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我听说她在金銮殿上举荐一物,听说可好种,产量又高,正要为百姓谋福利呢……”

正要喝粥的李凰熙身子一震,脸上有些发热,微微扫视了一眼容公公等人,看到他们的神情正常,这才稍稍安心,看来并没有流言在慈宁宫里流传。

隆禧太后闻言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是直指梁家权大?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梁晏,这个丫头真是敢说,“那个王祖业哀家自然会处置他……”

皇帝轻咳了一会儿后,看到自家三哥扶着三嫂进来,再瞟了一眼自己妻子咬着唇两眼就只盯在孙抚芳的肚子上,眼里的感情复杂透顶,微抬头眼里含泪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他狼狈地转开目光,不敢看她,茗了口热茶,看向李凰熙,“侄女可有怀疑的对象?这种耍弄心机的人朕绝不轻饶,母后,是吧?”

梁兰鸢的袖下握紧拳头,现在才发现这个表侄女讨厌至极,居然讽她不如她这孙女与隆禧太后的关系亲密,努力地稳住自己的心神回归原位。

“皇祖母忧心天下,自然难以观赏风景。”李凰熙小心地扶着她漫步在假山铺就的小径上,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很是灼热,她微转头只看到春风中的明黄衣装,心中已知来者是何人,看到隆禧太后没有发现,她遂也不点明。

“竟无人识得这个吗……”隆禧太后不禁有些个失望,强势惯了的她并不太喜欢事情没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两眼再度锁定气定神闲的李凰熙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凰熙,你就别卖关子了。〖〗”

欧阳皇后的脸色瞬间一变,握着他的双肩狠狠地道:“莱儿莫要听人胡言,往后不许再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好了,带皇子去念书吧。”

“大姐,不要。”李妍熙与李秋熙异口同声地摇头。

梁兰鸢不敢怠慢,赶紧接过,坐到一旁的脚踏上,湖州来的?

再说这次她是占了便宜的,故意的诱惑加上出奇不意才能一击得手,若让这人醒来,他的那儿受伤,清白是可保,但小命只怕就完了,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一狠,掏出小匕首握在手上走近那个男子。

一个母亲的悲嚎似乎划破长空,这时候人们才注意到那个被马贼缚上马的女子,手中的刀剑舞得更快,靠得近的士兵都试图营救李凰熙。

李凰熙在前世毕竟与萧荇做了三年夫妻,那斜挑的眼眉实实地告诉她此人正在不耐烦,她握紧粉拳,心中却是暗暗地戒备。〖〗

孙抚芳闻言,方才略略放下心事。

“凰熙,你是不是开始准备接受我?”他难掩欣喜地道,他的举动她没有拒绝,而是少有的配合,由不得他做出这样的猜想。

他闻言,微挑眉看她,她不是要让她当替死鬼吗?

李凰熙点点头,朝母亲道:“母妃,女儿真的没事……咳咳……”一句话没说完,脸色都涨紫了,“芫弟要紧……母妃……这天怎么……转起来……了……”她突感不适,两手掩额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李盛基的目光也是第一时间落在孙抚芳的脸上,双眼阴沉,看起来正在努力控制着努火,“王妃,这丫头是凰熙的奴仆,你让人将凰熙传来。”

她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两个大红巴掌印看起来格外的刺目,这回有点六神无主了,大郡主怀疑她了,却又不动声色,还给她赏赐,一想到李凰熙的脸,她就打了个冷颤。

不远处坐在伞下的监察打了个喷嚏,“谁在背后骂咱家?”两眼圆瞪,他可是太后派来湖州的内侍,谁敢对他不敬?就连忠王也得对他恭恭敬敬,不然他一个心情不好给太后的秘折上说上几句难听的话,忠王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李凰熙意味不明地笑道:“没有就好,这赏赐你就收下吧,我看安熙这些日子似乎又长高了些,看来你还是办事得力的,本郡主是欣赏你才会赏你。〖〗”她的眼睛微微一眯,隐隐的威压现出。

“病了?”辛姨娘顿时就来兴致了,一双弯弯的秀眉一挑,阴阳怪气地一笑,朱红色的嘴狠狠地咬下一口绿豆糕。〖〗

阿三不敢有所隐瞒,拱手小声禀报。

这回她却失声道:“你是白家的人?那个能预言天下事又传闻有惊世宝藏的白家的后代?”

他却掏出一物递给她,“你不是对这个玩意儿感兴趣吗?凰熙,这是我让工匠重新打造的适合你用的,为了这个我这两天忙得不合眼,你倒好,一见面就这样的态度,那真的寒了我的心。〖〗”

李凰熙忙给母亲顺气,递过茶碗给她,道:“母妃,我的乳娘也没有说什么,不过是将查到的事情说出来而已,云熙是乖巧,不过有时候看人不能看表面,母妃,你说是吧?我也没说教唆芫弟的是云熙,母妃何必动怒?”看来凭嬷嬷几句话不足以让母妃发现李云熙是那包藏祸心的人。

这表情自然落在李凰熙的眼中,至此她才肯定这个乳娘身上必定有鬼,不然不会有这样的表情,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推心置腹地道:“芫弟今儿个的言论有些许不妥,嬷嬷素日里一定要加以引导才好,莫让有心人故意制造祸端,你也是府里的旧人了,母妃要管理一府实在有时也抽不开身,嬷嬷可是能者多劳,芫弟还要多得你照顾。〖〗”

