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琪彻底原谅了皮皮虾,任何人都是有缺点的,既然对方主动求和,自己断无继续忌恨下去的道理,何况她了解的皮皮虾就是这样一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更何况自己是亏欠人家的多一些。

“你这样是自暴自弃自——”

然而这次,她皮皮虾完美的强者的形象轰然倒塌,在钟小琪面前那个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皮皮虾现在被人砍断了脊柱一般软绵绵瘫倒在那里,此刻的钟小琪却扑楞着翅膀给她衔草啄泥治病疗伤。这无疑刺穿了皮皮虾坚硬的外壳直让它心碎欲裂。而这种反差只是因为自己被一场恋爱击倒,或者说被一个难以断定是否人工所为的处女膜所击倒!那个东西无论面积体积都无足轻重毫不起眼,可它击败了大名鼎鼎无所不能的皮皮虾!原因是她无论多么大名鼎鼎多么无所不能但她没有那个东西,而那个女人有——钟小琪也有。

她常常闪电般认识男人然后又闪电般将其抛弃,不是因为自己喜新厌旧而是醉心于对方为自己的离开而伤心难过甚至痛不欲生。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将恋爱当作自己生活的必需品当作青春永驻的动力当作让自己高chao的纤细的手指。

不能一致协同但在关键时刻却可以一致对外,对第三个女孩儿她们的态度高度统一——那是个非常让人讨厌的家伙!

“你可以给我讲一道物理题吗”

结果钟小琪除了被在学校大报小报的通告批评以外,还被罚了两百大洋。正赶上这段日子艰难,好在有皮皮虾出手相救度过了危机。但钟小琪每每想起那梦境便觉得无限缱绻,在那梦里她是公主是女神是被宠坏的恋爱宝贝,而不是只躲避猎人枪口的小麻雀。

几年下来,钟小枫再看父亲时,他佝偻的身子更加佝偻消瘦的肩膀露出触目的锁骨嗓子风箱一样呼啦啦的鸣响,咳嗽起来憋得满脸通红。

知道她们母女三人一切都好,心下放松,人突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一下子瘫坐在门口,闭上眼睛,天旋地转。

父亲和母亲吵架大多为了开销的去向,父亲认为所有的钱都应该给孩子一分分积攒起来,除了读书,他认为所有的花费都是多余的。可是母亲除了吃穿以外,有时还会给孩子们买些卡别针和手帕之类的东西,这让父亲难以容忍。

父亲当时正在屋内大刀阔斧的打造各式各样的小桌子小凳子,父亲一直靠卖这些赚些柴米油盐。屋内飞扬着木屑散着木头的香气,父亲满头的刨花满脸的灰尘,突然看到光线被什么挡住,抬头时看到母亲冲她淡淡的笑着,父亲愣了一下然后抹了一把脸,吃惊而欣喜的说你怎么来啦快坐快坐。当他转身让座的时候才现屋子里除了一个丢满脏兮兮的被褥溅满木屑的土炕外,竟绝无落脚之处。父亲尴尬的对母亲笑笑说你瞧瞧我这儿又脏又乱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母亲温情的看着父亲,看着父亲浓黑的眉毛和黝黑的脸膛轻轻的说,没关系,我帮你收拾。

翻过山头的一段路程中间有几座坟茔。午夜的月光越惨白,秋收后的野地一片荒凉,风吹过树枝和柴禾叶片,出呜呜的凄厉的声音。那坟茔矮矮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孔洞,但没有一座记录它们名字的墓碑。想必那是无主的荒坟,那些坟墓里孤独的枯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蛰居在这山头,看过往的男男女女,听那秋风吹过树枝和柴禾叶片凄厉的声音,盼望哪天能有一个自己的子嗣来到坟前为自己掉上一滴伤心的眼泪。但是没有,他们终究没盼来那些为自己哭泣的人们。他们悲哀的灵魂只得在这夜色渐浓的时刻,化做一只影子一个旋风轻轻的回忆曾在人世间经历的快乐与忧伤。

来这里的大部分是中年妇人。在钟小琪旁边的一个女子,三十多岁的年纪,随便梳了个马尾,大着肚子,穿着孕妇装,下颌的肉松弛的垂着,旁边是看起来是她的丈夫,黑黑的脸,干干瘦瘦。女的说眼看马上到日子了,咱到底在哪家医院生嘛!再说吧,实在不行咱就回家生去,在这儿最便宜也得三五千!男的慢吞吞的说。啥?回老家生?!不如在大马路上生完然后就掐死,那更省钱了!

她将头剪到能见青白的头皮,因为他喜欢她的长。

“很简单,做个手术就行,几分钟的事儿!”

“很简单,老师上大学的时候有一阵子迷上了动物百科,看了很多关于动物的书,所以懂一点啦。”钟小琪笑着说,眼里升腾着成就感。

钟小琪冲进教室。

不止一次,钟小琪曾和学生探讨有关信仰的问题,他们说他们信仰星座,比如白羊和射手座、双子座和狮子座最相配等等。学生们兴高采烈的回答。钟小琪则忽然有一种失败感涌上心头,她说这就是你们知道的关于信仰的全部吗?话音未落,一个男生站起来说老师我知道,张信哲有一歌也叫《信仰》。钟小琪语塞。

“你有孩子吗”?

“多谢褒奖!”

他们先到了二楼,有助理帮她简单化了妆,草草的拍了几张艺术照。然后那个姓秦的那人便带她到了三楼,说是将在用最先进的设备完成更完美的作品。

三楼和一、二楼不同,一楼和二楼是专门的婚纱摄影场地和化妆间以及客户服务区。三楼倒有点居家的味道,看样子是老板平日休息的地方,屋子里有沙有床,落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使屋子里分外昏暗。钟小琪预感到情况不妙,刚想出门,不料咔的一声那个男人已将门反锁了。当听到那门锁清脆的声音的时候钟小琪的脑子轰的炸开,她这才明白所谓来这里用最先进的设备完成最完美的作品是什么意思!

“钟小姐,老实说我对你们这些具有高学历的女孩儿是非常欣赏的,尤其像你这样同时具备漂亮脸蛋的女孩儿。”说着他已经离钟小琪尽在咫尺,她听见了他急促的呼吸和血液奔流的声音。

“我们做个朋友好吗?我保证不会亏待你,每个月给你三千元你看怎么样,不满意可以再商量,我在这方面从来都不吝啬,只要物有所值。”

“秦先生,你看错人了,我需要钱没错,但任何时候都不会拿身体去交换,我劝你把门打开,免得撕破脸皮谁都不好看!”

“呵呵,你听说过狼在路边看见一只迷路的羔羊非但没有吃掉它反而将它护送回家的故事么?”

“你承认是你狼?那倒要看看你遇见的是不是一只听话的羊!”说着钟小琪抬腿便往门口走。狼红了眼睛追过去紧紧抱住羊的身体说宝贝别走你放心我一定对你好只要你乖乖的听话!

“哎呀!”狼突然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下,双手捂住两腿之间疼得哇哇直叫露出鲜红的舌头。钟小琪冷冷的看了狼一眼说:“混蛋!掰了你的獠牙看你以后拿什么吃羊!。”

逃出狼窝的钟小琪心脏咚咚的跳个不停,这种事情只是听说过但想不到落到自己身上,当即也埋怨起皮皮虾怎么介绍这么个人给自己。她哪里知道,皮皮虾的那顿饭就是为这件事做的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