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受到伤害真的很抱歉。延立秋诚恳地说。

台下一片说好的声音。泉有些好笑地想,这个人听赞美的话还没听够吗?

上一张纸牌左上方的破洞,是心脏的位置,逆位的黑桃4,黑桃寓意和平,逆位即是危险,死亡的危险,有着天使外貌魔鬼内心的孙朔守护着出口,游戏的出口也是幽冥的入口!

所幸的是,终于走到了地下一层,现这里过道的灯也亮着,虽然只是昏黄的低瓦度的灯光,只照见附近一小圈的地方,但也胜于一片漆黑。

有人敲门,延立秋放下手中的报纸,对他们两个说,今天有位客人。王姐去开了门。走进来的是曾雪雅。

这个季节的绿光,除了那些松树还有什么?杨汐可以把画像挂在那棵最高的雪松之上,自然有人就可以把纸牌放在那边。上次没有看见,大概是疏忽吧。

他决定先去找梁静修。明川的办公楼里,每位老师都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不过对于梁静修这种类似鸠占鹊巢的行为,他的办公室可是很难打听的到。

小汐怎么可能会输呢?泉用有些夸张的口气质疑说。

泉惊讶地现此人正是那天她的“采访对象”,手里还捏着一卷剧本。原来他就是那位新锐导演石晓峰。感慨冤家路窄的泉张了张嘴,下意识说,那个……上次我东西掉这儿了,来找一下。

男生推开门让光线透入,泉看到一片凌乱,舞台上颜色鲜艳的衣服挂成一排排,有些搭在背景板的边缘,箱子开着大口塞满各种奇怪的道具,长椅桌子错乱地架在一起,地上到处散落着丝巾,冠冕,珠串之类的小东西。男生用脚扫开一些走到一排服装前翻检着说道,这个房间阴暗潮湿,东西会霉变色,所以天晴的时候就会整理一些出去晾晒。如果任由它坏就太可惜了,因为它们的做工都很精致逼真,是历届话剧社的心血呢。

泉哼了一声随口说,打扰你的雅兴了,晚安。

选修课?有什么有意思的课可以推荐一下,下学期说不定可以一起上课。泉笑着随口说。

她跑过了长廊,跑过了操场,跑过了各个教学楼的门口,她不可能注意到一栋楼的五楼上,有一个懒洋洋把双手搁在栏杆上俯看着她像受惊的飞鸟一样跑过的人目送着她。他眯了眼睛去看自己的手里,捏着的一把纤长的剪刀,在日光里反射着金属冰冷锐利的白色光芒,直到听见里面的喊声,才优雅地转过身,在背对光线的阴影中绽放一抹残酷的笑意,像要特意抹去似的,他用修长的手指掠过嘴唇,如沉醉一般地说,天气真好啊,不是么……

天悦想了一阵,也是摇头说,我不知道。

他还会去那个地方吗?

是啊,你是恨不得早生几年,在延立秋还在的时候就到明川吧?!你这点鬼心思,糊弄谁啊?

什么?我老爸死了?听到这个消息时,延夏河的脸上显现的更多是惊讶而不是悲伤。他看向如磐石一样坐在沙上面色苍白的母亲何薇如。然而不知是打击太大还是其他,何薇如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客厅里一片死寂。

杨汐摇摇头说,那怎么可以,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我一定要好好想想这份礼物,一定要让你意外惊喜。

见他的意思坚决,泉只好笑着说,那我就好好期待着你的惊喜吧,也许会印象深刻呢。

临生日的那天晚上,泉在房间里坐着看着桌上排开的纸牌呆,突然有人敲门。泉慌张得把纸牌用手扫进了抽屉,然后说,进来。

进来的是延立秋,手里拿着一大只系着紫色缎带的粉色纸盒。

给我的礼物吗?谢谢哥哥!泉开心地接过它说。

是礼物,但却不要谢我。延立秋笑着解释说,这是下午有人送到家里来的,我和夏河的礼物明天再送给你。

泉有些惊讶地拆开盒子,一条白色长裙如水银泻地一样飘落下来。泉拿起盒底的卡片,上面写着:姐姐,希望明天能看到你穿上它,让我记住最美的样子。连同今晚我们的约会,一起送给你。祝生日快乐!——杨汐。

是小汐,泉回头欣喜地对延立秋说。

要穿这件吗?延立秋大概猜到了,说,不过会有点冷呢。

没关系,这几天天气晴朗,而且在室外走动,人多又热闹,不会冷的。

那好。延立秋准备离开,想起什么又问,明天不用去咖啡店吧。

哎呀,你不说我倒忘了,还没有跟老板请假呢。泉突然想起来,拍拍自己的头。

我去打个电话就好。

不用不用。泉说,反正宴会中午才开始,上午的工作结束后,我会亲自跟他说的。

用不用这么认真啊?哪有人生日还去干活的?延立秋打趣地说。

说这话我都不认识你了,还有谁比你更有资格称作工作狂啊?泉也调皮地说。

延立秋做出败给你了的表情,对她说,好好休息吧,不要太兴奋了。我们要看的是公主,可不是熊猫。他带上了门。

泉笑了一阵,放下盒子,躺在了床上。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她长大一岁,在这个家里度过她的第十八个生日,这是在半年多以前她不可能想象的事。这个家越来越像一个温暖的襁褓,把她在十多年里的缺失一点点补还给她。她想起那时候延立秋对她说,要她做明智的决定,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比想象中还要明智的多,那时的他一定是深刻懂得父亲的苦心,又体谅她的心情,才不惜用让她误解的方式留她下来。如果她负气一走了之,那么今天的这一切都不会生。她早就知道,自己最应该感谢的人。可是直到现在,似乎除了对他说讨厌以外,自己还从来没有告诉他真正的心意,有太多的话,想告诉他。想到这里,泉从床上下来,坐到了桌前。那么就先写下来吧,如果将来没有机会说出不是太遗憾?

看一眼放在床上的裙子,泉开始在纸上沙沙地写起来。

生日那天上午,泉神采飞扬地在咖啡店里忙碌着,大家知道之后都祝贺她。九点钟左右的时候,店里来了位女孩,坐下来之后也不叫咖啡,只是盯着泉看。

在小菲的提醒下,泉有些诧异地看了一会,托付工作之后,走过去在对面坐下。

我请你喝杯咖啡吧。泉对着沉默的她说,然后对着那边喊了一声。请给我两杯咖啡。

咖啡送了过来。泉一边用勺子搅拌着,一边注视着杯中说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我请你喝杯咖啡。不介意吧?

女孩的表情越来越奇怪,忍不住说,你知道我要来?

我不知道。泉说,抬起头看着她说,看到你来,我只知道你为什么要来。

女孩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震惊,张着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

过了半天,她把脸侧垂向旁边,慢慢地说,那你该知道,有些事我本不能做的……

加上今天,一共三次。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泉平静地说。

那你……?女孩惊讶地抬起头。

我会。泉的回答很简洁。

为什么?女孩更是疑惑。

这固然不是我的期望,但未必不合理,错误一旦酿成,就应该得到弥补。可惜弥补的方式,为何人们选择起来,总是错上加错。不知道你听过一种说法没有,日暮时分,泉端起咖啡盯着它的蒸汽看了好一会,然后喝了一口下去,放了下来,对着面前的女孩说,是逢魔时刻。

女孩迟疑地看着她,为什么现在明明是上午,她却突然要说到日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