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山洞里那人身上,最好再受点伤啥的,然后那人一死,自己可不就是救了全村的大英雄?可是,怎么对付那人呢?想起白易和几个村民死时的惨状,阔哈有点不寒而栗。他想到了很多种方法,趁那人在山洞里把洞堵死,或者一把火烧了,要不就是全村人一起去把那人打死。最终摇摇头,阔哈觉得都行不通,就凭自己和这帮愣头愣脑的村民,想对付当年白易都对付不了的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显然是找死。他可不想英雄没当成就先成了死人,自己活了半辈子可连女人的身子都没碰过呢。想起兰花那白白嫩嫩的肌肤和圆滚滚的胸脯,他又不自觉地焦躁起来。

“还没哩,九公让我先带点药过来,他过几天就下来。”杜铭川摇摇头,凑过去吧嗒点亮了打火机,“阔哈大哥,你说村长他们不会死吧?要是治不好,九公下来也没得用,还不如不下来了。岁数那么大,跑一趟不容易。”

寒石寨的楼群有不少已经坍塌,在夜里看起来更显得荒凉。九公听完杜铭川的讲述后,一言不地走到屋子外面的大条石上坐下来,点上烟杆子,一边吧嗒吧嗒抽着,一边看着低压压的天空密麻麻的星点。

杜铭川似笑非笑地盯着阔哈看了一会儿,说:“行,我今晚就去寒石寨。”

“没错,当年她男人死的时候就是浑身都烂了。”

杜铭川若有所悟:“我明白了,蛊字一个虫一个皿,就是在器皿里面养虫子,然后再用这虫子去治病。”

塔台摇摇头:“山里哪个来验尸?九公又不下山,要么就把尸体背到寒石寨去,可被下了蛊的人,哪个敢碰哟?最后一把火就烧了。”

zhèngu为了普及教育扫文盲,把镇上的一间旧庙改成了小学。从溪头村到镇上要翻山越岭的走上十几里山路,一天一个来回,就基本上没几个上课的钟点。可山里人一辈子就穷在没文化上,娃娃们有学上大家都高兴,就算一个月只去十天,一天只上一个小时的课,那也能认识好些个字了,唯一担心的就是路上的安全。村里只好组织青壮年,每天轮流送十几个娃去上学,到放学了再去接回来。

兰剑蹲在那里翻药材还未及起身,豆子就已经从天而降到了他头顶。他单膝点地,身子往后一仰,刀光从腰间飞了出来,在空中一闪而过。豆子噼里啪啦落了地,多数都被劈成了两半,但还是有几颗毫无损的在地上滚出去老远。

父亲从小对他期望很高,教他读各种各样的书,瓷器方面反倒教得不多。他知道父亲是不希望儿子像他一样做一辈子工匠。杜铭川曾经不理解,在他眼里这工匠ri子不也很惬意么?直到那两个陌生人带来那颗令人生畏的子弹,他才明白父亲为什么年纪轻轻脸上就有了那么多皱纹。干将莫邪再怎么厉害,也只能为吴楚帝王的奴役。干将还有机会把宝剑传给儿子,杀楚王报父仇,杜铭川却连逼死父亲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杜铭川便看到了那张jing致到让他无法形容的脸,正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你醒喽?”那个黄莺般美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笑了笑,想说话,却感到喉咙像火烧一样的难受,咕噜了两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想说的话来,只下意识的吐出了一个字:“水!”

他尽可能慢的想缩回手臂,企图摆脱这危险的境地。那条蛇似乎察觉到他的企图,突然一跃而起,以一种人类无法想象的度,一口咬在他的小臂上,瞬间又松了口,像生了翅膀一样弹回到岩壁上,昂头吐着杏子,jing惕的看着这个侵略者。

杜铭川走到院子zhngyāng,转身对着已经关闭的屋门扑通跪下:“舅,你先回吧,我等妈出来。”表舅塔台想拉他,看他坚决的样子,还是缩回了手臂,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连正星转身回到车边,打开车门,又扭头回望,丁少安正怒目瞪着他。他轻蔑的扫了一眼丁少安,却对端坐在桌前的杜铭川皱了皱眉。

送礼这种事,当然是一个人去合适。丁少安虽不如杜铭川那样能镇场面,但他的脑筋快,又擅长察言观sè,和人打交道自有一套。他们俩一直就是最佳拍档,杜铭川在前处理场面上的事,很多背后的事,却一直都是丁少安处理。这次去给张福全送礼,自然也是丁少安去更好些。

丁少安伸出两个手指:“还是彪哥厉害,一猜就准,实话说,真缺钱了,缺八万。”

孙娜挽着杜铭川的手出现在校园里的时候,就像丁少安追到吴小丽时一样,嫉妒者大有人在,甚至有人想依靠武力或者财力以威胁或收买,都被他们一一化解。而现在,所有人都表现出了理所当然的镇定,仿佛他们本来就是一对。

还有一种人也是万众瞩目的焦点,甚至比第一种人有着更多的话题。她们往往凭借美丽的外形和气质,在学校里组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人们称之为“花”,每个班都有自己的班花,每个系又有系花,到整个学校又有校花。如果这些花再有些才气,其招蜂引蝶之力就更加强劲。当然,并不是一进入这个高墙大院就能被认可为名花的,只有随着老一届的花儿或被人摘走,或毕业离校,新开的花朵才能逐渐被认可。

被炸成两截的龙窑先是从炸裂的地方陷下去,接着又从那地方鼓起来,然后整个龙窑几乎都腾空而起,就像是被马良的神笔点了睛,好似变成了真龙一样飞上了天。只不过这壮观的景象仅仅持续了几秒钟,龙窑就在半空变成了碎片,碎砖碎瓦碎石头如箭矢般shè向四周。

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停、停了下,到了正月初八才总算见了ri头。杜铭川穿着高筒塑料套靴,踩着厚厚的积雪上了山坡。龙窑的窑身埋在雪地里和周围的山体呈现一sè,要不是高高突起的龙脊,简直要分辨不出来了。他用铁锹把落到通风口沿的雪铲掉,防止雪水融化后流进窑里。正干着活儿的时候,金海山带着一群工人上了山。

金学农一听就皱了眉,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虽然说文物保护单位并不需要封存,还可以继续使用,但这一定xing,还怎么挖地底下宝贝?再一看孙天寿9风满面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了,专家组里突然多了两个文物局的,其中一个还是副组长,这定是孙天寿搞的鬼。金学农知道孙建业也提交了龙窑工艺传承的方案去争经营权,心说你姓孙的这回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杜铭川先到和孙娜要好的几个女生家里询问了一番,接着便想到了金龙。他到镇上找着了在篮球场打球的金虎,问孙娜有没有去找他哥。金虎兀自抱着个球拍来拍去,气喘吁吁地说:“她好像找我哥借钱去了。”

从此后,杜铭川每天除了陪老杨头扯淡下棋,又多了去孙建业家里学古瓷鉴定和制作。读书写字、站桩打坐、下棋鉴瓷,他把每一天都排得满满的,一方面是好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开孙娜。

老杨头心里一惊,忽然想起杜铭川是在龙窑里生下来的,小窑村还有人说他是山神的儿子呢,而杜青松却说过此子是“龙的传人”,当时以为是戏言,现在想来,莫不是这龙窑的秘密竟全在这孩子身上?

杜铭川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一颗心像灌了铅一样,死沉死沉,几乎连自行车都蹬不动了,山野间的花和树影都变得狰狞起来,好似暗夜里随风舞动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