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带着这个香袋,一定会闻到她的体香吧!她把香袋儿紧紧握在胸前,闭上眼睛遐想起来,忽然觉得脸上辣的,一种快乐并害羞的感觉涌上心头。

阔哈使劲拉着他往边上的小路走:“我知道你累哟,特意弄了点野味,补补身子。喝两口高粱烧,也解乏哩!”

他的灵觉已经能够感知周身几尺的范围,这么快就达到这样的成就,曾令九公很吃惊。杜铭川怀疑这和他过去有过后来又消失的特殊视听能力有关,他把七星龙渊的传说以及自己那时候的奇怪遭遇告诉了九公,可九公也听得莫名其妙,无法肯定这之间的关系。

阔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停地抽着烟。他现在有点摸不透杜铭川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这个年轻人在他心里简直高深莫测起来。不过他对这个主意倒是有点动心。说到底,害人的是山洞里那人,他又没害过村里人。唯一有点亏心的就是把白易骗到山洞里,可这件事谁知道?就算杜铭川能掐会算,也不可能知根知底。

“一定会来的,放心吧。”杜铭川心里暗笑,面上却不动声sè,一转话题说道:“阔哈大哥,你喜欢兰花婶吧?”

看兰剑已经平静下来,杜铭川道:“你放心,恶人总会受到惩罚的。我现在要去找九公商量下一步怎么做,你先回去保护好你阿妈和阿姐。今天的事情先不要跟你阿姐说。”

杜铭川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了他的计划。虽然这个小伙子很可能帮上他的忙,但他不希望出现意外。忐忑不安地挨到黄昏,阔哈往干粮袋里装了点肉干,背上水壶就离了家往后山坳子里走去。

“害死自己的男人不算,现在又来害村里人了。”

“原来如此。”杜铭川恍然大悟,原来这蛊还和yin阳五行能联系上,又问道:“那死蛊是什么?”

杜铭川有点莫名其妙,就这样认定兰花是草鬼婆未免也太草率了,问道:“那就没有验尸啥的?或者请九公看看?”

塔台正想骂他们胡闹,这会儿哪来的大狗?回身一看便愣住了,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见兰珠不好意思起来,九公知道适可而止,便不再提这个而转头问兰剑:“兰剑,听说你的刀法进步很快哟,居然把火头青砍成三截,来让我看看有多快!”说着就随手抓起一把豆子,哗啦啦朝兰剑撒去。

兰珠咯咯笑起来:“哪是一个晚上哟,你已经昏过去两天喽!”

杜铭川只觉得一股火辣辣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来,顺着食管一直流到胃里,随后便迷糊起来,直到闭上眼睛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娇艳的花朵,妖异的毒蛇,杜铭川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古老的歌词: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表舅拉着铭川往外走:“走咧,九公看病的规矩,从来不让人看。”

他对丁少安说:“你要揍他,就真被他看小了。”又举起酒杯对着大伙:“兄弟们,我和安子今天落魄了,能来给我们送行的,都是好兄弟。好男儿志在四方,此处不留爷ziyu留爷处。等我闯出一片天地,一定再回来和兄弟们喝酒!”

两人商量了一下,去市好烟好酒的买了一大袋,又封了一个两千块的红包,等天一见黑,便贼头贼脑的来到副校长张福全家楼下。

杜铭川觉得有点不妥,又问他为什么借八万。丁少安说:“现在是非常时刻,没别的办法,活动眼瞅着要开始,这钱必须马上补上。先借强彪的钱,以后再想办法还就是了。至于数字嘛,反正是借了,多借一万,以防万一。”

当ri月循环,世界的每个角落都在生变化,申州大学也是如此。随着老生毕业,新生进入,年复一年,优秀者越来越优秀,平庸者越来越平庸。大三的时候,杜铭川当上了学生会主席,丁少安成了学生会秘书部长,孙娜已经是公认的校花,不但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更因为她的才能也逐渐展现,得到了认可。

