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嫣然仍然不抬头。右手书写不停。

可是不拒绝,难道真的任由他……蒋若男整张脸都皱起来,他那儿真的很脏啊……

刘子桐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说出来一套套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着,感觉到脸上有些痒,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

养生书上对刮痧的原理什么的有很详细的描述,可是蒋若男可没有这么好的本事将它一字不漏的背下来,只能根据自己的理解,说出这么一番话。但刘子矜身为御医,自是一点就透,医者对于医术上的追求和探究是永无止尽的,蒋若男所说的刮痧很快便挑起他的兴趣

刘子矜站在床前小声地劝慰:“子桐,你又怎么啦,你不肯吃药,又不肯见人,这么闷着,病怎么会好?”

“侯夫人不是通医理吗?见到我妹妹不就知道了?”语气虽然冰冷,可表面却仍然维持着良好的君子风度,双眸清润一片,并未因心中的怒气而起半丝波澜。

蒋若男笑道:“我身强体壮,没有那么多讲究!”哮喘病又不传染,何必做成一副小家子气让人生厌?

他这是什么意思?蒋若男抬起头看着他,淡淡道:“侯爷从未了解过若兰,自然会意外!”

可临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转过身去,看着那群人大声叫了一声:“于姨娘。”

太夫人的脸色即刻沉下来,“怎么说?”

王氏心中一凛,连忙跪在太夫人面前。说道:“太夫人。我不是故意地,我只是听到这个奴才乱咬人。一时气愤罢了!还请太夫人责罚!”

她心想,就算你看出是我搞的鬼,又能如何,你有什么证据?谁又会相信一个泼妇的话!

随着太夫人地叙述。靳绍康脸色越来越沉,“她身边地丫鬟竟然猖狂至此!”随即想起蒋若兰之前的所作所为。又冷哼一声:“也难怪。有如此霸道刁泼的主子,自然也会有这样地丫鬟!我还以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人又怎么会在一朝一夕改变?”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期盼了一天,却得到了这样的答案。懊恼之下,不由地全盘否定!

太夫人当即喝道:“若兰,你这是要做什么?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可容不得你胡闹!”万一因为她,刘夫人死在侯府中,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听到红杏的名字。蒋若男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向自己地位置上看去。却见本来在自己身后伺候地红杏已经换成了映雪。而红杏却不见踪影。蒋若男以眼询问映雪。映雪也是一脸焦急地神色。轻轻地摇摇头。显然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可是。蒋若兰之前得罪的人又岂止罗氏一个?防得了这次。安知可防得了下次?若兰这种媳妇。就算努力改变。就真的能为侯府带来脸面吗?

忽然王夫人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抹窈窕的身影,惊道:“那个,那个不是蒋若兰吗?”

蒋若男看到她们这种紧张兮兮地样子,心里什么气都出了,爽歪歪地!接着说:“我一时也没有主意。这样吧。先记着。以后想到了再告诉你们,想必你们都是说话算话地人。绝不会赖账的哦!”她就不信,她王氏能时时刻刻把靳嫣然绑在一起!

太夫人还没来得及回话,一旁的靳绍康忽然笑道:“我倒想听听嫣然能问出什么问题?”

今生今世。我非嫁给他不可……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就到了茶会的前一天,也是太夫人检测蒋若男学习成果的日子。

太夫人如此看重她们,新夫人又听她们地教导。如果真地不能让她出席十天后地茶会,委实也说不过去。就连太夫人那里也不好交代了!最重要地是,太夫人似乎对新夫人挺有好感,就算她们说新夫人资质不好,学不会,只怕太夫人也是不会相信地!

可随即,他又皱起眉头,说道:“怎么就在这里睡着了,成什么样子,学了三天礼就学成这样子吗?”

