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祠堂出来以后,阔哈就一直心神不宁。杜铭川的眼神里总藏着一种说不清的东西,让他心里不踏实。这娃莫非知道了什么?阔哈摇摇头,觉着不可能。这么些年了,村里那么多人也没对他起过疑心,一个外来的娃娃怎么会清楚。

杜铭川的表舅塔台一看,这一天一个哪受得了,指不定哪天就轮到自己了,还是得上寒石寨找九公问问,能请得动九公下来最好,要是九公也没办法,那也只能去镇上找zhèngu了。

九公说:“差不多吧,不过这个说的只是生蛊。从大的方面来说,蛊术只是个统称,除了生蛊,还有死蛊、灵蛊和人蛊。生蛊就是用活的虫子来做蛊,生蛊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施蛊者可以和这些蛊虫沟通,并控制它们,就能在人体内挥作用。当然,这个能治病也能害人。”

说到这里,表舅塔台却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啊,这样的大英雄却还是死了,而且还死的冤呐!你说他一个人一把刀可以砍死十几头狼的刀客,咋也会这么容易死呢?”

那年冬天,早早地下起了大雪。塔台和另外三个年轻人护着一群孩子,踏着积雪走在回村的山道上,只要再翻过一座山头,就能望见溪头村的吊脚楼群了。

兰珠觉得不妥,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妥,只好摇摇头说:“九公你救了那么多人,也没叫人家报答你什么,我们救了人家一次,就要带我们去城里,不好喽。”

兰珠看他脸sè有异,以为他因兰剑的冷漠而不高兴,说:“我阿弟就是这样,你莫生气哟!”

这一切生得实在太快,杜铭川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蛇已经掉在地上,蛇身断成三截,蛇头也被砍成两半。

杜铭川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觉得一种麻木的感觉从小臂迅的向上延伸。蛇毒在蔓延,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小命就搭在这里了。他向后退了一步,坐倒在地上,用右手迅撕下一片衣襟裹扎在左臂上,阻止血液的流动,然后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在被蛇咬过的地方划了一个十字。黑sè的血随着挤压,沿着手臂流出。

从申州坐了一千多公里火车到沙洲,从沙洲坐七个半小时的大巴到蛇磐县,又从县城坐了五个多小时中巴沿着颠簸不堪的山路赶到一个只有一条街的小镇,再从镇上跟着来迎接的远房表舅,牵着一头驴翻过两座山,到了这个荒凉破败的寒石寨。

法拉利像一阵旋风,片刻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杜铭川感觉张福全话里有话,但一时也摸不准他的真实意图。丁少安却从张福全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回到寝室后便对杜铭川说:“张福全不是说让咱私底下去找他交代吗,咱是不是该给他送点礼?”杜铭川摇摇头:“我怕这样反而把事情搞砸了,张副校长未必是这个意思。”

强彪猛地吐了一口烟:“八万,不多。这点钱,哥有。不过兄弟归兄弟,这利息得照算。你好好考虑清楚。”

孙娜拢了拢垂下来的头,眼神清澈得像一汪山泉说:“那时候我真傻,你给我机会,我却错过了。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她说着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干净利落地蹦出了三个字:“我喜欢。”

蛇磐县在湘西的大山里,有杜青松留下的一笔钱,加上那个申州客商买瓶子的二十万,在这偏僻的小县城里已经足够安家。他们买了一套安静的小房子,ri子过得像山里酿的土酒一般憨淳。随着时间的流逝,除了父亲最后那一跃和李翠儿临死前撕心裂肺的一嗓子,关于小窑村的一切在杜铭川脑海里已经变的模糊不清。他努力地读书,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时间,学习一切可以学到的知识。除了将来能成功赚到钱奉养母亲,他心里还有一个朦胧的目标:找回那只附着父亲灵魂的瓶子。仿佛那样父亲就会回到自己和母亲身边,一家人又可以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一条巨大的青sè长影从四散的砖石和烟雾中腾空而起,杜铭川的脑子里响起了一声龙吟般的吼声:“吼——”。他的脑袋就像是被炸药炸裂了一般,正觉得难受的时候,眉心处没来由一阵剧痛,接着便看到一道金光细如绣花针,从双眼间飞出,瞬间变成了一把金sè长剑,一闪划过天空,刺穿了那条青sè的龙影。

杜铭川一听不对,转身把刚合上的大门撞开,飞跑进去,就见到李翠儿手里倒握着剪刀,雪亮的刀尖正对着自己的脸,手腕却被孙铁柱死死抓住了。李翠儿闭着眼睛哭,孙铁柱把剪子夺了下来,嘴里还说那句:“我不能让人一辈子戳脊梁骨哇……”

专家组考察完了以后就把全镇的窑工都集中起来召开会议,宣读了文物保护的规定,说明了传统工艺继承的重要xing,最后宣布对龙窑经营权进行招标,凡是镇上有实力有技术的人都可以投标。大家都清楚这种会议也就是个过场,最终投标的只有金学农和孙建业两家。专家组决定让两家各试烧一窑,谁烧得好就让谁经营龙窑。试烧时间就定在开年后的头一个月。

孙天寿只是担心孩子走上邪路,自然不会揪着此事不放,说过之后也就没有再问。几人又商议了一些事情,就各自散了。

孙娜连续来找了他几次,不是见不着面,就是刚说上一句话杜铭川就走了,这让她心里极度失落,时间隔得越久,就越没有坦白的勇气,到后来,孙娜连自己都弄不清自己去找杜铭川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时候正流行武侠武侠电影,谁不幻想自己迈迈腿就能凌波微步,摆摆手就是降龙十八掌?杜铭川听得莫名其妙,心说老头子莫非是看电视看多了,不过想起那天夜里公鸭嗓子王爷那么快的身手,对功夫倒是十分向往,便答道:“我倒是想学,可上哪儿去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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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说一大把年纪什么的,没人见着面,还能知道人家几岁?”杜铭川故意调侃着,心里却认定老杨头说的多半是真的。他正为找不到线索头痛,没想到线索竟然在金学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