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陛下听了贵妃和中尉的这番对话,略有所思,就打咱家过来问问,看看有多少人愿意娶这些婢女为妻。”

动作太明显了,管事太监不觉有些脸热,就顺势推了一下,他不收王俭哪里肯,一推一送,两个人就练起了唐朝版推手来。

李煦忽然觉得自己未来的小媳妇甚是有趣,便一把抓过她的手,说:“你跟我来。”

小羊的队伍里出连声的尖叫,不仅为半空中飞来的李郎,还有其他许多多的“郎”。

香雪冰肌,绿鬟皓颈,美女就是美女,离着十丈远,身体的温香依旧撩人,仍让人觉得热血贲张、豪情万丈。想到鸳鸯帐里的那份噬魂销骨的滋味,李煦忽觉宠辱皆忘,一时喜不自胜,抓耳挠腮,一跃而起就蹲在了小马扎上。

“其实吧,这种事在边军和河北军中是常有的事,大伙叫的名称各不同罢了。宫里什么事都讲究,就取了这么个名字。我记得成德那边管这事叫‘配花’,平卢叫‘猜宝’,丰州那边叫法比较古怪,叫什么‘气杀妻’。你想想抢个美人儿回去,那还不气杀正妻?”

李煦愕然一怔:我叫他仇公公怎么了,太监不该叫公公吗?

你不是龙凤,想升天就得攀龙附凤,这条路自己走的一万个对。

李煦正要解释点什么,迎面却来了一个人,是个穿团花黄袍的宦官。

这等庄重的场合能出来露脸的想来应该不是普通嫔妃,依稀记得李纯做皇帝许多年没有册立过皇后,后位空悬一直到死,那么这位位同皇后之尊的人究竟是谁呢。

刚才他到宫门巡察时,几个老宪官围上来跟他说有个叫杨赞的年轻人,因为是第一次进宫,紧张兴奋太甚,竟至于感动的鼻涕交流,恐其失仪受责,要他去向殿中那边说道说道,替他求个情。又说什么都是国家的功臣,历经百死才得回来。酬功宴上杖责功勋,于天子脸面上也不好看。

李煦白了他一眼,傲气十足:“回头你陪我去他府上。”

李湛忽而又转过身来指着李煦道:“今ri饮宴过后,来我府上一趟,务必等到小王归来才准你走,否则,严惩不贷。”

李煦轻轻地摇摇头,仍然满面9风。

《葵花宝典》、《吸功》、《化骨绵掌》、刘喜、海大富、曹少钦……

啊——

即便是大字不识一个人也该知道冒认官亲是重罪,何况自己冒充的是朝廷的平山子、岭南道韶州的正九品参军事,这不是冒认官亲,这直接是冒充官员。

李煦应付的滴水不漏,一点篓子也没出。虽然如此,在石雄的撺掇下,刘默彤还是把他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李煦一副俯帖耳、甘心受教的样子,表示诚心悔过,并保证此类丑闻将来绝不再犯。

以干事业的心思去干工作,那还能不干出一番事业。

那场争执以及此后的许多争执最后都以李煦的妥协而告终,“唐女子”的泼辣、豪放真不是盖的,为了争取女权ziyou,手段可谓不择,更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和不达目的决不罢手毅力。

相距不过盈尺,茉莉身上温热的气息直往鼻孔里钻,这小妮子似乎是在有意撩拨他,故意把腰弓的像只河虾,臀儿微微翘起,胸前白腻腻的一片恨不得贴到李老三脸上,撩的他心如百抓乱挠,身体某个部位霎时有了巨大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都带了几分酒意,那三个女子被他们灌的七荤八素,不待客人动手自个就把自个剥成了小白羊。

小石头瞧李老三脸sè不对,心里也着了慌,有心把话挑明,看着四周人多又不敢开口,可是不说吧,这黑汉xing子一上来,说不定一脚就把自己踹歇菜了。

如此第二天又混过去了。

这一切都忙完后,就该回杨宅见老夫人了,这才是最难的一环。

李老三对此的解答是:“诸位跟平山伯都是通家之好,对杨府的情形必定是熟悉的,在下斗胆问一句:那杨府里就没一个明事理的人吗?杨公子不在了,大伙刻意瞒着老夫人,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着老人家好,怕她老人家承受不了丧子之痛的打击,出了意外吗?如此一片好意,杨府里就没一个人乐意襄助吗。”

见两位兄弟石雄和崔玉栋都不说话,刘默彤有些焦躁起来。他的脾气本来就不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染布赤心的行踪终于暴露,地老鼠一露头,数百只小猫就扑了过去,不过猫太多也容易误事,众猫为争功打作一团,地老鼠趁机脱身,继续它的草原流亡生涯。

沙陀人shè杀了唐人中不是神箭手的五个骑士,己方则折损了四名神箭手,要命的是唐人那名神箭手似乎如有神助,左右驰骋,竟毫无损,不得已,沙陀人只得另辟蹊径,众人一起力,shè倒了他的战马,那唐人落马之后,仍取弓箭与骑士对shè。

李煦先两句感慨,想前世那会儿,自己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国家公务员,虽然只是个股级,可大小也是个官不是?

