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霸王条款。
“是真的,一切都好么?”他自语道,恍然想起她临行前一日,他把她约在马房,不由分说的拉着她道:“跟我走。”
弘晳扬起一只手恨恨道:“你不放手我现在就让你掉脑袋!”
见着他在院中坐在石桌上和胤禄开心的谈笑,可她端着点心过去,他的脸便冷了下来。她咬牙切齿的转过身去,心中腹谤不已。
04
弘晳在房里若有所思的念道:“康熙二十九年生的。。。如今也十了,可曾婚配?”
弘晋满脸不高兴的说:“这第一局你不跟我一对,不是照样也没赢?”
烟云细想,似乎真的是这个理儿,左右一看,端起棋盘边的两碟糕点,道:“那这样,若你继续赢,这两碟糕点就都是你吃的。”
“你皇祖父准备派你五叔去巡视江南,昨日与我商定几个与他随行协同他的,我便举荐了弘晋。”胤礽沉吟道:“弘晋如今也不小了,该让他出去锻炼一下,改改他这遇事就退缩的软糯性格。胤祺为人敦厚,品性醇和,又有耐心,让弘晋跟着他我也比较放心,这对他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什么?我居然昏倒了,还是在和弘昇比枪的时候。。。”弘晳大惊,眼前一抹黑,差点又要昏过去,自己这些年真是白活了,有比这更丢脸的事情吗?
弘晳用是那只枪是皇祖父在他十岁那年赏的。弘昇仍然记得弘晳第一次在他眼前舞这只枪时的惊艳,他常想,若他也拥有一支这样的枪,一定会舞得比他还要漂亮。十岁那年,就是因为与他比武输给了他才与那柄抢失之交臂,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与弘晳角逐,他想着下一柄好枪出现时,一定要在皇祖父面前战胜了弘晳。
“是滨仪央求皇上带我出去的,请皇祖母莫要责罚皇上了!”绿衣裳的女子跪在皇祖母面前拽着她的手臂苦苦央求着,哭到嗓子沙哑,皇祖母只是端坐着,一言不的沉着脸看他。
05
“欸,又要上早课。”一听是上早课,弘晋头又大了。
两人刚到不久,胤禄和弘晋也相继拖着扫帚来了,两人见了烟云都有几分意外。弘晋更是大为感激道:“我的好嫂嫂,太感动了,没想到你也会来和我们一起扫雪!”
烟云坐进马车里时,弘晳手执一本书靠在马车上翻看着,明明是惬意的姿态,无形中却让人感觉到冷漠和疏离。
“你!”他气得咬牙切齿。
“呦,贤侄,你这度也太慢了点吧,怎么连侄媳的盖头还没掀开呢?”胤禄走到喜床边,弯下腰凑近那个红盖头,想通过盖头底窥探新娘容貌,被弘晳一把拎起。
“哦?这便是薇丫头,快快起来!”烟云盈盈抬头,便对上一双慈爱的眸子。眼前出现一只带翠玉扳指的手,万岁爷竟然亲手扶起她。
风在耳边轰鸣着,他紧紧攥着缰绳,朝终点加冲去,眼看着离终点只差五百多米的距离了,耳后“哗”的一声,是长鞭划破空气的声音,那大格格果真盯上他了,像事先预料到了一般,他的身子猛然朝右一偏,躲过了。
眼前是她那张错愕而惶恐的脸。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昕薇却璀然一笑:“你在担心什么呢?就算被找到,我就算一头撞死都不会跟阿玛去京城的。。。。”她埋下头低声道,“此生既已选择,定当不负。”
“经常把自己的身体放在悠闲的环境里,这世间的荣辱得失都无法左右我,把自己的心灵放在安静的环境中,人间的功名利禄就不能蒙蔽我。”齐溟悠悠道。
桌上的人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呦,飞鸽传情啊,那格格给你写了些什么,快念念。”
就算放跑了所有的马,他也会走。他是皇城里的十三阿哥,只是随扈出游,早晚要回京城去。犹记得回京那日夕阳胜火,她小小的身影一直站在路口,目送着这排成长龙的队伍。他扭头望了她几眼,还是忍不住从马上跳下来,朝她走去,还没蹲下来抱起她,她就已经扑到了他身上。伸长了手臂,抓住他的袖子:“你走了,我就没人欺负了。”他笑了笑,抱起她,习惯性的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她将小手臂挂在他脖子上说:“十三,你要不留下来吧,反正你都排到十三了,你阿玛这么多儿子,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他戏谑道:“现在舍不得我了,之前为什么不对我好一点,嗯?”