母女俩没想到的是李芫却开始闹脾气,用脚却踹李凰熙的肚子,而且是使足了吃奶的力气,李凰熙的衣物上顿时有两个小脚印,虽说不是很疼,但身子却险些滑下椅子,好在一旁的夏荷扶得快。〖〗

这样的圆场将气氛活络起来,暗流汹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梁晏第一个表态,“那我就不客气了,这还是托了蓝御史的福,不然要尝到表侄女亲手砌的茶那还真的得猴年马月了。”不忘揶揄一番。

那仆人上前一步,严肃地看着他,“这位客人,请。”

在周晓等人看不到的地方,梁晏的表情却是愉悦的,丝毫不受这一役的失败影响,林中响起了百灵鸟的叫声,他侧耳听了听,笑意更大,这下终于可以空出时间去会会他的佳人。

“还好。”她道。

辛姨娘将女儿抱在怀里,“云熙,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冷如毒蛇的双眼却似要透窗而出,誓要将敌人置之死地。

梁晏看到他不动,这小王爷也不动,心中暗怒,若这人不是李凰熙的便宜大哥,他必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看了眼王夫人,后者朝他点点头,他这才转身抬脚离去。〖〗

一人站出来,认错的人更多,他们在诚心向李凰熙求得宽恕,雨冲刷着大地,似要把一切都冲洗干净。

一群百姓看梁晏的目光也渐渐不友善,王祖业做的坏事又浮现眼前,没这梁家撑腰,王祖业能那么嚣张吗?顿时目光含恨地扫射在梁晏的身上,更有些妇女开始同情李凰熙,原来她之前没现身是被人陷害的,这样一来对李凰熙沽名钓誉假好心的说法产生了怀疑。〖〗

“这,三公子,这是虚胖,虚胖……”王祖业心虚道。

一群人急匆匆而走,而后方的林中越发不安宁,那大虎临死的哀声果然引来了同伴,林中的大猫正影影绰绰地快速往这个方向而来,伴随一两声虎叫,包括郑师爷在内的人都头皮发麻。〖〗

“表叔这些年倒也没闲着,确令凰熙佩服。”她低头朝身旁的男子低声道。

到了水边,她松开他,“好了,你自己解衣跳进水里吧……”

不过才走了几步路,他就如泰山崩塌一般地跌倒在地,此时的身体本能地卷成虾子状自我保护,这是人类在痛苦或者是难受等等的因素下就会自然做出的动作,如回到母亲的子宫内那般安然。

“还愣在这儿做甚?你不是急着出去吗?还不走?不怕我真的将你扔在这儿?”他站直身子,身上似乎还带着水气,但挺拔的身姿背着阳光颇为伟岸,但说话的语气却是极度讥嘲。

她没有退路,不管愿意不愿意,回建京都是势在必行,一想到梁兰鸢与萧荇两人正风流快活着,她的面容就微微扭曲,这恨意让她的心完全被仇恨支配,这两人等着,她不会再让他们毁了她的生活。

李茴却没有在忠王府里面干等着,带着姜嬷嬷已是赶到了清凉寺了解一下情况,此时正与怀恩一道在姜嬷嬷这当事人的带领下到了那落崖的地方察看。〖〗

“对了,那群袭击你的人是什么人?我看他们的刀法与剑法都颇为古怪,但又说不上怪在哪儿?”她一手拨草,一面随意问道。

直到已经到了不得不自救的时候,他才一脸无奈地一触袖间的机关,随即弹簧无声一响,袖口处已有钢丝弹出,迅速地卷住一颗峭壁上的树木,紧紧地缠住,两人下坠的身子一缓,渐渐止住,吊在半空中。

“大胆,是谁给你这个胆子与我家公子这样说话?”一旁侍候的小厮早已是愤怒地道。

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算计,一切都如她计算的那般往前走,即使因为她重生命运而有所偏差的话,她也要将其导回正轨。

另一边厢的李凰熙此时却是身处一处厢房中,神情淡然地轻茗了一口茶水,然后看向那似入定的怀恩,皱眉道:“怀恩,我知道这样要求你很是为难,出家人不打诳语,再者你也有你的顾虑,但是怀恩,现在能帮我遮掩的人就只有你,王祖业也不敢不认你这个高僧,你世俗的家世在建京也是有份量的,怀恩,请不要拒绝我。”

李盛基听得额头一跳一跳的,在人走后立即就看向女儿,昨天听妻子提及时就觉得女儿胡闹,“李凰熙……”

“郡主不提五郡主,老奴都快忘了,今儿个听说五郡主身子抱恙在屋子里养病,她身边的小红可是急坏了……”姜嬷嬷一面举着灯笼转身往五郡主李安熙的院子而去一面道。

“芳儿,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若你知道了,只怕你……”比他更想要这个小丫头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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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抚芳顿时心惊,忙抓着女儿的双臂,“凰熙,你在说什么?这些个事也能随便乱说?那可是太后娘娘的娘家,再说他要母妃死又能从中捞得什么好处?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还是自己臆想的?凰熙,下回不许再乱说这些话,不然让你皇祖母听闻,你焉能不受罚?你父王现在都这个样子,我们家没什么好让人惦记的。”最后已是严厉了面孔。

“正是。”李茴肯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