靳绍康在门外怔怔地听着,蒋若男的嗓音不算动听,不像于秋月。轻轻柔柔。甜甜腻腻,听得人的心都似乎会软下来。可是这一刻,蒋若男地声音低低地,轻轻地,带着一种微微的暗哑,像一只无形地手,轻轻拨动了一下他的心弦。

蒋若男见太夫人皱着眉头,似乎看得很吃力的样子,忽然伸出手去,夺过了她手中的佛经。

结果到中午休息的时候,蒋若男累得头晕,双脚软,四肢都似乎麻木了。

靳绍康请了安后,便关切地问太夫人:“娘,今天感觉可好些?”8ooyuLe

玉莲一边帮她包扎一边回答:“当时刘太医说过,蒋若兰是将点穴融合在推拿之中,刘太医还大赞这种方法妙绝!”

蒋若男见他脸色,心中爽极,什么气都出了!

就在三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直没出声的太夫人忽然开口说:“就让她试一试吧!”

去到那里时,太夫人正靠在黑钿螺纹床上,脸色苍白,眼睛半闭半合,眼底下有着淡淡地青色,眉头紧蹙,像是在忍耐着痛苦。

靳绍康也有些后悔自己用大了力气,但蒋若男的疾言厉色让他有些下不了台,他堂堂安远侯,又怎么会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低声服软,何况这个人还是蒋若兰!当下脸一沉,冷冷道:“如果你行为检点一点,也不会自取其辱!”

蒋若男冷笑一声:“到了那一天才知道!”

蒋若男点点头,虽然不指望她这一次就能改好,但不管怎么说总会要好些吧!

蒋若兰有嫁妆那是肯定的,但是到底有多少,蒋若兰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蒋若男却很好奇

“十日?”靳绍康挑起了一条眉毛向蒋若男看过来,不论是目光还是语气,都充满了轻视,

靳嫣然看着蒋若男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只觉得头皮麻,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她指着蒋若男,嘴角抽了抽,脸上的表情古怪之极,“你……你又在搞什么鬼?”

红杏在一边见小姐对映雪流露出兴趣,不由地咬住下唇死死地盯着映雪。

王氏又笑:“这顶级铁观音是今年的贡品,统共才十斤,太后赐了太夫人半斤,听说太夫人平日都舍不得喝,没想到却给你送了些来,可见太夫人对你的看重,将来这当家之位非妹妹莫属。”

偷跑?带着银子离家出走?不现实……先不说自己是谕旨赐婚,逃跑也不知算不算抗旨欺君,会不会丢了小命,单是这个陌生的世界,谁知道出去后面对的是什么?还是不要自找苦吃了!

蒋若男看着她:“那还用问?”靳绍康将于秋月当宝贝疙瘩似地,又是新婚燕尔,不是在她院里还能在哪里?

于秋月身边的王氏是于秋月的表姐,见于秋月受委屈,也想帮腔几句,却被赵姨太太的眼神制住。靳绍棠在妻子的耳边说:“好好看戏,别惹事!”王氏撇了撇嘴,又把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大家吃了几口就没吃了,没有一个人的盘子像蒋若男这么干净的。丫鬟们换下盘子,继续给主子们布菜。

紫檀木镶白玉面的大圆桌,白玉桌面上雕绘着红梅怒放图。桌上摆着大大小小十几个白釉官瓷盘。有清蒸鲍鱼,烤鹿肉,蜂蜜熊掌,酒炖鸭子,燕窝肥鸡丝,等等,鲍鱼汁亮晶晶的,鹿肉烤成蜜色,香酥酥的。熊掌……蒋若男只听过,没看过,更没吃过,如今看到这么肥嫩的熊掌在面前,她的口中就开始不断分泌出唾沫来。

于秋月听他的口气心中暗喜,看来,蒋若兰真的已经失宠于太后了,如今,她没有皇上太后撑腰,侯爷又讨厌她,她还拿什么跟自己斗!

旁边于秋月眼中光芒一闪,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每人都只带一个贴身的下人在身边,其余的人都留在殿外。

果然不出蒋若男所料,红杏跟着之前的蒋若兰作威作福惯了的,哪会放过这种落人脸面的机会,当即倒了一杯茶,双手端到于姨娘的面前,笑吟吟地说:“姨娘,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