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剑三十年?剑还没练够三十年就被人杀死了,还练什么剑?武当派的老道士,净是一头头顽固不化的蠢驴!

“弟弟,你受苦了!”

每个武当派弟子一入派,就有了相应的责任,那就是誓死保卫武当。这个关门弟子,不用说让他保卫武当了,看来是得反过来,让武当保卫他!静仪师太空有一身武功,这关门弟子竟学不会半点,不禁也有点心焦。

静云一接掌门之位,即刻宣布三点要求:一、不论任何人上武当问起无性大师之死,一率推说因前掌门静空道长失踪,武当山上无人知晓。

“什么都行!天下之大,任君挑选!”

有事之时,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已是天色微明。突然听到门外人声鼎沸,夹杂着“咚咚”的砸门声。柳云正准备出去开门,却听到院中有人高唱佛号“阿弥陀佛”,正是月明师太的声音,接着满院的尼姑都被惊了起来。

“猪大叔,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嘛。刚才柳姐姐拿出了一本《医丐手谈》,说这是师父传给她的。只是这本书写的前言不搭后语,有的地方互相矛盾,有的则完全与医理不通,而且字迹潦草,杂乱无章,几乎让人看不明白,有的地方的字写的东倒西歪,显是酒后所写,当然那些字比起我梅霖的蚯蚓体自是不如,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连我这个小孩子都知道,治病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那是一点错都不能犯的。像这样前后矛盾,不知所云的医书,实是有与没有是没有什么分别的。

枯叶大师停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只见大家都露出了渴望的目光,才接着说道:“我峨眉派这一百年来,真正称的上是人才辈出。”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并不是充满自豪,而是微微苦笑。

“你自己不会去啊?你拉着我干吗?你看不见,又不是没长腿,小医仙就在眼前,你往右走十七步,准能到!”朱信虎低声说道,不知为什么朱信虎的火气是如此之大,与平时大异。

自此之后,他们便不再动用车马了,上路时往往朱义虎背着梅霖,朱信虎背着刘新。有时晚上,马刀堂的战马就在他们身前驰过,急驰而过的风吹起了他们的衣襟,烈烈作响,幸亏马刀堂弟子急于赶路,没有疑心。

刘新背着自己的老爹,王晓亚和刘夫人在旁防护着,朱义虎背着洪大膀,朱智虎照顾着朱信虎和杜化虎,一行人向院子中走去。梅霖一听都走了,唯独把自己留在了原地,急忙大叫着:“等等我!”沿着他们脚步的声音追去。

有的马刀堂弟子挺身立起,高高的立在马背之上,举刀力劈;有的马刀堂弟子蹬里藏身,专斩马腿;有的马刀堂弟子双双配合,从马背上横跃而过,跃到对方的马背上去,两人在交叉的瞬间,共同攻向同一个目标。

“你以为她是你啊?鸟要是会写字,那也不就能当侍郎了?”刘夫人火气还真是大啊!

“川东四虎?没听过。凡是与我马刀堂做对的都杀无赦!”秦大元说完,抡起厚背宽头斩马刀,一招“力劈华山”直向那白脸剁了过来。

接下来的自然是无休无止的厮杀,包围、反包围、冲锋、反冲锋、埋伏、反埋伏,啸声震天,刀光飞舞,风云为之变色,鬼神为之号哭。经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役,两方都是损失惨重,谁也无力再组织起有效的进攻,只好进入了相持阶段。天神帮胜在武艺出众,纪律严明,战斗力极强。而丐帮则胜在人数众多,往往以十打一,以二十打一,并且得到了各路小帮小派的支援。丐帮最大的变化就是知道了识计、用计,天神帮多次派出小队诱敌,皆被丐帮白莲圣使识破,从而将计就计,派大队乞丐围住了这一小队,却不上前攻击,等天神帮来救援之时,却陷进了丐帮早就准备好的埋伏圈。

那和尚听到这话,更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带着一口酒也喷了一地。那和尚边笑边说道:“就你那把破剑还好意思拿出来?这八年,我们斗了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你那几招臭剑法,我早就看腻了。还敢在我和尚面前显摆?”

