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刻钟后,徐风才将早已晕头涨脑不辨南北东西的张飞仍在地上,蹲在他的旁边,左手将烧鸡悬在他面部上方,笑眯眯地道:“乖侄儿,你还没有告诉为叔,你究竟要不要吃呢?”

本来徐风需要留在赵家村主持大局并保护家人,但在经过这几年的展后,一切工作已渐渐步入正轨,主持各项事务的中层管理人才也培养成功,不需她再事事亲力亲为。而且近日一个很有些莫名其妙的糟老头在偶然路过赵家村时,不知怎的相中了徐风未来的小叔赵云,在征得其家长同意后收为弟子,从此在赵家村定居下来传授赵云武艺。据徐风估计,这老家伙的一身修为已臻技进乎道的凡之境,便是前世全盛时期自己与之相比亦颇有不如。有这尊大神坐镇,自可起到诸神回避的奇效。于是她带了命名为“风雷卫”的十二名亲卫,赶往涿郡和一走就是三年的“贼汉子”相会。

蒙面人一惊,若劳宫穴受伤,他这对手掌上的功夫立时便会废掉大半。一时再也顾不得那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小子,化爪为掌,掌缘气劲锋利如刀横削戳向掌心的手指。

关长生扶着父亲上前,待关审调息完毕,急忙关切地问道:“爷爷您没事罢?”

那灰衣人面色霎时更白了一层,立足不住地向后连退数步。但他也是狠到极点,察觉到对手的霸道真气正沿手臂入侵,而功力逊了一筹的自己无力抵挡,竟是毫不犹豫地将铁钎换到左手反手一挥,那无刃的铁钎在他的手中比刀剑尚要锋利数倍,无声无息地将自己受到重创的右臂齐肩斩下。

“你!”那汉子平日里依仗主子身份,向来凶横霸道,听这小子话中带刺,凶睛一瞪便要怒。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子夜渐近,陈府上下所有人的心都渐渐揪紧。

我眉头紧锁,轻叹道:“我们一路行来,见到许多百姓流亡于野,衣食无着,甚为窘迫,不知那雁门太守程前可曾采取什么措施?”

稍作休息后,我带着高顺继续上路。一边赶路,一边开始传授高顺武功。先传授的自然是我武当入门筑基的“武当长拳”。经过授艺时的一番观察,我惊喜地现这小子的根骨禀赋实是出类拔萃,虽然他的不适合修习“纯阳无极功”,但我武当派还有另一宗绝学“九阳功”却最适合他坚毅不拔的心性。

侯成正出神思量间,却不防我用脚尖从地上挑起一柄刚刚一名狼骑掉落的浑铁战矛,在手中轻掂了两下,忽地纵身而起,一脚将他踹飞,鸠占鹊巢地落在他的马背之上――没办法,谁叫他的战马是在场除吕布的那匹外最好的那匹呢!

“难道我们弄错了对象?”

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从营地外的黑暗中悠然走出,他一面前行,一面徐徐拔出腰间所悬长剑,淡淡一笑道:“在下常山赵雷,诸位在我大汉境内做下如此恶行,却是不能再回草原了,便将性命留下赎罪罢。”

谷风狠狠地一甩马鞭,断然道:“不可多做耽搁,杀马!”

一声类似鹰隼长鸣的响声在空中回荡。伴着这一声响箭,大地出一阵轻微的震颤,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一队数百人的鲜卑骑兵出现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他们将弯刀、马叉高举在空中用力地挥舞着,口中出一串“嗬嗬”的怪叫,如一群围捕猎物的野狼向高家村的村口扑来。

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终究还是我家那个彪悍的贼婆娘。”我心中感叹着,在徐风银铃般的笑声中,以手掩面狼狈逃窜。

行至村口,卢植看到极为有趣的一幕。在村口左侧一片经过平整的广场上,百多名年纪在十岁左右的少年列成一个整齐的方阵,正随着站在最前方是一个小女孩,一板一眼地演习拳法。那女孩儿虽只十来岁的年纪,却已是一个小美人的坯子,只是她的一双斜飞如剑的长眉却使她在秀美之中又平添几分勃勃英气。在那株古松之下,还有一个十来岁的俊美少年懒洋洋地坐在青石上。

我心中亦是一震,在黑暗中徐风用力捏了一下我的手掌。在这个生态环境尚未遭到人类大肆破坏的时代,动物们因有着远比后世要广阔的生活环境和更丰富的资源而获得了进化至更高级形态的机会――它们或是因生存的年代足够久远,量变引质变;或是机缘巧合下得以吞服某种天材地宝,从而一步登天――虽然这几率微小至万中无一,但凡是完成进化的动物无论是躯体力量还是智慧都会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此时的它们已脱离了野兽的范畴,而被称为“凶兽”。

