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暮色的降临,天上竟纷纷扬扬地飘落下鹅毛般的雪片,而徐风一行人总算在下雪前赶到这个名为孝义里的村子。村落规模不大,自然不会有什么旅舍客栈,而一般人家又住不下他们这连人带马的一群。找人询问过后,徐风他们到了村中一户姓张的大户人家门前。敲门叫出家人,提出借宿之意,并说明愿意如数支付食宿费用。那家人有几分眼力,见徐风等人鲜衣怒马,腰佩长刀,不似寻常人物,不敢一口回绝,告罪后入府请示主人。

关长生忽的想到谷中处境,脸色立时大变,疾呼道:“阿保不要过来,快逃!”

说完转头问关毅:“道远,你的伤势如何?”

“好胆!”不妨对方的反应却是激烈之极。随着一声怒喝,一名灰衣人形如鬼魅般一闪已移至关毅面前,那柄锋利的铁钎不知何时来到手中,化作一道黑色电芒飞刺关毅咽喉。

“还是郑老大会说话。只要你们兄弟守信,我自然会尽力帮忙。”关长生脸上现出满意地笑容,却又转头向“龙门双杰”的另外一位瞥了一眼,故作老成地摇头叹息,“还是一母同胞的两兄弟呢,唉……”

陈凯面前垂手而立的四个护卫领、北地鼎鼎大名的“雁门四剑”个个面红耳赤。他们受陈凯重金聘请,如今被人无声无息地侵入书房重地劫人留书,不啻当面给了他们一记耳光。面对主家的责问,他们心中又羞又恼却是无言以对。

“朝廷?若这个朝廷可以指望,又岂会容得北方胡虏肆虐,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我冷笑一下哂道,又问“雁门郡内各县总有一些世家大族、豪门巨富,难道程大人就未曾设法让他们出些力?”

我收回在他头顶重重凿了一个爆栗的手指,没好气地道:“臭小子竟敢长他人志气灭为师威风!我固然受了点内伤,你以为那吕布会好过不成?他的功力最多与我在伯仲之间,却是死要面子,落地时竟强行站定半步都不肯后退,伤势肯定比我更重!否则,你以为他会如此大方地人我们师徒离开吗?”

我微笑答道:“多谢吕兄提醒。只是巧的很,在下所习枪法亦是讲究战决,不如你我便在这一合之间一决胜负如何?”

但他们的好运到此为止,这一带均是地势平坦的平原,失去战马的他们又如何能逃出狼骑的追杀?不及片刻,包括谷风在内的所有从我剑下逃生的鲜卑人无一幸免,尽数命丧在并州狼骑由刀矛弓箭武装的铁爪钢牙之下。

我面上神色不变,目中却瞬间闪过一丝寒芒。我是紧跟在高顺的后面来到高家村的,亲眼看到了这些鲜卑人制造的地狱惨景,在心中早已宣判了这些毫无人性的胡贼的死刑。只是在知道了这个刚刚失去至亲、立誓复仇的少年竟是历史上凭八百“陷阵营”将刘关张三兄弟杀的大败的名将高顺,心中颇为好奇他究竟可以做到什么地步。而事实也证明他在历史上留下的绝非虚名,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战士和杀手。我心中不由揣测,若是将他交给我家那贼婆娘好好调教几年,他将成长到什么程度呢?

谷风面上一片阴霾,下令道:“仔细检查,看前面是否还有这种陷阱。”

一串咔咔的响声后,木栅轰然倒塌,这群鲜卑人如嗜血的狼群,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狂呼着冲入村中。霎时间,火光浓烟伴随着喊杀哭号之声在高家村升起。

“老公放心,”贼婆娘用力点头,“家中诸事我自会照顾妥当,你此去要好好照顾自己。”说罢,闪电般凑到近前在我的唇上重重吻了一下,红着脸转身跑向赵家村。

卢植在饶有兴味地驻足,含笑观看着这些少年的拳法。慢慢地他的脸色变了,这些少年的拳法看似简单,一招一式却是只取要害,绝无半分花巧,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杀人技巧。

母亲进来一趟,为我们压好被子又到了外屋,轻声对父亲道:“雷儿已经睡熟,夫君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儿子,告诉为父你今天乖不乖呢?”父亲一边笑着,一边将一张生满胡茬的大脸向我贴过来。

在常山真定县城南有一村庄名为赵家村。村中八十余户人家倒有大半姓赵,乃是战国末年秦灭六国之时,赵国王室逃亡流散,遗下一枝藏身于此,繁衍生息而成村落。

“梁膺!”定一定神后,我迫不及待地向外召唤。

9、节用:

次日,张府正厅。

“徐贤弟欲收我这逆子为徒?”张恢一脸诧异的神色。

“正是,”徐风点头道,“不瞒张兄,小弟自幼得异人传授了一门绝学,名为‘龙象伏魔神通’。此神功对修习者天赋要求甚为苛刻,非天生神力之人不能修炼有成,昨日看令郎根骨禀赋,实为修习小弟这一门武学的绝佳人选,故今日不揣冒昧有此建议。”

“龙象伏魔神通?”张恢略一沉吟,问道,“这莫非是佛门武学?”

