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的声音有些颤抖,“怎会这么严重?那太医怎么说的?”

十三这才知道上了当。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袭来,温热粘稠的液体溅到颈后湿濡一片。

“怕是,她今日不会来了吧。”胤禄有些阴阳怪气道。

烟云一路欢快的笑着,声音脆如银铃一般。她想起在喀喇沁的时候,格格也喜欢像这样骑着快马在林子里奔跑着,她的青丝飘散在脑后,被风吹得扬起,格外好看,她的靴子上总会挂着对铃铛,骑在马上便一路脆响,老远时听见铃声,就知道是格格来了。

烟云立马有些心虚,弘晳笑笑,“反正又不是坏事情,你便随它去吧。”说完,现了她背的箭筒,疑惑道:“那你身上的弓箭?”

胤禄的手心亦是一手的冷汗。

“了一通火之后回宫了。”

“通房丫头?”胤禄一笑,“原来如此。”通房丫鬟相当于小妾,那日在书房里撞见她勾引弘晳,其实是名正言顺的。

采蓝咬着唇不说话,弘晳沉声问道:“采蓝,你为何要在今日穿红衣?”

十三当即止住了笑。胤禛冷脸道:“惜晴,不准没大没小的!”

烟云刚换上内务府送来的礼服,弘晳便推门进来了,望着她眼睛亮了亮,满脸都是温柔的笑意。

烟云听完,爆笑不止,把手中那枚柿子递给他,揶揄道:“来,世子,吃柿子?”

那些话他本是毫不在意的,他不愿意相信采蓝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要相信。他说:“云儿,嫁给我。”

“你怎知她心不在你?”胤禄笑着抱着收拾好的棋盘走进来,搁到弘晳的书桌上。

“快过来呀!”

对方依旧是一言不,弘晳继续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今天中午是我不好,不该跟你大吼大叫的。”

烟云如遭雷电,脑子里忽然变得一片空白。

弘晳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的举动,胤禄和弘晋却是疑惑的望着她。胤禄在弘晳的手从竹筒里摸出自己的绿子的时候了悟一笑,弘晋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侍读?”烟云想,在喀喇沁做了这么多年的侍读,那么难伺候的大格格都可以搞定,眼前这个有几分风度的应该也没问题吧!于是点点头,“好。”

胤礽点了点头,站起来道,“我一会还要与几个内大臣议事,就不与你多说了。”目光瞥到站在一旁的烟云,道,“弘皙这孩子从小到大便不怎么注意自己的身子,你在一旁时多注意着点,好好照顾他。”

他歪着头看她,想在脑海中勾勒出这个画面,奈何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越是想便越是困顿,最后一勺药喝进嘴里的时候竟闭上眼睛睡着了。

弘晳勾唇一笑,一点头,弘昇立马就展开攻势,第一枪直攻弘晳下盘,弘晳两腿分开高高跃起,一枪已横扫过去,弘昇向后一弯腰躲过,手腕使力,抡着铁枪晃了一圈后朝弘晳左侧打去,弘晳用抢挡住住,两柄枪在空中出“叮”的一声响。弘昇又迅改为右侧一击,弘晳似乎早有预料,又是一挡,便又出“叮”的一声。

“孙儿,孙儿没有。孙儿既已亲政,只是想视察民情,孙儿是怕皇祖母会担心,才事先没有知会皇祖母,孙儿知错了,下次。。。”

弘晳气得几乎抓狂:“你怎么那么笨,连窗都不会跳?”

最后,她侧头望了望沐浴在金光中巍峨的乾清殿,亦是淡淡一笑,他既是罚他们扫雪,罚过之后又不忍他们继续受冻,虽说天家无情,但他们同时拥有一个如慈父般的君主为至亲,这又是何其有幸。

她反唇相讥:“原来聪明人都是用嘴巴在扫地。”

屋内正中设地平,上置紫檀嵌玉宝座,坐后置一金漆三屏风,左右各一枚雀羽宫扇,两边各一对玉垂恩香筒,香炉和铜掐丝珐琅圆火盆,地平两侧却置了一对大镜屏,想必应是取唐太宗“以铜为镜”之意。

真是一个活宝。

听着这句话,坐在床上的烟云不禁冒了一层冷汗,听声音今个来闹洞房的少说一二十人,若让她轮番敬过去,怕是要喝晕的。

康熙便又笑了起来,对噶尔臧惊奇道:“薇丫头不但变俊了,好像还文静了许多嘛!”

他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须臾,少年扬起头,冷笑一声:“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终拂袖而去。

“那大格格定是向东走了?”烟云一惊,疑惑道,“那你为何还要让步不离朝西去搜寻?”说完后却一愣,有些难以置信道:“少爷是故意支开的步不离?”

噶尔臧已经站在了门口,听到了他方才大多的话,点了点头,这时却听见一声不屑的冷笑,“孙叔敖为何会三起三落?正是因为他无为无治,说得好听是无为不治,说得不好听就是不思进取!白白等好事落在自己头上,又不知道去留住他,自然又会溜走,只知道图轻松,不知道争取,自然无法得到,你无为,不代表别人无为,到最后真是‘无为’,无所作为!”

02

十五了呵。皇父如今正在拉拢个个部落,而她作为喀喇沁王杜棱郡王噶尔臧的嫡长女,她一定会被指给京城里一个郡王或贝勒。适龄的几个阿哥中大多早已大婚,而唯有他,正福晋的位置一直空缺着。听说那噶尔臧不日后会被召进京,是时她也会被带到京城。阿玛就要为她指婚了。

青色是:“我来了。”

烟云如坐针毡的熬了许久,终于快接近午时,末了,那先生又点了她一次:

昕薇回房之后大笑不止,“若说是我抽的,那不是太丢脸了吗?再说也是他有错再先,我量他也不敢恶人先告状。”

那丫头是早上在花厅继烟云之后昕薇挑中的另一个侍读,生的俊俏,杏目樱唇,眉目间透着一股机灵劲,个子比烟云略高一些。

没过一会儿,胤礽也从大帐中走出,除了暗敛的怒气,脸上竟看不出什么表情。

胤禔有些失望,看着胤礽施施然从旁边经过,漫不经心道:“自己家的狗,没有锁好,咬了人可是要负责的。”他暗示,这次,你就等着给他收烂摊子吧!

胤礽轻轻一笑,不紧不慢道:“路上的疯狗多了,要提醒大阿哥走路也要小心一些,没有被咬,踩到狗屎也不是一件好事。”说完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袍子,越过胤禔而去。

胤禔脸上笑意一僵,胤礽竟没有受到任何惩罚,难道,这件事又这样揭过去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胤禔傻傻站在那里,扭头望着身后的大帐,眼中涌起的嫉妒与不甘近乎疯狂:“皇父,纵是如此,你都不会降罪于他么?为什么?为什么!”

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次已经公然将他得罪,若不能一举将他扳倒,今后死得最惨的一定是他。胤禔的双手不知不觉紧紧握成拳。

大帐内,康熙大口大口的喝着茶来压制心中的怒火,一旁的李德全在帮康熙顺着气。“嘭!”的一声,康熙一掌砸在案几上,巨力之下,案几上所有东西都为之一震。

方才胤礽言辞振振,神色傲然道:“这不知从哪来的账本实在是滑稽可笑,凌普定是遭奸人恶意陷害的,皇父明察,儿臣告退。”

“逆子!自作聪明的逆子!”康熙恨恨道。

李德全不禁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