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十三现自己身上不着寸缕,面上一红,不禁有些羞赧,对她喝了一声,“给我转过去。”便拿起岸边的衣服,迅穿起来了。

有人大喝“小心别射到了十三阿哥!”那箭雨便稍稍一缓。那虎背虽身中数箭,动作只不过稍稍迟缓,两人滚了几圈终是精疲力尽,虎爪已扬在头顶,电光火石间,十三将她压在身下,用身子盖住了她。

胤禄却不语了。

“它叫闪电,除了因为脑袋上的鬃毛像闪电,还因为它跑得快如闪电,它是一匹千里马和野马生下的。”弘晳把缰绳递给她,“来,你试试!”

烟云没有察觉出弘晳话语中的几分不悦,笑嘻嘻道:“十三叔借我玩的。”

“哦?证婚?”胤礽一脸迷茫,“皇父准备给十六弟指婚了吗,这事二哥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弘晳苦笑着摇了摇头。

空气中弥散着股香粉的味道,牵开锦被时,那股香气便更浓了,胤禄莫名感到一种异样的情愫在胸腔中涌动着。记忆中,他似乎还没进过女儿家的闺房。红漆的木床,紫色的锦被和紫色的纱帐,环顾这里,屋子虽小,但该有的物件都有,收拾得干净整洁。离床三步远的地方靠墙摆着一副红木漆的桌椅,那桌上放着一青色瓷瓶,瓶中插着几支紫藤花,那紫藤花下面放着一个绣架,上面的丝帕绣得正是瓶中的紫藤,胤禄拿起一看,虽然只绣了一半,依然可看出其精致绣工,绣完的部分乍一看还以为是的瓶中的花落在了帕子上。正对椅子两步远的地方是一面梨花镜和梳妆台,台上放着一把木梳和几枚簪子,还有一些胭脂水粉的盒子。

“你还狡辩!”胤禄挥起掸子,那一掸子就要落在她身上,烟云伸手一挡,道:“她是随我从喀喇沁过来的,的确是不知道的。”

胤禛面无表情,微嗔道:“我为何坐不得?”

他走过去,牵起了她的手,“你穿什么都好看。”

这件事让她一直羞于面对胡太医,只要一想起来就气得牙痒痒。

“我有什么不好?”他问,她却不答。

弘晳把手上那截断笔砸向福宁,咬牙切齿道:“你是该死!”

那树下的石桌一共砌了四张石椅,弘晳和胤禄一左一右的对坐着,烟云便坐在了前面的那张石椅上。头顶的桂树上,鸟叫的甚是欢畅,听着让人心旷神怡,烟云的心情不觉得又好了起来。

她不声不响得将书轻轻的放在弘晳手边,弘晳拿起毛笔在砚台里沾了沾,才写了一划,眉头微微蹙起:“这墨太淡了些,继续磨。”

“不可!”烟云推门进去,大声说道。

其实和胤禄怕碰到弘晋是对家一样,她亦是怕和弘晳一对,那家伙太狡猾,每次过河拆桥不说,还总是堵她的子,每次看到他的子搭着她的子得意洋洋的过了一大段路直接从他的槽跳进她的槽里并顺便还堵掉她的路时都恨得牙痒痒。所以,这一局她故意扔了颗子在原地没走,他的子便必有一颗进不来,这样拖着,最后胜出的确是弘晋。胤禄虽然比弘晋先整理好棋子,他却赌气并没有把子走到弘晋的巢里,而是他旁边的位置,所以犯规。

烟云一扬眉,“自然要加注。”

弘皙点了点头,“弘皙明白。”

弘晳头一歪,竟睡得十分安稳。烟云将药碗搁在小几上,轻轻的扶着他的身子让他躺平,又将枕头让他枕好,掖好了被子。这才转身走出他的寝宫去。

弘晳闻言便爽快的把枪抛给了他,他接住,然后把自己的枪抛了过来。

“明朝遗孽,鳌拜残党,你可知道这紫禁城外有多少人想取你性命?你可又知道你身上背负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若你有什么闪失,我老婆子有何颜面面对大清的列祖列宗?!”

烟云还在犹豫,弘晳满脸无奈,忽然听见走廊拐角有一队巡逻侍卫正往这边来,弘晳急急招着手冲她喊:“快进来!”烟云站在外面纠结万分,弘晳亦是着急,朝她伸出两只手,“快点,你把手给我,我接着你!”

宫中各皇子皇孙本是分居读书,并不在一处,但遇上几个年龄相若的便安排在一起,由一个先生同时授课,比如说弘晳胤禄和弘晋便同在一处,宫中与之年龄相若的还有十五阿哥胤禑,四阿哥次女惜晴,五阿哥的长子弘昇,七阿哥之子弘曙等等。他们几人上课的地方在南书房的一个偏殿。

现在正是早朝的时间,已陆陆续续有大臣匆匆赶来,经过他们。

烟云定了定神,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托起茶盏,冲二位高堂甜甜一笑,脆生生道:“昕薇给阿玛额娘敬茶,祝阿玛额娘健康长寿。”

闹洞房是是一些宫女太监,碍于自己的身份,没敢怎么闹,就是陪他和她在一起玩。

众人一阵欢呼,话音未落,几个人就一拥而上把穿着大红喜袍的弘晳推倒在了喜床上。半天才起了身。胤禄道,“这不是瞎闹嘛!我这准备了几出闹法,今晚保证让大家闹个尽兴!”

万岁爷始终是笑眯眯的,他转脸对王爷说:“呦,这丫头比小时候还要俊呢,哈哈!”