“咸鸭子”此刻一边走一边啃食一只肥大的鸭腿。

“今不如昔啊,啧啧。”胡八瞅了眼坊门外空地上追逐摔打的公子哥们,把头直摇。

“想当年,玄宗皇帝当国之ri,那是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啊,开疆拓土,北击匈奴,南平山越,武功之盛,天下一统,那是何等的威风?那个时候,公卿世家子弟争相从军,建功封侯。你再瞧瞧今天这帮纨绔子,除了摔跤踢球,斗鸡狎i,还能干一点正经事吗?我大唐国为何山河ri下,盛世难再现,全是让这帮子混吃等死的东西给闹的。想我太宗那会,人心思振,君臣一心,民心堪用,北击匈奴,南平山越,何等的威风霸气。你再瞧瞧这帮子,唉,真是今不如昔啊。”

胡八把这车轱辘话嘀咕了一遍又一遍,夕阳西下,各人回家,没人应和,他自觉无趣,便把头摇了回,悻悻地走回耳房。

耳房里,十七岁的门吏李十三正坐在胡椅上打盹呢,听到推门响,他懒洋洋地睁开眼,有气无力地嘟嚷道:“老八叔你整天忆往昔,忆往昔,你不嫌累吗?往昔再好也成了过去,将昔比今,你还让人活不活了?”

胡八没理睬他,他大步走过去,伸手抓住椅背,猛地一晃,唬得李十三一跃而起,惊出了一身冷汗,顿时睡意全无。

胡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摆了个轻松惬意的姿势,咧着嘴,眯着眼,笑嘻嘻地问李十三:

“家里小娘子难伺候吧,别仗着自个有把子力气就没ri没夜,叔是过来人,奉劝你一句:细水长流,来ri方长。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死人的。”

李十三揉揉眼,不耐烦地嚷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我昨晚跟梁复海他们练功去了。没ri没夜是不假,可咱的功夫都用到正道上了。”

“吹吧,练功?床上跟小娘子练着吧。”

“嗨,信不信由你。这世道没个好娘老子,万事举步难,家穷你就读不成书,不读书不识字,想做官门也没有,不做官怎么达?你说,咱们这些小民再不练身好功夫,靠什么出头?难道像您老八叔一样,一辈子窝在这当山大王?”

胡八怒骂道:“滚蛋!再扯淡信不信我抽你。”

李十三仍旧一副笑嘻嘻的嘴脸,出头向坊门外望了一眼,回过头来啧啧称赞道:“来头不小哇,这就叫‘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吧。这帮爷们是冲着西北隅老杨家的吧,瞧瞧人家,去了西北才两年,摇身一变就做了参军,流内九品的正员官。老八叔,您当年最风光那会儿,也才是个流外吧。”

胡八抓起茶壶作势要打李十三,喝骂道:“再敢翻旧账,信不信我揍你一顿。”

李十三嬉笑道:“不敢,不敢,当我没说。”

“你懂个屁!小毛孩子家的。你知道什么叫世道险恶,眼瞅着人家出去两年衣锦还乡,眼红了是不是?不是我挤兑你,换成你去,别说衣锦还乡,骨骸能送回来就不错了。那句诗怎么说来者‘可怜无定河边骨,还是9闺梦里人’。嗨!你还别跟我撇嘴,我今儿就跟你说道说道。”

胡八念错诗也不是第一回了,李十三都懒得纠正,他把手直摆:

“行了,行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嘛,你都说过……一、二、三、四……打今早起到现在您已经说过四遍啦!‘啥叫一将功成万骨枯?将军的荣耀都是小兵蛋子的尸骨堆出来的,你们光看到了大将军跨马游街的荣光,哪里知道这份荣耀的背后有多少个寡妇夜哭,多少位父母垂泪,多少孤幼嗷嗷待哺?’老八叔,你说这些累不累?自古富贵险中求嘛,又要开疆拓土,再现盛世,又怕死人连战场也不敢上。您这不是自己个打自己个脸吗?你一天还打四回,乐此不倦,有意思吗,好玩吗?”

“你个小兔崽子!”胡八被李十三给气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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