“也许我真可以成为本派有史以来第二个将‘纯阳无极功’练至大圆满境界的人呢!”收功之后,我心中道。

这一年,赵徐两家的婆娘均觉身体不适,在请了村西住着的赤脚郎中赵老爹看过后,竟是同样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赵松与徐路大喜,打了几只野兔谢过赵老爹后,傍晚时就在两家门外的大松树下的青石上摆上酒菜,推杯换盏的喝将起来。酒过三巡,徐路趁酒意举杯笑道:“常青兄,小弟自搬来赵家村,多蒙兄长照顾,心中常怀感激。如今你我两家均有了后代,小弟心中却是有了一个想法,欲趁机高攀兄长结个亲戚。”

“父皇!”赵治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他哭拜于地,泣不成声,“外公如今已在弥留之际,他说有一件事欲当面与父皇说,因此命儿臣前来请驾。”

不把社会财富浪费在死人身上。儒家的厚葬耗钱财,守丧则需三年,三年过后人虚弱需要人扶才能起行,影响国家生产力,乃浪费之事。';

“师傅明见,弟子绝无此意!”张飞吓了一跳,为表明心迹,又赶紧郑重地重新向我施礼,“张飞见过师公!”

有张飞这个小地头蛇在,我和徐风顺利地来到了位于村南头的那间小小的铁匠铺。

“在下常山赵雷,求见‘剑痴’张烈前辈!”我站在这个简陋至极的铁匠铺外,运功将声音凝成一线传入虚掩的破烂铺门。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这里没有什么‘剑痴’,只有一个行将就木的老铁匠。你们寻错人了,走吧!”

我并不着急,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前辈先莫着急否认,晚辈这里有前辈一位故人的书信,前辈一看便知。”说罢挥手将信掷出,一股柔和的劲力将虚掩的木门轻轻推开一线,那薄薄的一封书信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从那指宽的门缝中飞入。

铁匠铺内沉默了片刻,两扇木门忽的敞开,冲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白老人。他猛地冲到我的身前,一双满是厚茧与伤疤的大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饱经风霜的面上充满了不能置信的神色,口中惊怒交集地喝问道:“小子你是否在说谎,关兄弟他怎会……”

我双腕一抖,卸去老人力道千钧的爪力,不动声色的将双臂从他的掌握中抽出,淡然道:“相信关前辈在信中已将一切说明,是真是假前辈自可细细分辨。”

老人双手凝在空中半晌,终于颓然放下,一滴热泪从眼角滴下,凄然叹道:“三十年,关兄弟他最终还是没有躲过那些人。”

铁匠铺里,我坐在老人的对面,将当日的情形细述一遍,最后才婉转地道明来意。跟在我和徐风身边的张飞手中捧着一大一小两个木匣,我转身取过上面的小木匣,打开后拿出两个拳头大小的黑沉沉铁块递过:“关老说前辈铸剑之技当世无双,因此指点晚辈前来求前辈出手。”

那两块陨铁出现的一刻,张烈的双目神光暴射,一把将其抢到手中,指尖摩挲着冰冷光滑的金属表面,叹道:“果然是陨铁,难得的是纯度竟如此之高!”此刻的他似已完全忘却了方才的失友之痛,“剑痴”之名当真名副其实。

他将两块陨铁在手中把玩半晌后,却有满是惋惜之色地将它们递了回来。

“前辈?”我不解的道。

张烈苦笑:“既是关兄弟临终所托,老夫本是义不容辞。奈何如今条件不足,老夫却是有心无力。”

我身边的徐风问道:“前辈可是缺少什么器具?若是如此前辈尽管说出,我们自然会为前辈寻来。”

张烈摇头道:“你们可知这陨铁的熔点极高,寻常火焰根本难以使它软化,自然也就无法锤炼锻造。当年宗内‘七巧楼’的机关高手曾以妙法引来地心炙炎,借助了地火之力,老夫才可以熔炼各种珍稀金属锻造出不少神兵利器。而那接引地火之法,老夫惭愧,却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若只是这个问题,晚辈倒有法解决。”我微微一笑道,“前辈莫非忘记,刚刚晚辈说过这陨铁落地时可是非常巨大的一块!”

张烈双目一亮:“难道你竟有熔炼陨铁的方法!”

我又从张飞手中取过那个较大的匣子,打开后取出一块黑乎乎、脏兮兮的石头:“此物是晚辈无意间在山中现,取名曰‘煤’。它虽是难以引燃,但一旦燃着却可以出较木炭之火炽热数倍的高温。正是凭借它,晚辈才能将那一大块陨铁熔炼分割。”

“天下竟有如此奇物!”张烈夹手将那块煤炭抢过,爱不释手地左右端详,“若你小子说的不假,又可以提供足够的这种叫……对,是‘煤’的东西,老夫保证可以在十日之内将你们想要的神兵铸造出来!”

我拱手道:“这‘煤’晚辈已准备了整整三车,随后便送来前辈这里,如此我等便在十日后再来拜访前辈了。”

此刻这老人已是左手陨铁右手煤炭,一面痴迷地左看右看,一面絮絮叨叨地念叨着需要准备的工作,却是再没功夫理会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