“那张纸条放在什么地方?”刘老爷毫不放松的问道。

这无意中的一句话,却提醒了梅霖。梅霖喘了一会儿气,冲着黑星缓缓的摇了摇手,慢慢的说道:“黑星,你把我翻过来。”黑星急忙上前,咬住梅霖的腰带,使劲的翻着,这几天晨练看来是没白练,黑星不几下便把梅霖翻了过来。

那人递到梅霖手里三枚铜钱,说道:“小兄弟,你把这三枚铜钱在手里摇一会儿,然后扔在地上,就可以了。”

黑星上前一步,镇静如常,平淡的说道:“宝钱已被狼神圣使收回!”

众丐一边哈欠连天,一边无精打采的搜索着,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路不封看到众丐的确太过疲累,不得不下达了,就地休息的命令。一时之间,同心谷的山坡上每一块能够挡风的巨石后面都躺满了乞丐。而那些伤员则一率抬入了光岳塔中进行养伤,徐大勇、石斌皆进入了光岳塔。路不封还要挨个的查看伤者的伤势,安排采药或是去买药、请大夫事宜,一直不停的忙碌着。

只听香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接着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一脸惊恐的表情。梅霖诧异的问道:“怎么啦?”

梅霖用手在脸上摸了一把,说道:“我也是小孩子啊!你师父只说不要大人帮你,没说不要小孩帮你啊!走我领你吃饭去!”

郝老舅一醒来,只听到里间,人嘶猴叫。进屋一看,立马傻眼了,只见梅霖正和三只猴子闹在一团。他们想必也没想到郝老舅会这么早就醒来,一见郝老舅进来,也都呆住了,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也不敢动。过了许久,梅霖才偷偷把张开的嘴闭了上去。

那郝老舅一路背着梅霖向外走去,越走人烟越是稀少,梅霖听听四周再无人声,便趴在郝老舅背上说道:“老舅,能不能给我点干粮吃,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梅霖对着刚升起的太阳,辨别了一下方向,自己现在应该正处在临安城的西南郊外,要向北去,好象这条东西路方向不对!不管对不对,总之,离临安越来越远就对了。那就应该向西走了,可总不能自己步行去苏州吧!

上天好象偏偏爱让受难的人活着,第一缕阳光穿过树林照在梅霖的眼上,梅霖只觉的眼睛烫,不禁缓缓的张开了一条小缝,却看到眼前一片光芒,连忙又闭上了,把头转了个方向,然后才睁了开来,只见天色已经大亮。

梅霖知道自己看也看不清,也不去看月姐姐,夸张的张开大嘴,向着那个硕大无比的东西就是一口。却听到一声娇呼“啊,你往哪儿咬啊!”原来,夏天月华穿的是无袖装,一条白生生的手臂几乎与仙桃同色,梅霖眼神不好,只能看清个轮廓,自然分不清细节,一口咬去,正咬在月华的小手上。梅霖只感到滑腻腻的,口中满是少女的芳香,听月华这么一问,才知道自己咬错了地方,当下悄声的笑着说道:“月姐姐的手比仙桃还要香!”

该是吃早饭的时候了,却依然没有听到往常那放肆的笑声,婉妹不禁心下起疑,径直走进梅霖房里。打开门一看,却见梅霖全身赤裸裸的仰面躺在床上,睡的正沉。婉妹多次要求霖儿睡觉要穿睡衣睡裤,那是文明的体现,不穿衣服就是不害羞。梅霖却总是笑着说:“这有什么害羞不害羞的,谁家一生下来,就是穿着衣服的?我这叫回归自然。”婉妹再三要求,他只是不听,往往在婉妹看着时穿上,婉妹一走,又脱了下来。

梅霖又露出他那招牌样的笑容,说道:“我刚才说的是天星、天星、天星……我在练字呢!”

赵秉天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我知道什么?我的大儿子叫赵成刚,女儿叫赵月华,我看这个就叫赵成霖好了。”

如此又过了四五天,婉妹力气几乎用尽了,连开口说话都懒的说了。只是想:“如果先哥在这儿就好了,先哥未卜先知,一定会有办法的。即使没有办法,也一定知道孩子是死还是生?我那可怜的先哥,可怜的孩子啊!”想到这里,禁不住又怔怔在流下泪来。又想起了先哥说过的话:“这孩子注定一生多灾多难,磨难重重。”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许孩子还没事。婉妹翻来覆去心里不停的盘算着,不觉的神智渐渐迷糊起来。

绿儿则一直陪在婉妹身边,随时听候婉妹的吩咐。

婉妹自豪的说道:“算你还有点见识,还看的出王者之风,这词是八百年后一位伟人写的,与6放翁的那《卜算子#8226;咏梅》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意境大不相同。嗯,那时候也是国家内忧外患的时候,就出现了这么了不起一位大人物。怎么样我们现在的人没有一人能写出这么有气魄的词来吧?”

