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煦不解其意。

“啊……”那女子闻听此言有些眩晕,有些惊喜,又有些许忧愁,“可是我……”

她们是花,是福,是散给有功将士的礼物。

“那你干嘛朝我挤眼?害的我差点跳上去。”

李老三说的吐沫星乱飞,李煦却觉得心里堵的慌,他朝歌舞台上望了眼,二十个青9貌美的少女,美颜如画,倾国倾城,就这么给散了?

刘默彤听到这不禁一阵苦笑,连连摇头,笑责道:“你好大的胆子呀,似他这样能做到御史中丞高位的人,岂是一般名士能比的?那目光是何等的毒辣,你竟然敢往上凑,真是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南方不怎么打仗,且享两年清福,将养将养身子,调理调理家务,慢慢熬着资历。

“唔。”刘默彤闻声抬起了头,在李煦肩上按了一把,说道:“不必,事情老三都跟我们说了,你做的很对、很机智。鄂王嘛,绰号‘神京小霸王’,那两句话怎么来着‘名震两衙三宫,掌压长安万年’,这些年伤在他手里的文武官员没一百也有九十了吧。你能在他手里走个来回,且毫无损,难得啊,兄弟,你的大名不久将传遍整个长安城。”

想想真是罪过啊,光禄寺ing心置办的国宴吃不惯,偏爱村舍老妪手里的饮食,难道我天生就没有富贵命?

这些年他一直呆在藩镇,见多了粗豪无行的军人,耳濡目染,他非但没有被这种以粗为豪的军旅文化同化,反而厌恶之情与ri俱增,只是年纪渐长,熟透吏治,比年轻那会更加懂得隐忍之道罢了。

低眉垂的像个答应小厮,此刻忽听得院门口有人颇具威严地咳了一嗓子。

李煦于是又叫小吏换茶,一口气换了五六碗茶,小吏额头见了汗,心里嘀咕这是怪我茶熬的不好吗,我这手艺也只能将就着打这帮军汉,哪里侍候得了天潢贵胄,惨了,惨了,这回我死定了。

禁卫立即窜上来抓住了李煦的肩膀,李煦仍然一副笑咪咪、如沐9风的样子,禁卫拖着他走了几步。

李煦点点头,瞧这架势倒是有点大唐皇宫的风范了,看起来刚才的混乱只是假象,大唐官员的组织xing纪律xing还是蛮不错的嘛。

你是万国之都,我的最爱。

李老三说完,就倚靠在树干上,惬意地眯上了眼打起了盹,午后的阳光暖熏熏的,正是一天里睡觉的最佳时节。

“大哥,你瞧见了吧,这小子在跟咱们玩心眼子呢。”

不过骗骗一般人,那是绰绰有余了。

这些“常识”为李煦在穿越后能很快就判断出自己这回是唐穿,而非宋穿、明穿、清穿、上古先秦穿,或其他什么穿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那我就不打搅您考校她们了,这两个月她们着实学了些本事呢。”

小姑娘扑闪着灵动的黑瞳说道:“茉莉、流云两位姐姐两个月前就让一位大客赎了身,早不出来唱了。先生还是换一位吧,我们这有位新来的莺儿,唱的可好呢。”

李老三9风得意,不过为了照顾烂脸的感受,这次他忍住了,没笑。

杨兄弟你忙,我们走了。

联系到不久前天子才平定淮西之乱,这会儿又接到西北大捷,龙颜大悦之下,接见一下有功之臣是免不了的,甚至还会留宴宫中,以示荣宠。当然啦,能有机会面见天子的,那至少也得是个品级武官吧,一个小小的亲随护军去凑什么热闹?

崔玉栋忽“嗤”地一声冷笑,说道:“这叫什么计策?你们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我听人说瞎子认人都是用手摸的,都是用鼻子嗅的。老人家要是用手摸她儿子的脸,你们怎么办?他身上的气味你们又怎么遮掩呢?我可听说瞎子的鼻子比……很多人都灵敏的。”

俩兄弟则哈哈大笑早跑的没影子了。

那只“小猫”的头领名唤刘默彤,是刘稹的族侄,时任中军护军旅帅,因为shè得一手好箭,人又长的英俊,得了个“催命玉郎”的绰号。

“嗖!”“嗖!”沙陀人的神箭手也向偷袭者反击,他们的箭也很锐利,似乎有偷袭者闷声倒地的声音。

在单位咱上尊敬领导,中间团结同僚,下爱护幼苗,管的好档案,镇的了小贩,拍得了马屁,受得了委屈,虽然领导无耻了点,同僚下作了点,幼苗滑溜了点,奈何自己写、吹、拍三门必杀技也算颇具火候,混的还算顺风顺水。

管事赵大虎是个油光满面的大胖子,刚刚吃过午饭回来,可能还喝了点酒,脸颊红扑扑的。这个时代流行的是一ri两餐,作为一种习俗,跟穷富无关,豪门大族也不会因为有钱就多吃一顿,但赵大虎是个例外,他一天要吃几餐连他自己也说不准,总之想吃就吃,能吃就吃,有好吃的就吃。

仇士良去后,李煦转身朝崔莺莺走去,手无意间从腰带上滑过,原本挂黄玉观音像的地方空空如也,忽然他就解开了心中的疑惑:青袍黄玉自是十分明显,如今腰带上的玉观音不见了,心细如仇士良如何能不察觉?他现自己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不见了,有深知宫里同僚雁过拔毛的习xing,自然猜出玉佩去了哪。

想到这一节,李煦心里微微一叹,目视巍巍煌煌的太极宫,心里想怪不得盛世难再现,是树已烂了根,是人已坏了心,这天下也只能一天天烂下去了。

仇士良说的那段话虚虚实实,却不正是人心败坏的最佳注脚吗,只不知未来的仇中尉此刻的面子能不能令自己如愿。

李煦这种患得患失的心境没有持续多久,仇士良走后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朱怜就满面9风地回来了,瞧他喜气洋洋的样子事情一定办的很顺利,果然一见面他就表功似地说道:“成啦,一切办妥。”

借着半是表功,半是显摆地把他如何见司农寺卿,如何让他在文书上画押说了一遍,大意摘要如下:他一个从七品的内侍去见司农寺卿很不容易,颇费了一番折腾。见了面他如何据理力争,让司农寺卿答应在文书上画押。事成,两人交上了朋友,在一起喝了几杯酒,说了一些悄悄话。

显摆完了之后,朱怜望着李煦,似笑非笑,又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

“莺莺小姐出身名门,家教那是极好的,为人端庄淑慧,机敏坚毅,不论是在司农寺还是在太乐署,亦或者后来进宫在教坊司,那都是人人瞩目,一等一的出类拔萃。如今能遇到杨兄这样的英俊少年,真是三世修来的福分。道贺,道贺。为促你们这段好姻缘,咱家这回也算豁出老脸去了,瞒天过海,总算在上差那里为莺莺小姐说上了话。成啦。”

李煦心中一乐,口中马屁顿时滔滔而出,拍的朱怜心花怒放,笑的合不拢嘴,大叹相见恨晚,大有趁热打铁,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之意。

到酬功宴结束时,依內教坊司、司农寺所奏,内中直接出旨,赦免了崔莺莺等七名舞姬的贱籍,恢复其姓名,配与杨赞等七人为妻。这七人中杨赞官品不算最高,却是唯一有爵位的人。为此,在内府给七对新人的贺礼中,郭贵妃加意赏了杨赞五十贯钱。

理由是一位朝廷子爵混到要娶官奴为妻,这是何等的凄惨,若不把婚礼办的风光点,简直丢尽了勋贵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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