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已然明白,眼前的这侍卫,并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历经了生死,如今化成“林若情”的秦紫珞,云迟的女儿,当年的小丫儿!

我轻轻笑着,用纤纤素手点点他的唇,美眸扑闪扑闪的眨了又眨。

就在金銮殿上,摄政王回过一句:但凡本王治下,日后婚姻自主。若你情我愿,姻缘自成。本王不做强媒。

“嗯!”

也就这会功夫,园门口,杨谱忽就急匆匆跑了进来,骇然的直叫:“爷,秦姑娘见红……”

“是,皇祖母……”

又爱又恨又怜又恼,滋味杂陈呀!

“要不要提醒你一下呀?”

又利又冷的口气,令金晟脸色倏地一沉,手臂陡然一松,她马上就退了出去,深吸了一口气,背过身,不想看到他难看的脸色。

当紫珞看到太后唤上百支弩的弓箭手上来之时,她便有一种走到尽头的苍桑感,

她忽然淡一笑,闭了眼,低声说:

他拦腰欲抱她回房,她拼命一挣,拒绝被抱。

紫珞这才知道凤亦玺之所以出去,是因为船上被人纵火。

“嫂嫂出阁之前,曾跑去城隍庙是吧!”

金暤恨的牙痒痒,今儿,他终于明白棋逢对手是什么意思了,这个女人真是了不起。

走来又走去,走去又走回。

白衣男子轻轻牵起红衣少女的手,淡淡的温笑。

自己不想要这个女人,于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就强把她塞给他?

又一天在指间眨眼而逝。

这人话音少落下,紫珞看到擒拿着戈若容的大胡子刺客,挪开剑,反手抓着人质的手腕从后面走上来——

金晟承认,冷熠说的都极有道理,问题是,前夜的事,实在是太诡奇——他居然睡到天大亮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妆束好,回眸一笑,一派闲适的问:“爷可睡的好?”

本来温笑的沧帝,脸孔戏剧性的凉淡起来!

之后多年,安王每年皆会去北地,两人便渐熟络,因此,和安王对话,紫珞真是随意惯了,有时根本就不假思索。

我叫若情,来自另一个世界:中国……

紫珞忽然想到昨儿的报禀,说康城内曾现惠王的人,再思及前两天,北苑曾传来有人私入密见清王的事,这两件事的底下,必然是有什么联系的吧!

而刚才,在她来慈宁宫之前,金晟本想和她一起过来的,可正巧,有人来报,说什么冷宫那边出了一点事,请金晟马上过去一趟。金晟行色极是匆匆。她问过究竟生了什么事,他只说,等我回来再说,并吩咐人将七公主请来伴她一起去慈宁宫,如此他才放心。

可现在看到,无论是谁陪她过来,最后的结果没什么差别——皆会生乱!

若是金晟陪她过来,也许正中了那些人的心思,他们必已设定全局计划,一边给她嫁一个刺杀太后的大罪,一边再让金晟担一个包庇之罪,以此来动摇他的根基。

若是来的是金璇,只怕他们最终连金璇也会一并加以铲除——突的杀招,最让人防不胜防,那些人皆有备而来。

等等,既然是有备而是来,既然都行了如此毒招,他们接下来想做的是什么呢?

不对,应该是说冷宫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她突然记起,来报禀的人,神情甚是惊乱,再想到金晟紧急的顾不得多说话的样子,不是会那边也出了乱子?

能有什么事令金晟那般紧张呢?

是清贵妃出事了!

清贵妃一出事,清王必再不会坐以待毙——

紫珞一边应对着铁九一招招狠辣的招式,一边思绪乱翻。

越盘算,心,越急,越沉!

外头必然已出事。

这个时候,她若束手被擒,只怕今日整个康城都会生祸起变——对的,这是一种直觉——危险已悄然逼近。

然,此时此刻,她是凶犯,谁能准她“逃逸”,铁九纵有点心机,总归是个老大粗。

七八招走完,紫珞未损毫,只苦于无法脱离了铁九的苦苦纠缠,不得不开口:“铁九,今日的事,另有玄机,你且放我出去,我有急事……现在要之急,是救太后,是救皇宫,宫外必然已生是非……你听我说……”

铁九哪能听得进去,嗤一笑:

“哼,你当铁某是三岁孩童么,放你出去?谁担待得起……再说,铁某人要的就是天下大乱!”

紫珞一震,依旧觉得眼前的这人男子有问题,绝对不可以落到他手上。

她心急如焚的连连退让,四处躲闪,而铁九那柄长剑,如影随行,招招式式的剑法编织成了一个天罗地网,将她包围在其中——这样的剑法,似曾相识?

耳边忽就刮到了香儿在外头的惊叫声:“太子妃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

竟是想要冲过进来一般。

紫珞心思一动,抢了一个侍卫的长剑,架开了尾随而至的一招,抽身攻击,铁九不曾防备,退了一步。

她趁这个时间,喘了口气,高声喝止:“别进来!香儿,快,快去找韩继,令他去报禀皇上,北苑可能已生变,必须立即调兵护城,刻不容缓……”

不管她的推测是否正确,这件事,必须防患于未然。

冷宫。

金晟急匆匆跨进清斋,寂寂的甬道上,跪着几个在冷宫服侍的老宫人,见到太子殿下亲临,一个个伏倒在地。

时有一个内侍太监跑出来,脸色惨白的叩头。

他没有多问,而是直径奔入了内殿。

清贵妃虽然已经失宠,贬入冷宫后,住的地方尚算干净整洁——如今这屋子,该有的家什,一样都没有少,只是皆是半新不旧的,全是各宫宫房里换下来的物件。

比如说,床前便放着一个漂亮的山水图屏风。

金晟认得这个屏风,很多年以前,它本是华清宫里的家当,是自南海而来的珍贵物件,父皇得到之后就将其送给了清贵妃。

这个屏风,有一个天大的贡献——他入静寺,皆拜它所赐。

那一年,正好是清贵妃的生日,父皇给她办了一个隆重的寿宴,十岁的他,性子冲,极恨这个女人霸上占了父皇所有的目光。自母后过世后,他的日子一直不好过,正值性情叛逆期,满腔的恼恨无处诉,便趁着这天华清宫内没有人,偷偷跑进去,用刀子将其划坏以泄恨。

本以为没人会现,不想,没一会儿就东窗事,就在宴席上,父皇大雷霆之怒,狠狠打了他一顿后,就将他送去静寺面壁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