大概只有两种人能从三万多人中脱引而出,受人瞩目。一种是真正才华横溢、出类拔萃的人,他们活跃在各种活动、竞赛、社团组织里,甚至能够代表学校出现在全国乃至全世界的荣誉榜上。杜铭川就是属于这一种,他凭着努力和才华,加上还算不错的相貌以及良好的身体素质,很快就成为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大二的时候,他已经是学生会的副主席,身兼着文学社社长、外联部部长,同时还是校足球队的主力前锋。每一次学校里重要的活动,无论是内部的,还是对外的,都能看到杜铭川活跃的身影。

大年三十下了场大雪,纷纷扬扬漫天洒起了大鹅毛,山上的石头、山间的小路很快都被白雪覆盖,天地间除了白茫茫一片啥都没有了。过年的热闹和喧嚣全被大雪冲淡了,除了年夜饭时候家家户户放了一阵儿炮仗,就再也没有响声。穿了新衣服的女人和娃娃们也都躲在家里,烤着火炉子,踩着炭盆,再没心气儿像往年那样走家串户。只有那些通红的灯笼和年画贴挂在大门上,在皑皑世界里显出几分颜sè来。

直到李翠儿走了,铭川妈才告诉他,孙娜是撞见了李翠儿和金海山的勾当,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李翠儿在小窑村没有其他亲戚,只好过来和铭川妈哭诉。铭川妈让杜铭川想办法去找找,说不定躲到哪个同学家去了。

终于有一天,孙娜忍不住把杜铭川堵在放学的路上,大声地问他为什么?委屈、不安、愧疚、矛盾、自卑和着眼泪一齐涌了出来。晶莹的泪珠在粉嫩的脸颊上流淌,反shè出太阳七彩的光芒,就像缀在女神脸上的宝珠。

“下棋下棋!”老杨头不再答话,自顾自粘了一颗白子,在摆好三颗黑子的棋盘上落下去。他方才摸杜铭川的脉门,就是想看看这孩子到底有几分根基。他亲眼见过杜铭川每天站桩打坐,是正宗的内家呼吸吐纳行气功夫,这显然是杜青松教的。但除了行气,杜铭川明显没学过任何招式,也不知功夫为何物。老杨头不知杜青松是何用意,但一摸到杜铭川的脉门,却现了大问题。这孩子吐纳行气多年,jing气充沛,筋强骨壮是自然,不说气通八脉运转周天,至少也该是丹田气满,盈盈汩汩,可他却没摸到一点有内气的迹象,这丹田里居然是空的。再细一查,下丹田空空如也,上丹田却又一股奇怪的气息流转,强大无匹,只是似乎被锁在那里,并无可用之处。

老杨头今天似乎扯淡下棋都过足了瘾,又或者是天气实在太热,摇蒲扇摇得累了,没有像平ri一样挽留他,靠在小竹椅上眯缝着眼朝杜铭川挥挥手。直到杜铭川跨上了自行车,才又突然睁开眼说道:“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金学农要屠你的大龙,你的气又没有他长,不妨做个劫,你一条穷命和他大老板打劫,就算劫材不够,总也不会亏的。”

老杨头将棋子捏在之间,手停在半空,将落未落之际,忽然问道:“你可知道金学农为什么要买你家的窑?”

“嗯。”杜铭川点点头,“那我一会儿再去,先回屋里说话。”

“你没把我说出来吧?”金龙突然出现在孙娜面前,酸溜溜地说,“我看见你们俩在山坡上吃我的巧克力,像两口子一样。”

“九成!”铭川坚定地回答。

杜铭川则一脸凝重,俨然如临军之将,指挥着工人们将施好了釉水并晾干的瓷坯装进密封的匣钵,再将匣钵一批批拉进窑内,放到相应的位置。他又亲自走进窑里,仔细观察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关闭了窑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