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日不忙吧?”

“阿灵阿与其兄法喀素来不睦,此人在康熙二十五年的时候就曾四处传播蜚语诬陷他。法喀知道后上奏,皇祖父当时一怒之下将其革职,没想到这一次又故技重施。与阿灵阿无关?”弘晳冷哼一声,“这在天桥上说一回书就给十两银子的酬劳可不是这个每个月八两月俸的小管家给得起的!”

烟云先是有些不解,但看着他的神情便意会了,只是微微一惊,便笑了。

03

站在门口的少年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神色黯然。胤礽抬眼看见,微微错愕,敛去了满脸戾气,低沉的声音说:“晳儿,你来了啊。”

昕薇淡淡道,“我是来见十三的。”

“那三煞星在京城的那家酒楼在哪你知道吗?”

案几上放着一碗冰镇的蜜汁,不过放了一会儿,青瓷的碗壁外便沁了一层细密的水珠。福宁在一旁边摇着扇子边打着瞌睡。即便书房里已比外头阴凉了许多,弘晳的鼻尖上亦沁了层细密的汗珠,在那白皙的皮肤上却不怎么显眼。

这正是她两个月前说得话,没想到他回去真的了写好了休书,未表诚意,他还拓写了一份,当晚就送了过来。

昕薇怔怔的站在门口,忽然苦笑了一下。是啊,他是京城的十三阿哥,早晚要回去的。他的家在京城啊!那里,他的妻妾成群,儿女成双。。。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可以背着她在河边走一个下午的少年。。。昕薇的喉头蓦然涌起一股酸意来。里面的人再说了什么,也听不清了。

昕薇喜不自胜:“真的吗?原来。。。那个是真的事情啊!”两人交握的手骤然被她抓紧,手心熨帖在了一起,她满眼都是璀璨的笑意。

昕薇微微一怔,“额?那么快。。。”

昕薇冷笑。

十三猛然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这件事说出去对你没有好处。”

烟云吓了一跳,低声道:“弘晳,不是你想得那样。。。”

她宁愿相信错的是别人,辜负她的是别人,这一切都与他莫桑无关。那样就可以不用承认自己的失败,那样就不会恨他了。

烟云转头看到时一惊,唯有站在后面的昕薇看见了掩口窃笑。其实她大可不必掩口,遮住大半张脸的丝巾已将她脸上笑意掩盖,这个动作反惹得齐溟朝她扫来,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明显洋溢着恶作剧得逞之后的得意。

昕薇冷哼:“明知是公主棺椁也敢前来冒犯,胆子不小。看我怎么来收拾你!”说完迅收回卷在他膝盖上的鞭子,朝他迎头猛抽一记,却不料这一鞭子被他偏头躲过,鞭稍却被他牢牢攥住了,昕薇出乎意料,欲抽出鞭子,他却突然力猛的一拽,将她拽至身前,握着鞭稍用鞭子将她缠了一圈,牢牢捆住,朝前一拎,他邪魅一笑,“明知是公主,这额娘也敢乱叫。你的胆子也不小。”迅雷不及掩耳,伸手一下就掀去了她的面纱。而待他看到她的脸时却顿时愣住,难以置信的看了眼前方蒲团上趴倒的烟云,再看了看她,竟有些结巴起来,“你。。。你。。你是。。。”

那茶直到他离开也一口未动,昕薇瞥着那杯茶满脸遗憾,噶尔臧抬眼看了眼她,看到她的表情有些疑惑道,“怎么,见着他,后悔了?”

昕薇低下头,齐溟此刻却已暴怒了,他一把揪起她的衣服,将她抵在柱子上恨恨道:“济尔默·昕薇,你知道吗?那日之前我从未现你是如此用心险恶的人,若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我早就一刀捅死你了!你还是整日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警告你,这几日你最好安分一点在自己房间里好好呆着,若出了什么事情你自己死了没关系,可不要让整个王府的人给你陪葬!”

“你可悔过?”他心平气和问道。

烟云满脸大惊道:“这么说,你是真的打算留在京城?”

齐溟笑道,“有这个想法。”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他不禁打了过喷嚏。从袖中抽出一条粉色的帕子,烟云看见时愣了一下,帕子一角上绣了个“云”字,那是她的,不过是什么时候落在他那里的呢?

“回来啦?”烟云抬起头,却不由的怔住。

胤礽微微一怔,多少年,阿玛没有这样唤过他了?

这的确是个让人很尴尬的问题,弘晳垂下头苦笑道:“从阿玛行围之时被拘禁之后就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我和昕薇这一路的行动都在控制之中,回京后奉旨直到搬进了四皇叔的府里。”

胤禛目光渐渐变得深沉,“噶尔臧在蒙古有一定的势力,又是康熙的三额驸,便是胤褆都曾想将他第三女嫁给他第三子,与之结亲,不知道出于什么没有成功,反而让弘晳娶到了他最宠爱的大女儿。巩固了胤礽的太子之位,皇父纵要废了二哥也有几分顾忌,可若是这样噶尔臧那边都没动静可就有些奇怪了。”

“皇祖父气得差点掀桌子,当场就让人把大皇伯给抓起来了,说他是乱臣贼子,吴三桂在世。”

毡帷中又闷又热,进去就感觉到如进了蒸笼那般,胤礽又在喝酒,仿佛这酒是能解暑的清泉,大口大口的往口里灌着,瞥见胤禔掀帘进来,便厌恶的扬了扬袖子:“这只苍蝇怎么又来了,赶都赶不走,真是讨厌。”

那绢帛落在地上,胤礽满脸不屑,根本就懒得看一眼,更不会去捡。

“二哥!”话音未落,就听见门口的一声喊,弘晳一震,猛然抬头,就见着门口的那片阳光里站着的一个紫袍玉带的少年。

胤祯一笑,淡淡道:“我不过是奉命行事。不过,十六弟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日已行至布尔哈苏台驻地,自从上次被罚跪后,康熙一连几日都没有见他,胤礽心中很是惴惴,便踱步在康熙帐外,犹豫着要不要私下里给皇父请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