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六道嗯了一声,警惕的拉着柳七,墨黑如玉的眸子扫视过空荡荡的街巷!这是一条回后衙最近的一条小道,附近住的都是普通的百姓,百姓家养的狗在不停的狂吠着,偶尔夹杂着孩子夜中哭闹的声音!

柳七干脆埋在了赵六道的怀里,说些粗陋不堪的话,打算趁着自己酒醉的唬弄了过去!

“南涯!”柳七言道:“那天晚上的菊花怎么样?”

秦重却不紧不慢的说道:“吕家一案水落石出,还得多亏了柳公子的验尸能力以及观察推理的能力!”

吕二爷脸色虽难看,但一向精明,言道:“我的确是大哥灌过毒,可那时他已经断气,我并没有杀他!至于五石散中的礜石和曼陀罗花粉,我什么也不知道!再说大哥和那些大商高官谈生意他们也时常食散,有些疯狂的雅士为了寻求刺激,会加上可引人飘飘欲仙的曼陀罗花粉也不足为奇!”

堂外围观的群众一听,女的一阵尴尬,男的一阵淫笑!

柳七一袭干净的月白麻布广袖长袍,披着一件深青色的襟子,腰间系着青色的布质腰带,黑用一根青色的布条束顶,显得干净俊逸!

秦重呵呵一笑:“柳七,你承认自己是女子了?”

秦重身上所有的小东西全部都被柳七拿下来了,当然什么也没有,字迹又不能证明什么,完全有别有用心的人防写!

柳七看到少年收手手掌,上前拍了拍赵六道的胸膛,言道:“心肝儿,身手不错!”

吕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七,言道:“你是县衙的仵作?今天之事,算吕平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定当回报!”

柳七要做的事情,赵六道不能阻止,他也说过,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默默的支持,虽然赵六道不太乐意柳七逛妓院,但也不得不跟着去!

柳七幽深的凤眸时有抹迷乱的光辉,一张隽秀的脸缓缓的垂下,贴近少年那粉嫩欲滴的嘴唇,轻轻的吻了下去,像蜻蜓点水般!

县丞那语气一愣,“你!你怎么可这么说话?粗鲁、粗陋、没品味!”

大夫人气得直抹眼泪,哭诉着:“老爷啊,你怎么去得这么早?留下奴家一个人在这世上怎么过?”

“这里没问题,就是颜色有些深,那邪药里八成放了五石散,要不然就是死者经常出入熏有五石散熏香的地方,肺叶的颜色有些深,隐隐似有吸咐式凝结的现象。”柳七说完,一抬头,屋里只剩下六道和罗县丞两人在静静的听着,捕快们软软的趴在房门口的台阶草丛处抽搐着。

“尸体干嘛还要抬出来,直接在棺材里验不行吗?”大胡嘀咕道,脸上有着不情愿的表情,更重要是他觉得恶臭难忍,恶心到想吐。

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不敢想,怕她就这么离开了他,到时候又剩下他孤独一个人,他已经习惯了两个人朝夕相对的生活,他舍不得突然要自己一个人面对生活中这么多孤独的事情。

牛大强和梅财也跟着凑了过来,“县丞老爷,我们呢?”

秦重突然从身上掏出画卷出来,看了一眼,又疑惑的看了一眼柳七。

他欠了城中张大妈,刘大娘,云家娘子,何记裁缝师傅……以及等等很多人的烤鱼丸……那些人每天看到他,都在跟他唠叨。

柳七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仇恨的光芒,咬了咬唇,心底恨恨!

秦重脸色一青,上前道:“黄大人,千万不要听他胡说!”

黄大人脸色一喜,好奇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他祖宗的,就是那什么司徒大人仗着有大官后台,抢了他的状元及弟!

村长夫人怒道:“我呸!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找事,看不得我们村子里过得好,老娘告诉你们,这鱼是神仙赐给我们村子里的,老娘那些天烧香拜神可不是白拜的!”

