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她则正挤过人群,走向最近的门口。她需要休息一下。

那愚蠢的女服务生傻得以为他会想掀她的裙子。他为何要和每周只洗一次澡的酒馆女孩躺在肮脏的床单上?过去几年,他已经习惯和上流社会那些干净、喷香水、穿丝缎衣服的淑女打滚,她们还会因为强壮帅气的男人能在床上满足她们而感激不已。

伊毕叹了口气。老实说,您不该让罗小姐柔弱的肩膀担负太多责难。

那个吻使她脸红且晕头转向。她确信若不是亚瑟紧抱著她,凯翠及唐密尔一绕过树篱,她就会跌倒。她的颈背仍因慌乱的知觉而著。

班宁的脸红了。我已故的妻子非常了解上流社会。娶了个专家,多少会学到一些。

早安。她说。能否请你告诉我早餐室的方向?

他想的没错。几个月后,老男爵在睡梦中去世,新寡的夫人立刻把所有家当搬到城里。她带伊毕同行,还提拔他做管家。他又为她工作了一年多,才开始厌烦她永无止尽的需求。

他爬回驾驶座,扬起缰绳。艾琳看著马车消失在街尾,强压下沉重的不安。

“看来我们也许帮得上彼此的忙。”他说著,目光一直盯著她的脸。“你迫切需要一份工作。我则有一位远亲,堂兄的寡妇,将在社交季来我家暂住,必须替她找位伴护。我准备付你平常薪水的三倍。”

他再度颤抖,紧紧握住船篙,用力一推。他对自己看到雕像的反应很生气。他是怎么回事?他不能这么容易就动摇了勇气,他还有命运注定的任务必须完成。

两名债权人皱眉互望,显然都没考虑到仆人及工作人员的问题。

“我觉得今晚福星高照。”亚瑟举步走向牌室。

你是说在茱莲做出憾事、且只能以婚姻解决之前。

对。但尽管我精心计划,最后仍差点功亏一篑。

暴风雨。她轻笑。你再有远见也预测不到天气的戏剧性变化。

我以为若南会有判断力,知道要把私奔延到道路能通行之后。他叹口气。但没有,那位热血青年坚持按照计划的每一步走,包括时间及日期。你无法想像听到那对情侣就这样奔入风雨中,我有多恐惧。我很确定茱莲的父亲会在她和若南铸成大错前就找到他们,并抓回他女儿。

原来你这么担心,难怪会听说你玩牌玩到天亮。

那是我一生中最漫长的夜晚之一。他向她发誓。我总得找些事做,让自己不去想计划失败的可能性。

他感觉马车缓缓停下。他们不可能已经到家,太快了。他还想在隐密的马车里多待些时间——和艾琳多相处些时间。他望出窗外,心中有些不安,发现还未到达大雨街,而是停在公园旁,另一辆马车逐渐靠近。

亚瑟翻起腿边的坐垫,伸手拿出藏在隐藏空格里的手枪。对座的艾琳只担心地皱起眉头。他感觉得到她的紧张,但她并没问任何烦人的问题。

车顶的活板门打开,姜士从驾驶座低下头。一辆出租马车叫住我,爵爷。说他的乘客看到这辆马车,想和您说句话。您要我怎么做?

亚瑟看著出租马车的门打开,何警探跳上人行道,大步走过来。

没关系,姜士。亚瑟把手枪放回藏匿处,再放下坐垫。他为我工作。

是,爵爷。活板门关上。

何警探打开马车门。

爵爷。他说,接著注意到艾琳,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很高兴又见到你,罗小姐。你的气色真不错。

她微笑。晚安,何先生。

昨天爵爷来鲍尔街雇用我时,我告诉他我清楚记得你。那天我护送你离开房子时就知道你会出人头地,因为你有活力,小姐。现在看看你,坐著上等马车,还和伯爵订了婚。

艾琳笑了。我自己也无法相信,何先生。

亚瑟想起前一天,何警探提到受雇去协助驱离的情况。令人赞赏,爵爷。大令人赞赏了。她站在那里,爵爷,就要失去一切财产,罗小姐却先担心仆人及在农场工作的其他人。以她的地位,很少人会在那种时刻担心别人……

亚瑟看著何警探。你要告诉我什么事?

警探转向亚瑟,态度严肃起来。我依您的指示去俱乐部,爵爷,但门房告诉我您离开了。他说您要去参加舞会,给了我地址。我正要赶过去,正好遇见您的马车。

和伊毕有关吗?

对,爵爷。您说若有人去见他就来告诉您。呃,有个人去了。不到两小时前有位绅士到他的住所,一直等到伊毕从酒馆回来。他们独处了一会儿。不久,访客离开,他雇了出租马车在街上等他。

一阵寒意穿过亚瑟的血管。你看到伊毕的访客了吗?他的语气使何警探扬起眉毛。

没有,爵爷。我没能近到看见他的脸,他也没注意到我。您告诉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在监视伊毕。

你能告诉我这位访客有什么特徵吗?

何警探脸一皱开始回想。如我所说,他搭出租马车。灯光很暗,但我看得出他穿著斗篷,帽子罩住头部。他离开时很匆忙。

亚瑟知道艾琳正专注听著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