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目光犹豫,触及到明铮黑幽的视线却又急忙避开,他是有钱没错,但三百万不是小数目,明铮必定会问清楚来龙去脉,傅染的照片不想让第四个人知道。

两人僵持十来分钟,傅染推开车门左脚迈出去,“你有事吗?”

傅染瞅着两人拿起酒杯互碰,明成佑失势时况子给过他不少奚落和难堪,傅染退到旁边,况子饮尽杯酒,把杯子放回茶几时抬起头望向傅染,“当初你若想到三少会有今天,你会离开他吗?”

“尤柚,我在你小区外面,下来。”

“我有急事,快点。”傅染话语未落定,把被子掀至旁边,两条腿穿上了拖鞋。

他们,一个是背弃了未婚夫,另一个是在达到目的后甩掉了未婚妻。

再摇车窗就掉下来了!

傅染丢开手里的安全带,手一推他胸膛,“你要还能走,就自己去打车。”

“小染你别怕,没人敢把你怎样。”

“韵苓。”

傅染回神,“随便吧。”

明成佑喝了两口汤后把脸抬起,“其实你现在就能送她出去,每天这样对她的病不好,你用不着担心,听到公安局长说的话了么?谁都保不了李琛除非他自己是清白的。”

傅染紧盯着面前这张脸,寄希望于能从他清冷的神色间瞧出端倪,但不知是他真的问心无愧还是藏得太深,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她仍旧看不透,“那些照片……”

“孩子,要坚强地站起来,我们支持你告到底!”

“你也是来劝我的?”傅染拿起小勺搅拌浸没在奶茶中的布丁,话语懒散,显然不想多说。

明成佑自知理亏,他松掉手坐到傅染身边,手掌有意搭上她的肩膀,“李琛还小,你让他坐个十年牢和拿到高额赔偿金,你看哪个对尤柚更有用?”

“成佑,你表弟叫什么名字?”

短短不到一星期,尤柚已花去尤家全部的积蓄。

李则勤闻言,忙让佣人上楼。

有些感情,也许别人没有亲身体会过不会懂得。

婶婶准备了满满一桌丰盛的午饭,不算宽敞的客厅内菜香宜人,热气腾腾的令人整个心间都是暖暖的。

“她碰到个老朋友,估计这会正聊得欢。”

尤应蕊落筷,右手放到膝盖上,左手忙摸向手腕,她原先藏得挺好,不想竟跑了出来,即然这样她索性承认,“那日你让我帮小染选圣诞礼物,你不是也送了我一条吗?后来我找店员给我调了条跟小染一样的。”

明成佑手臂越过傅染胸前,手指拈起那条铂金链子,“真的不喜欢吗?”

明成佑开了一上午的会好不容易解散,他抬腕看时间,竟然12点了。

“尊,你认识他们吗?”邻座,女子问出相同的话。

几人紧随而至,为的男子见明成佑有些眼熟,就没有立即上前。

“妈……”明嵘受不了地抱怨,“我要自由恋爱!”

“那也得听我的。”明成佑口气强硬。

“嘻嘻,野鸳鸯吧。”女生不合时宜冒出来一句。

傅染看来是站在这好一会了,她抬眼望向两百米外的学校,教学楼内灯火通明,她把冻得通红的双手放到嘴边呵气,明成佑接过她的手,包裹住后塞入呢子风衣的口袋内。

肩膀处骤然一紧,明成佑用力扳她,傅染抵不过只得又平躺在沙上。

傅染这才回神,但喉咙口堵住半个提子,有种上不来下不去的感觉,明铮没多久便起身说有事,携了罗闻樱一道离开。

接到李韵苓打来的电话时傅染刚好在工作室,电话那头口气生硬,除了吩咐她立马去家里一趟外别的话没有多说,傅染直觉不详,临上车拨给明成佑,却现始终无人接听。

明铮单手落于方向盘,车里空间足够他两条长腿伸直,但傅染看得出来他全身绷紧,随时处于自我保护的冷静状态。

明成佑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是。”

他们站得仅一寸之隔,明成佑却觉傅染的目光自很远望过来,他重复方才的意思,“我不会真的让你当众丢脸,况子他们也只是开开玩笑罢了。”

明成佑依旧是来时穿的那套西装,也只有他不用换舞服还能收放自如,况子等人已提前在那庆贺,围观一圈女子早被迷得神魂颠倒。

“嗨,在那里闷得慌,自己再不找点乐子非憋死。”

“我说大哥,这有女人睡跟没女人睡是两样的,我精神不好全是给傅染榨干的,噢——”明成佑思忖,逐又添了句,“我还说,初尝滋味的女人很磨人,总是不够……”

明成佑开车在外疯找了一圈,最后还寻个借口把电话拨至傅家,电话是保姆接的,说傅染自生日后没再回去过。

车子载了人,不像方才那般疾驰,明铮从后座拿了条暂新的毛巾递给她,“怎么穿成这样子?”

“我好好同你说你肯吗?”明成佑手臂伸过去搂住傅染的肩膀,“那好,再来一次。”

明成佑晃荡手里的游戏机,眼睛盯得傅染直憷,她才要起身,男人却一手把她按回去,胸膛迅压向毫无招架能力的傅染。

明成佑让况子截住新闻的布,但况子一通电话打来情况显然不乐观,新闻几乎是同步直播,这会各大电视台正争相播放明成佑挥拳打人的镜头。

一点不值。

桌子大,容二十来个人不是问题,傅染前前后后数过,明成佑总共叫了八男八女,若这算个朋友聚会倒也不奇怪,可来的人尽管有说有笑,却一口酒不喝,一口菜不吃。明成佑把傅染手边的碗堆成个小山似的,“吃啊,瘦成个猴样,自个觉得美我还嫌磕的疼。”

傅染拉开椅子,整个包厢大的能够听到回音,明铮身上总有股不容人逼近的气势,以前还没有现在这样明显过,他双眸深邃如潭,不大笑,也不似明成佑那般阴晴不定,但这兄弟两都是令人琢磨不透的人物。

她把毛巾拉回来,又想去抽他,明成佑嘴里说出的真相也间接说明几年前的那晚,明铮并没有碰过她。她醒来时只现衣服丢在旁边,床单上有血,起身时才现大姨妈也跟着来了。宋织问起,她说不清楚,因为她自己心里有疑虑,不知那血是经血,还是……

“呦,那可是有钱人住的地方。”

“我没……”

“什么?我靠,有这么好的事不知道叫上姐们,你有良心吗?快告诉我哪个包厢,我这就杀过去——”

“小染,对不起,妈妈没能将你的房间保留下来。”

“所以你跑了,他们才会像没事人似的,因为还有另一个女儿是吗?”

“什么?”傅染装傻充愣。

傅染眼睛盯着手边的饭碗,听到尤柚带哭腔的声音,“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