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跟着坐回去，又重复问道，“有事吗？”
她把明成佑的打火机放到茶几上，起身离他几步外，傅染刚想说她不是他嫂子。
“我刚来过一次你说有事，现在还是这样，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下楼，要么我上去找你。”少年霸道的声音一如往常，尤柚才要开口，电话那头已率先挂断。
护士疑惑地随着傅染的视线望向门口，“没有啊。”
但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心里的那扇门关闭锁紧，谁都休想轻易踏进去。连往昔的哥哥都别想。
“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回到驾驶室内，明成佑头枕向身后椅背，双目紧阖，密而长的睫毛在眼圈处打出一道半扇形的暗影，他呼吸紧促又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傅染打开车窗透风，“没事吧？”
“夫人，当时少奶奶也在房间，不相信的话您可以问她。”
“听着，你别哭，我知道我要走了……”明云峰虚弱得直喘气。
她和明成佑说到底还是有距离的。
“傅染，”明成佑两手交叉置于桌沿，他嘴角紧抿，谜魅一般的神色若即若离，他伸出手握住傅染，“仅此一次，我只能让你任性这次，如果李琛真的做过，也该让他吃个教训，这是他成长道路上必须要走过去的坎，但是……我希望你适可而止。”
“小染，我就知道当初的半途而废是因为钱，现在，你总算能做你想做的事。”明铮示意服务员给傅染一杯热饮。
傅染挤入人群，从半隙开的门缝间走进去，叔叔焦急的在窗台边踱步，婶婶则坐在尤柚的床边一个劲哭，见到傅染进来，叔叔摇摇头叹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傅染索性连称谓都省去，“你怎么会在这？”
明成佑轻笑，“说到底不过是名誉问题，这件事没有一点证据指明是李琛干的，硬碰硬谁不会？”
房间内没有开灯，她听到走进来的脚步声很轻，明成佑洗完澡出来，跟前两日一样掀开被子蹑手蹑脚钻进去。
傅染面无表情望向那张递过去的支票，她拿在手里恨不得直接砸到对方脸上，仅有的理智让她把支票丢了回去，“我们不要钱，法庭上见。”
“李琛人呢？”明成佑目光望向通往二楼的环形楼梯。
傅染听闻却哭出声来，“怎么过得去？”
明成佑拍掉她的手。
“好，我再泡会。”
简单的寒暄几句后，相继入座。
“那好，我再给你买。”话刚说完，亮色抛物线精准落入垃圾桶内，傅染来不及出声阻止，手却下意识伸出去，但还是迟了一步，只抓住了明成佑的手腕。
外面关于明成佑的花边新闻这段日子也淡去不少，他每天也算准时回来，傅染还真以为他是转了性，一把风流骨头有所收敛。
陌笙箫似懂非懂点头，他的事她向来很少管。
“跟那尤染倒是一样的性子，那妞以前也是手都不让我碰下，但人家现在好歹是真千金，你算啥？”
傅染伸手接过，“谢谢。”
她回到卧室，一时半会睡不着，索性打开电视。
什么野鸳鸯，他脸色骤然难看，他们是乖鸳鸯，且一张床上躺着正儿八经的。
“你少说话，”傅染瞪他，“你是乌鸦嘴忘记了吗？好的不灵坏的灵。”
“……”
她未加思索，轻抿的菱唇微启。
对面则是脸色难看的李韵苓和明云峰。
她想细看，明铮却抽手夺过去，把报告塞回档案袋后丢到后座。
“你可以查，如果不满意，我可以再给。”
她未顿足，嗓音空洞的骇人，“明成佑，你的世界到底和我不一样，你惯于掌控，喜欢操纵别人。”她陡然停住脚步，笼在路灯下的身影清瘦可人，“你难道真看不出来吗？我逼着自己融入你的圈子，我想找个能安定的地方，我岂止像你服了一次软，你用不着这样对我，真的。”
他好整以暇入座，接过旁边女伴递来的酒杯，一曲毕，这会鬓角处细碎汗珠丛生，衬得男人棱角越鲜明，他眼睛盯着傅染转身时露出的后背轻眯，她还真敢露，不会跳乖乖服个软就行了，难道他还真能让她当众脱衣服？
傅染面色差点坍塌，这称呼……
“你真无聊。”
傅染不知婶婶说的是傅家还是明家，她咬了口饺子，浅尝辄止，“挺好的。”
“为什么？”
“去死！”傅染眼眶一股滚烫好不容易逼回去，“爸让你去部队的事也是假的吧？”
“那吻一下呢？”
“什么？”
“你能告诉我，那两件事真的和你无关吗？”
正厅本来好好一招待的地儿硬是被塞了张圆桌，幸好地方大，足够宽敞，但进入大门的不少人总是张望着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瞅向他们，明成佑偏还点了一桌菜，整个一满汉全席齐备了。
傅染轻摇了摇头。
“明成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就是要让我回不了傅家，陪你在这干耗，你还真以为是个女人见到你这张脸都要晕头转向？揭人伤疤的事挺爽对么？你不让我痛快你也休想有好日子过，你真虚伪，你们都虚伪！”
“这天气开窗不要冻死人吗？”
傅染两手抱住脑袋，“头好疼……”
明成佑走出包厢时傅染喝得差不多了，他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那头传来，明成佑推开一间并不起眼的包厢大门走进去，反手又将门掩起。
客厅内摆设变了，原本拥挤的地方被硬塞进一个双开门的高档冰箱，傅染生活过的气息很难再找到，屋子收拾得很干净，由于是两室一厅，尤应蕊现在住着的正是她先前的房间。
贴着掌心的手机再度响起，明成佑索性关机，傅染望了眼，并未再开口。
她抬了抬头，看到明成佑不知何时靠在门口，吓得倒抽口冷气，“咳咳——”
傅染只得把经过细说了一遍。
他点头，“钱我会让人准备。”
“可要是还有下次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