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九一身禁军铁甲衣出现在内殿,身后跟着七八个侍卫,寒铿铿的长剑已经出鞘,正冲她刺过来——

面对狂怒的帝王,她全无一丝惧怕之色,恬淡宁静的目光直直落在沧帝身上,并肩站到金晟身边时,眼里流露出的是几缕傲然的气息,那神韵既虔诚又绢狂。

凑上去,我往他脸上咬了口。

他们家想到求赘韩继为婿,一是看到了他的身份特殊,二呢,韩继此人实在很招人眼球,公事上一丝不苟,私下里,性子爽朗的很,但凡有点眼光的女大人全都盯着这么一个极品男人,想招为夫婿。

“是,关于墨问的事,之前王爷已经查的差不多,紫珞姑娘这一去,一定能把事情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哼,你若记得她是你的女人,你就不该娶韩千桦,你那是办的什么事……大哥,我告诉,只要她一天不曾正式嫁进萧王府,一切就还有变数。不对,就算她真嫁给你了,你若不好好待她,她还是会跑。还有,就算我对她还有其他想法,那也不是你管得着的!你信不信,你要是敢害她伤心,我第一个就跑来将人带走……”

说来,这丫头除了长相不上台面,才情却是不错的,足可配了金晟,若能受教心胸再放大一些,将来倒真可以成为金晟的贤内助,只是脾气挺犟,似乎很难受点化。

这女人!

他笑着将惊震的她揽入怀,闻着那宁静的莲香说:“你说你讨厌一夫多妻,并且誓,我,也就是你的夫婿金晟胆敢再去碰其他女人的,就拿把刀割了我的命根子……”

“不要!我不要做什么见鬼的正妃!谁稀罕!”

听到她放出的最后通谍,紫珞几乎就要屈服了——要死就死她一个,她不可以连累了胧月他们。

心,却是别扭的。

“别了王爷,别带我再上您的房。我想回的是岚阁,不是您的睡房,您的房,凌岚住不起,也无福消受……爷有这么多女人,相信他们都想得了您夜夜相伴这份殊荣,您还是去找她们侍您的夜……她们都愿意享了您的恩宠。独独凌岚不想要!”

那几个船员站在那里楞楞的傻,许是从没有见过这么艳丽的女人,一时竟懵着。等他们踏上堤岸,这几个人才记起今日船上好像有人成亲,于是惊叫起来:“不好了,新娘子跑了!”

“什么猫不猫腻的!没有的事!还我图纸来!”

“我说,我们被包围了,插翅也难飞,不过,好在还有这位爷可以保驾!”

这丫头,端着茶盏,倒是学起了她大哥的腹黑,安静的就像一尊玉雕的工艺品,恁是一句话也不吱,以不动制万动,举止那么从容,金家的娃娃,果然一个个全不是省油的灯。

白无常无奈极了,眼见东方既要露白,再不离去,那边的人要难产而死了:“两位,快走吧!”

不对!

帝王家的家务事最是难辩,而关乎清王与萧王之间的案子,犹其的难断:一个得宠得势,一个威震朝野,将来,两个都有可能登临帝位,得罪谁都不行。

紫珞一直在想,这些人为什么一再的要她先把君熙交过去才放清王妃?

“人家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身,没你以为的是不洁,所以啊,她似乎没有道理会对你下药……”

就现代的理论来说,孩子是爱的结晶,而在这里,孩子仅仅只是纵欲之下的附带物。

后来金贤奉母命到北地边塞上探视皇兄,紫珞这才认得金贤,然后这孩子就像影子一样缠着她,极喜欢跟她胡搅蛮缠。

九华洲,四分天下,其中北沧国面积最大,人口也最多,因为帝君贤达,百姓安居,使北沧在短短二十几年间成为了一个让所有邻邦忌惮的强国。

“登基是大事,这个节骨眼上,我可不想生事。孩子他爹,你就安份一些吧,我只想你顺顺当当的继位,好和你一起去救我们的凌儿。”

他闷闷的将她吻了一个遍,才去了天龙寺。

紫珞则直接回了秦宫。

入夜,月圆如盆,皎洁的月色柔柔的撒下来,将伊人的身影拉的长长。

钟鼓一更,夜阑静静,夜风凉凉,本该去睡,紫珞却是转辗难眠,一枕榻上,满脑皆是凌儿纯真稚嫩的笑脸——孩子身陷虎狼之地,她必心生惧怕,当娃娃哇哇哭泣时,谁能抚慰她幼小的心灵不受伤?