那绿衣女孩盈盈回答:“回公子,望空大师云游去了,至今未归。”

说到这里,中年男士突然停下了,看了一眼那不停流下的沙漏。“只有时间是最无情的啊。”中年男士自嘲的笑了一下,自己修道三十年,哪知事到临头,还是这么看不开。有些事早知道,还不如不知道的好。“婉妹,我们准备一下,你该启程了!”

我从来就不拖拖拉拉,想到就做。当下转过身来,向那头黑猪急攻七剑,响起了一片密集的“叮当”声,完全不管后面的那两团刀光。那两人不知是该向前夹攻,还是该仍然固守?如果夹攻,阵势就破了;如果固守,大哥守不住怎么办?要在平时,自然不怕,可现在大哥手臂受了伤。就在两人一怔,相互对望一眼的时侯。我早在等这个机会,虽然只是一瞬,但是对我来说已经够了。我再不迟疑,左手向后一扬,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万道霞光。

婉妹正想开口去问:“这本破书有什么用?”但一想到,既然值的自己丈夫如此的珍藏,而且连自己都不告诉,一定不是平凡的东西。情急之下,连忙用手捂住了嘴,生怕一不小心问出来,让自己的丈夫笑话。

凌云汇合了师父以及丁猛所领的那十六名武当弟子,那些弟子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幸好没人死亡,和昆仑派押着皇甫纯鹰等一十三人,一直走出了二三十里路,才点了那些人上半身的穴道,只留着两条腿的穴道未点,让他们能够走路回去。按照静云掌门的交待,此时武当派还不愿与天神帮正面开战。

然后武当派和昆仑派又不放心的斜行穿叉了二三十里路,派出弟子灭了路上的痕迹,查看无人跟踪,这才停下来休息。

昆仑掌门孤峰道长打个稽手,说道:“贫道这就告辞了!”

张廷音诧异的说道:“道长,意欲何往?”

“我昆仑派生于昆仑,长于昆仑,我孤峰誓死不会离开这昆仑山!既然玉虚殿已毁,我是不能回去了。我就在这昆仑山里,等着武林中的黎明,等着我们正道人士笑到最后。昆仑山脉绵延二千四百余里,想那天神帮要捉我这老头子,也不会那么容易!至于这些弟子,你们如果愿意随着我老头子,也可以;如果你们愿意随着武当派去江湖厉练一番,为武林出力,我赞成!贫道这就告辞了!”

说完,孤峰从孤星肩上拿过列代掌门的牌位,转身向昆仑山深处走去。武当弟子和昆仑弟子都静静的看着孤峰的背影,一动也不动,大家都知道,一个人在深山里闯荡,缺吃少穿,孤立无援,与世隔绝,是多么的艰苦!

孤峰已经走远,背影越来越小,只看的见头上那苍苍的白,在雪光下那么的明显。突然,孤星一跃而起,几个起落间,已经追上了自己的师兄,从师兄肩上接过牌位,背在自己的肩上。

接着传来了孤星那罗罗嗦嗦说话的声音:“虽然你平时又固执,又愚蠢,又顽固,又不近人情,还不懂的管理弟子,也不知道展门户,偶尔还带点神经质,再加上一点羊角风,不过你毕竟是我师兄啊!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死在深山里呢?”

两颗苍白的头颅已经看不见了,说话声也听不到了,那些昆仑弟子突然伏地放声大哭。

高空中,一只冰鹫双翅急拍,两个孩子坐在冰鹫背上,奋力的抵抗着那强大的寒流。

“呱呱,孤峰道长,真叫我为之痛苦流涕啊!”那冰鹫回过头来,多嘴的叫着。

“少废话,快飞你的吧!四更之前,到不了家,小心我煮了你!”一个坐在后面的小男孩,死命的拍了冰鹫的脊背几下,从上面拨下一根羽毛来,那根羽毛慢慢飘了下来,就像一朵小小的云彩,只是在黑夜里,谁也看不见。

“呱呱,你不能打我。我可是个大善人,连蚂蚁也没踩死一只!”

坐在前面的那个小女孩听了这句话,莞尔一笑,竟是明艳动人,淡绿色的面罩这时候包在头上,成了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