这小厮是渔阳县令黄大人派来照顾秦重的,小厮这么一听,言道:“这雨每年都会下半个月,靖河的水位会涨很多,汛期过后,漕帮的人还会在运河中段祭河神。”

柳七站在那里,目光睥睨,身上有种内敛的傲气,她缓缓而道:“我只不过在上石村住了几天而已,要说收留,也是六道收留的。你们没事就不要在这里叽叽歪歪的,有这闲工夫不如求求上天,别让你们饿死!”

六道说这句的时候,说得很别扭,不过算是最好的安慰了。

老杨提着酒葫芦整理了身上的软甲走上了城楼。

柳七那眸底深处的灼热掩去,淡漠的一声浅笑,“我只是觉得像凌将军这么忠心的人,不可能叛国而已。”

孟晴妮的目光涣散,颓废的跪在那里。

“令姐的闺名,可否告之在下?”秦重目光清峻,缓缓的说道。

“等等!别动!”柳七按住赵六道的手,眸中清冽,:“这是……殉情草!”

黄县令微愣,指着柳七,问了问旁边的县丞:“罗县丞,他是这这个村子里的?”

县丞眸色微沉,“大人,臣觉得此事也有蹊跷,渔阳县城在大人的管理下,百姓作风一向严谨,很少有什么鸡鸣狗盗之事。这死者的身份明显指向石夫人,可是石夫人还好好的活着,依我看,不是这死者有问题,就是石夫人有问题!”

柳七解开死者的衣裙,手里的刀缓缓的朝死者的腹上划去。

柳七瞟了他一眼,“既然你我各抒己见,不如解剖看看。”

柳七一拍脑袋,愤愤的说道:“我去!我忘了我在什么地方了!六道,你身上有什么银质的尖锐东西,拿根给我!”

柳七眼底划过一丝轻屑的笑意,语气却异常的惶恐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仵作先生替小的解答刚刚关于死者何时落水,又是怎么落水的问题。”

“不是漕天狼的人,是上游的河道突然漂来一具尸体,穿着女子的衣服,是女子的尸体,只不过全身都已经被水泡得肿了,看不清楚模样。村长已经派人去请官府过来查看了。”赵六道言道。

那侍卫一手拿着长剑,一手指着赵六道那小盆里还有两三串肉串问道:“这个不卖了?多少钱,二十个铜钱够不够?”

“无商不奸!咱得干一行爱一行才行,六道啊,咱们前些日子吃的馄饨也是一个铜钱一碗。咱们这个比馄饨好吃很多倍,而且还不管饱,保证让人吃了还想吃。”柳七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

柳七凤眸轻挑,一派风流潇彻的风骨,勾起于小含的下巴,“于妹妹最近又最漂亮了!”

然后天狗把五两银子恭恭敬敬的递到漕天狼的手里,“老大,平日里最难收的上石村也收到钱了,咱们赶道去东柳村了吧。”

“官府不管?”柳七皱眉,一双清亮的眸瞳显得格外的幽深,让人见不着底!

柳七上前来抓鱼放到桶里,鱼儿活蹦乱跳的跳得很高,溅了她一身泥水,赵六道见她那笨手笨脚的模样,居然没忍住的扑哧一笑起来。

柳七闻着鱼肉粥的香味才醒来,一下床走到水桶边捧了把水洗了个脸,就抱着陶碗,坐在屋里,眨着一双高深莫测的墨眸,像只可怜的小兽一般等着赵六道给她倒鱼肉粥。

郭氏急了,“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偷,分明就是你偷的!”

豆娃懵懵懂懂的走了过来。

赵六道站了起来,走到门开,拉开了院门的栓子,“村长,有什么事?”

“就是,我今天看到牛大强,他说啊,这柳七会妖术!”

他娘的!没文化可真可怕,小小的一个杠杆原理被人说成了会妖法。

柳七拍了拍赵六道的肩膀,“你没感觉到于小含过来的时候,还有其他人也跟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