她这时才慌乱了起来,狠狠的勒住缰绳,那马却更加狂躁,一路嘶吼着,拼命的想要把她摇下马背。莫桑只见她在马背上颠簸着,几次都差点被震下来。昕薇咬着牙,倾身死死抱住那马。莫桑立即朝前追去,她的马流血过多,度渐渐慢了下来,却仍不愿停下,莫桑快马加鞭的往前追了几百多米才追上她,眼前就是锡伯河,眼看大格格就要连马带人一起冲进河里,他大喊了一声:“伸手!”

心中一凛,齐溟的脚步骤然顿住。

烟云神色复杂的望向他。听齐溟悠悠道:“我且让放她和那痞子太太平平的逃几日,若最后还是被我找回来了,只怪他们有缘无分。”

烟云听后亦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眼睛不经意一瞟,竟然看见王爷在不远处大步朝书房走来,眼看就要走进来,心下不由的一惊,她在桌底下轻轻拽了拽齐溟的衣角。

平日里,莫桑就有些惧他,对他是能避则避,但碍于是昕薇的兄长,正面碰到时都是赔着笑脸。他倒是向来对他不屑,没料到他今日会主动找他,莫桑忙冲着柜台喊道:“小二,再来一壶酒!”

话音未落,她“啪”的一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在他愣住时凑到他耳边悄悄说:“十三,我已经在你脸上盖了属于我的章了,要不你认真考虑一下你皇父说的话吧。”

粉色是,“想见你。”

烟云眼中噙着泪花,那先生又在她手心抽了一下,这一板比上一板还重,她不禁咬了咬唇。就这样一直挨了五下,教书先生才收了戒尺。

王爷说蜂浆可以愈合伤口,她心中一动,那蜂浆,她是有的。

“终朝采蓝,不盈一掬。五日为期,六日不詹。”

公普奇回过神来,疑惑道:“这十三阿哥在京城里,这太子爷的儿媳妇据说远在喀喇沁,这二人相隔甚远,是怎么搭上线的?”

闻言,就连平郡王都疑惑的望向了大阿哥和十四阿哥,毕竟太子的儿媳嫁到京城之后住在宫里,两人要有什么牵扯,那也一定是生在宫里,而他对宫内的事他了解得不是很多。胤禔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而十四阿哥此时却是沉默着。

“直郡王,你怎么看?”海善和公普奇也是望向了胤禔。

“这二人进宫之前就认识了。”胤禔道,“不知平郡王是否还记得三十七年随扈北巡的时候?”

呐尔泰若有所思,“三十七年北巡。。。好像真是住在喀喇沁。端静公主的府内!”

胤禔道:“那一年十三弟十二三岁,似乎是第一次随圣驾出巡。这太子的儿媳妇昕薇,恰好就是端静公主的大女儿。”

顿了顿,胤禔眼神暧昧,颇为暗示道:“这昕薇那时是年少懵懂,而十三恰是情窦初开啊!那时候这昕薇可粘十三粘的紧啊!”

海善激动道:“对啊!知好色,则慕少艾。就难保十三阿哥那时不会对昕薇生出什么心思吗?这外甥女嫁了舅舅,侄子娶了姑姑,这在我们爱新觉罗世祖以前可并不罕见啊!”此语颇为暗示,爱新觉罗入关前这种现象的确是不罕见,而世祖顺治帝的宠妃董鄂氏恰巧就原是他的侄媳。

“胡说八道!”十四阿哥却猛地一拍桌子,“十三哥一向光明磊落,我才不信十三哥会对自己的侄媳妇存什么心思,就算有,也是那么多年前的事了,昕薇嫁给了弘晳,十三哥的心思也一定早就断了。”

“你怎知断了?”胤禔笑得诡秘:“就在昕薇进宫前,十三弟曾私下里求过胤禛,让他去皇父那里说和让昕薇嫁给他,可惜,最后胤禛却没有那么做。”

胤祯不以为然道:“你怎知十三哥去求了四哥?难道这事四哥还会对你说不成?”

胤禔得意一笑,“这天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四弟不说,你就当我没有办法知道了吗?”

“你。。。”十四错愕,指着他质问道,“你在我四哥的府里安插了眼线?”

胤禛乃是胤祯一母同胞的兄长,两人年龄相差十岁,虽二人性格不同,平日不常相处一到,但对这个哥哥,他还是颇为关心的。而对于胤禔,由于他与八阿哥胤禩交好,而胤禩恰是由胤禔的母妃惠妃抚养的,与胤禔的关系亲厚,自然他也常和胤禔往来。他知道胤禔野心很大,宫里一些较被皇父重视的阿哥府里都有胤禔的眼线,但他的四哥向来低调,为何还要被他窥伺忌惮呢?

胤祯越想着,心里就越憋着一股怒气,他指着胤禔继续道:“那日你与我说弘晳的福晋射术在喀喇沁是一流的,就连惜晴都不可与之相比,更不逊男儿。我为你所言惊艳,所以才与你一同鼓动她来与我们射虎,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精射术,还差点丢了性命,若二哥真要为此事追究,你我难辞其咎。”胤祯冷哼一声,“我现才觉,你本就意图如此。”

“没错。”胤禔冷笑道,“可惜,千算万算,却算不到这护花使者成了十三。是那十三色迷心窍,自愿为那丫头拼命!”

胤祯大怒:“我敬你是大哥,你却把我当枪使?”

“十四弟!”

胤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看似胤禔此时一脸难堪,不过待胤禛的背影消失在帐口的时候,他的脸上却完全换了一副神色。胤禔端起酒饮了口,嘴角渐渐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他太了解这个莽撞的弟弟,性格直爽,脾气暴躁,却是黄鱼脑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