窗口传来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一只小灰鸽落在了窗口。昕薇已是满脸欣喜的跑了过去,从鸽子腿上的小竹筒中取下一张蓝色的纸条。
那先生皱了皱眉,“那大格格把手伸出来吧。”
“诶哟!都把你打成这样了还小打小闹?那丫头也真是的!公主生的又怎样?嫡出的就了不起了吗?你可是他的兄长!”卓玛满脸气愤,“快跟额娘说说今天下午到底是怎么回事。”
昕薇依旧是笑盈盈的,她对眼前的这张脸十分的满意。阳光静静从背后的窗口投进来,照耀在她身上,鲜艳而夺目。她抱着臂坐在书桌上,悬起的脚在半空中划着圈,身上已经换了一袭大红色的骑马装,因为下午要和她那几个哥哥们赛马。
“弘晳啊,何时去我府上玩一玩?你婶可惦记着你呢!”
“弘皙啊,你又长个子了,啧啧!现在看,你真是和你阿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哈哈哈哈!”
烟云捂着嘴哈哈大笑,弘晳看了她一眼,道:“我如今是娶了你,以往他们定又会抓住我问,‘弘晳啊!上次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兵部侍郎次女富察氏如何啊?尚书马尔汉第三女如何啊?”烟云便笑得更厉害了。
03
京城在清晨时下过一场雨,地下仍湿漉漉的。
胤礽一袭明黄色蟒袍,端坐皇辇。头戴金冠,金冠上缀有十三粒东珠,腰系金镶和田玉饰东珠的段带,足蹬明黄色皂靴,皂靴上绣着秋香色的蟒纹饰。辇前十二扛画角,二十四面鼓,大小铜角各四金。二金钲,二杖鼓,二拍板,二龙头,二金笛,青龙、黄直柄伞各二把,红瑞章伞二把,青赤方伞二把,青赤双龙扇二把,青赤孔雀扇四把,白泽旗二金。八个宫人各举着传教幡、告止幡、信幡、绛引幡走在前面。
这一路浩浩荡荡,最前面却还有一部龙辇,仪仗与这部没什么区别,只是龙辇的尺寸上比这一部稍稍大一些,却没有这一部华美。
两部龙辇均敞帘,所以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人的衣冠,均是至尊的明黄,若认真观察,可以现前面那龙辇上的人袍子上的是龙,而后一部的却是蟒。说得在明白一些,就是多绣一枚脚趾与少绣一枚脚趾的区别。
那后一部龙辇上不知粘了多少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可端坐在龙辇上的人始终面无表情,神色淡淡。
前面的龙辇停下来时,这部便也停了下来。胤礽自龙辇中走出,步行一段路站到那个肃立的男子身后,唤了声:“皇父。”
“给你皇额娘磕头。”
“是。”
胤礽恭恭敬敬的跪下,身后站的一排阿哥也都跪了下来。胤礽在仁孝皇后的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后直挺挺的跪着,一个太监在一旁念悼亡词。
念过悼亡词之后,康熙又在碑前默立了会儿,便低声对身后的太子说,“起来罢。”
太子起身,李德全扬声道:“起。”身后跪着的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康熙转身走回龙辇,李德全又扬声道:“回宫。”须臾,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往回走了。
“每年阿玛过千秋,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来巩华城祭奠皇祖母。”弘晳道。“皇祖母便是生阿玛那一日大出血而薨逝的。”
“所以这一日既是阿玛的生辰,亦是阿玛最不想面对的日子。”
“每一年,皇祖父都会和阿玛一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