独处时,紫珞难免心疾如焚,却又不得不以大局为重,只能派柏森他们暗中潜回旃凤查探凌儿的行踪。

窗前,有些凉,怀中空荡荡,真想念将娃娃抱在怀里肉肉的触感,娇嫩的小嘴亲亲脸膀时,她的心,便会柔成三月的杨柳风。

不自觉的缩了缩肩,倚在窗头轻叹。

蓦地,又想到一桩烦心事:不离的后宫该如何打点?

为此,太上皇曾找她去说过话,道:“金晟有罢六宫的打算,所以,礼司曾奏请分封萧王诸个侧妃的妃位的事,被其以皇后未立,后宫事宜暂不商定为由,驳回。”

太上皇的意思,自是想她劝金晟慎重考虑后宫事宜,含蓄的对她说:“家和方可万事兴。晟儿的心在你身上,纵有妃嫔在侧,也形同虚设!”

紫珞没作表示表示。

正想着,肩上忽一暖,一件薄斗蓬披上来,同时,淡淡的薄荷清香悠悠送来,一双铁臂将她圈住,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敢如此堂而皇之的霸住她。

“咦,你怎么来了?不是去天龙寺了吗?”

熟悉的气息钻进鼻子,紫珞微喜的在他怀里转身,男人硬俊的脸孔,扑进眼底,他扬着唇角,含笑低头吻了下去:

“想你!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凉凉的唇瓣,滚烫的舌,霸道的吻将她吞没,不容她逃,不容她躲中,带领她一起在刹那间燃烧。

唉,这个人,真是被她教坏了,如今全不顾礼法——

身子便如春水,软软的依在他怀中,沉载着他的吻,他的迷恋,他的深情不移。

她不知道啊,她与他还能有多少如此幸福的时候——一直没有告诉他,自己曾被迫服过忘情汤。她只在私下里让玲珑诊断过,那些汤药最终会不会将她曾经的记忆抹煞。

玲珑诊过后,神色异样的严重,不敢说什么,只她会想法子,可紫珞知道,玲珑想不出法子来克制。

“玲珑,说实话吧,我还能拥有多久以前的记忆。”

玲珑犹豫再三之后,低着头半天,才不确定的说出一句:“若用药得法有效,可把时间延长到一年。”

至于一年后,她的记忆会一点点的消失。也许某一天醒来,周围每一个人,她都将不认得。

昨儿个,玲珑给她换了一种新药,吃了后,反应很大,险些令她休克昏厥,正巧玲珑不在身侧,金晟惊慌的让冷熠给诊脉。

冷熠这么一诊,自然就知道了,所幸他没有声张,只待金晟走后,才问急急赶来的玲珑:“怎么会这样?”

玲珑闷闷不说话,紫珞微笑,轻声叮咛他:

“这件事,不要让不离知道。他要操心的事实在太多了!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你们只要私下底好好给我治就成,治不好是命……索性我的性命本就不长,也许一年后,我早没了也说不定!”

“喂,你想做什么?”

“抱你上床睡去……身子冰凉冰凉的,也不知道爱惜自己,你这身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的,日后乖乖给我养好!”

他微有薄责。

她勾着他的脖子,感受来自他身上的勃勃热气,笑着点头:“是是是,皇上,这天下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你说什么便什么成不成……”

“哼,坏小子,你要是肯听话,老天一定会下红雨,太阳铁定东边落下!”

背脊骨沾上软榻的时候,那具高大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一双大掌捧着她的脸,又是一番细细的吻,绵绵如春风,涓涓似细流。

她轻轻的回应,两个人静静的享受这一刻的甜蜜,直到他的吻越来越灼热,那手越来越不安份,眼底的欲~望强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