永平十年,明帝夜梦金人飞行于殿庭,次日问于群臣。太史傅毅答说西方有大圣人曰佛,帝所梦即彼。明帝于是遣中郎将蔡?等十八人入西域访求佛道。蔡?等于西域遇竺法兰,摄摩腾二僧人,得佛像经卷,以白马驮还洛阳。明帝特建立精舍给二僧居住,称为“白马寺”,由此佛学正式传入中土。到如今,佛学在中土传播已逾百年,尤其近代西域僧侣及佛教学者相继来到中土,翻译佛经,传播教义,便是桓帝生前亦曾奉佛,民间奉佛者亦随之增加,佛门法事渐兴。

张恢向有孟尝好客之风,数年前一西域僧侣,交谈时听其道因水中龙力最大,6上象力最雄,因此佛家常以龙象喻指诸阿罗汉中修行勇猛有最大能力者。今见徐风说自己修习的武学名为“龙象”,又称“伏魔”,于是作此猜想。

徐风不料张恢竟由此见识,当下少不得将这门神功解说一二。

张恢越听越惊,他家传的武技“天雷功”虽名声不传,却实是一门极了不起的绝学,其威力之大绝不逊色于当时任何一门绝顶武技。只是由于自身的禀赋资质所限,他始终未能将“天雷功”修至高层而晋身绝顶高手之林。但听了徐风对“龙象伏魔神通”的描述,他可以肯定其高深之处更胜“天雷功”一筹。

明白了这一点,张恢哪还会犹豫?他大笑道:“既然徐贤弟一番美意欲成全这孩子,愚兄又岂有不允之理?飞儿,还不快来行拜师之礼!”

张飞在昨夜早被徐风收拾得服服帖帖,此刻自然不会有所不满,当下上前一步双膝跪倒连拜四拜行过了拜师大礼,正式定下了师徒名分。

徐风将张飞拉起,转头对张恢道:“张兄,既然飞儿已成为小弟的弟子,有一件事小弟却要为他做主了。”

张恢一愣之际,只见徐风向外招一招手,两名“风雷卫”将一个面貌猥琐的中年汉子夹在中间走了进来。

“张狗儿?”张恢一眼认出来人。

那张狗儿似乎已吃了不少苦头,一进大厅,便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哭丧着脸向着张恢连连叩头:“张老爷恕罪,昨日实是小人那小崽子在外作恶,为张少爷看到上前制止。那小崽子不仅不听劝告,反而仗着年长几岁对少爷动手,以致被张少爷打断一只狗爪子。小人实不该猪油蒙了心肝,颠倒黑白攀诬张少爷,欲从张老爷这里骗取些财物,望求张老爷万勿与小人认真,千万饶过小人这遭!”

张恢听得呆了,扭头看看站在身边的儿子,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徐风双目盯着张狗儿,嘿嘿冷笑一声道:“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张兄屈己待人,却给了你这小人可乘之机!”

那张狗儿被徐风锋利如刀的目光一扫,只觉得面前这个不过十多岁的少年的俊秀外表下隐藏的似乎是一只绝世凶兽,而自己便是他爪牙下束手待毙的猎物。一时间他已是心胆俱丧,一句话都不敢再说,只是连连叩头乞饶。

徐风回头对张恢道:“张兄,恕小弟放肆,这小人小弟便做主处置了!”

说罢不待张恢反应,右手中指一弹,射出一缕最是凌厉霸道的“多罗叶指”指力,击中张狗儿右膝,将他的膝盖震得片片碎裂。

遭受重创的张狗儿立时抱住膝盖在地上惨叫着乱滚起来。

不看已有些目瞪口呆的张恢,徐风向张飞灿然一笑:“乖徒儿,要记得大丈夫处世当快意恩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其满门!”

看了徐风的所作所为,张飞心中原本对这新拜师傅的七分畏惧当时变成了十二分的崇拜,由衷地感到这个师傅实在是拜得对了;而张恢心中却已万分后悔,深深地怀疑这样一个师傅会将自己这本就好惹是生非的儿子教成一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