恶言侵辱人家了。

他默默地运功行气,查看体内情况,一面等候这颗丹药的作用生,是好是歹,终有一个了结。

过了片刻,他体内的真气似是比平时还要凝练强大,运转之时也倍觉空灵流畅,是以这时精神越来越好,全身舒适之极。

公孙元波讶惑地望着庞公度,道:“庞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公度道:“实不相瞒,兄弟刚才那颗丹药,乃是特别精心配制的强身益气的灵药,极是名贵,纵是疲乏欲死之人,服了一九,马上就能恢复充沛的精力,是以公孙兄感到很畅运,是也不是?”公孙元波道:“是呀!这样说来,庞兄的假死之药,竟是虚构之言了?”

庞公度道:“也不是虚构,兄弟当真有这种秘制奇药。”

公孙元波讶道:“在下实在不明白庞兄的意思。”

庞公度道:“公孙兄眼下兄弟药物之举,已证明对兄弟完全相信,虽说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形之下作此选择,但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公孙元波老实地道:“是的,这实在很不容易!”

庞公度道:“兄弟早先已经考虑到,以公孙兄这等人才,如若为了顾及我的安全而不敢再在江湖上露面,以致埋没了一生,实是太可惜了!因此,当时我便决定,如果公孙兄能推心置腹地服下兄弟之药,那么兄弟定须有所报答。这便是公孙兄何以服药之后,并无假死反应的原因了。”公孙元波这时可就觉这庞公度虽是言之成理,然而心中却隐隐感到他的行事和想法,有一种特别的说不出来的味道。

不但庞公度如此,其余如十八铁骑之的三客等人,好像也有一种这等特别的味道。

只听庞公度又遭:“公孙兄请随兄弟走一趟。”

说话之时,已拉开了牢房的铁门。

公孙元波感到难以置信地瞧瞧那扇洞开的门户,这才举步跨了出去。

庞公度拍掌三响,公孙元波觉察到在布慢后面的人飘然退走隐没,因此当他们经过那道布慢时,后面音无人迹。

公孙元波讶疑忖道:“原来埋伏在慢后之人,不知是何等样的高手?庞公度先是以布慢遮隔,使我无法得见,现在又命他们隐退,极尽神秘之能事。只不知他何以要这样做?难道还怕我出去之后,泄露了他的秘密么?”

他们顺着廊道行去,穿过两座静寂的庭院,最后走入一间上房中。

这个房间公孙元波曾经随同单行健等人搜查过,是以大有熟悉之感。

庞公度请他坐下,接着拍一下手掌。但见内间门帘一掀,走出一个少女。

但公孙元波仍然有如坠迷雾中之感,因为这个少女头面上都被青布遮盖起来,只有两个小孔,以便视物。他只能从她窈窕的身材和白皙的充满青春弹性的双手,看出她还是年轻的女孩子而且。

她向庞公度和公孙元波行过礼,随即冲了两杯热茶,端奉这两个男人。

公孙元波接茶之时,距离极近,便以锐利的目光,打量这个蒙面少女。

可是她用以蒙住头面的青布,不知是什么质料所制,虽然很轻软,隐约有透明之感,但公孙元波的目光却无法透得过这重青纱,对于她的面貌轮廓,可以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庞公度造:”“公孙兄,我打算让你杀出本堡!”

公孙元波一愣,道:“杀出去?只不知有什么人拦阻于我?”

庞公度道:“在堡内由于地形限制,你可以做到兵不血刃,迅快冲出,可是到丁堡外,那方圆十数里平畴旷野,你要对付的是燕云十八铁骑!”

公孙元波倒抽一口冷气,道:“这十八铁骑冲杀之威,真是无坚不摧,在下断断抵挡不住户’庞公度颔道:“不错,在他们的铁蹄之下,已不知有多少高手丧生了!”

公孙元波道:“庞兄刚刚命在下杀出去,但这燕云十八铁骑的一关,实是无法过得。”

庞公度笑一笑,道:“这要看在什么情况之下。你若是目下立即动身闯逃,当然逃不过十八铁骑的追杀了。”

公孙元波讶道:“庞兄有何妙计,能使在下脱身?”

庞公度道:“兄弟助你一臂之力,就河以杀出重围了。”

公孙元波疑惑道:“这么一来,庞兄岂不是变成了贵局切齿痛恨之八?陆廷珍陆局主肯放过你么?”

庞公度遭:“兄弟并非亲自出马助你厮杀。”

他眼睛转向蒙面少女,朝她点点头。那少女似是得知他的意思,迅即走入内间去了。

公孙元波审慎地问道:“庞兄如此相助在下,敢是打算离开镇北然局么?”

庞公度道:“不,兄弟效忠局主,矢死不渝。”

公孙元波越来越糊涂了,道:“若然如此,庞兄如何能出手相助呢?莫非打算把十八铁骑尽行杀死,以便灭口么?”

“也不是,兄弟甚且要请求公孙兄,若不是万不得已,最好别伤了燕云十八铁骑。”

他说到这里,蒙面少女又走出来。但见她手中捧着一件物事,以黑布包住,故此不知是什么东西。

她把这件物事交给庞公度,便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