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当心喽!”身后的山崖上面传来一声清脆嘹亮的喊声,就像黄莺鸟的叫声一般在山谷间回荡。该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如此动人的嗓音呢?

从此以后,不断有求医的人上山,苍九公的名声就像9ri滚滚的惊雷一般响彻了十里八乡。尽管如此,寒石寨却依然显得荒凉。除了那些奄奄一息的病人,这个曾经被恶魔占领过的地方依然鲜有人来。荒山老林里的一个破败无人的村庄,比荒山老林本身更容易让人心生恐惧。无论是病人还是陪护者,都是当天来当天走,谁也不愿意在那些曾经死过人的没有电灯的黑暗房间里过夜。

连正星从旁边桌上拿过一个空杯子,倒了一杯啤酒举起来:“杜铭川,虽然我们一直是对手,但我并没有低看你。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起起落落都是常事。这次的事情,我很遗憾。希望有一天,你还有机会成为我的对手。不过很可惜,你的机会很渺茫。毕业以后,我就会回龙腾集团接我爸的班。而你呢?我祝你能找个好工作,也许二十年后,咱们又是对手。要是找不到工作,别忘了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帮你打声招呼,在申州,我还有几分面子的。”

杜铭川清了清嗓子,说:“张校长,黄处长,各位同学。这钱确实是我动的,跟其他人没有关系。不过我要澄清一点,我不是挪用公款,这么大的帽子我戴不起。学生会的财务管理制度我当然清楚,但各位不要忘了,学生会的外部赞助款项管理,是有单独规定的。赞助款项必须要有赞助协议,并按照协议专款专用。没有赞助协议的,学校不得作为公款使用,否则引的纠纷,我们都是要负责任的。这十万块钱,全部是我和少安拉进来的赞助,大部分还没有签订赞助协议。我作为学生会主席和该款项负责人,遇到特殊情况便宜行事,也不是说不过去吧!再说,既然没有签订赞助协议,那么也谈不上挪用公款。当然,事先没有通知大家,是我的过错。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

强彪是这一带的地头蛇,专门混赌场放高利贷,也经常来娱乐中心打台球。这里也有赌球的,强彪就是赌的最凶的一个。杜铭川经常来打球,也观摩过他们赌球。丁少安和外面的混混都很熟,这个强彪自然是认识的。

杜铭川从她的表情里现了异样,忽然想起丁少安的安排实在太巧合了,细一思量,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申大?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还要通过少安搞这么一出?”

杜铭川回想过去的情景,从坠入不知所在的黑sè深渊见到那把闪着金光的剑,到龙窑爆炸时窜出来的那条巨大的青sè龙影,以及最后从他眉心飞出去的金针化成长剑,一切都似乎印证着七星龙渊这个传说是真的。他的身体渐渐康复,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一点,他那莫名其妙得来的特别灵敏的听力和视力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后来试过无数次,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成功,只是眉心处依然隐隐有种胀痛的感觉。

杜铭川知道那些圆筒子意味着什么。那很可能是铵梯炸药,以前父亲也用过这玩意儿,不过一般就用一点点,人还得躲得远远的。那么一大旅行袋,要是在战时,都可以用来炸碉堡了。顾不得冲上去会不会有危险,他心里只想着要阻止这件事,无论是为了两条人命,还是为了这口窑。

李翠儿的眼神一下子清灵起来,好像从死人堆里活回来了一般,爬到孙铁柱面前,搂住他脖梗儿囔:“你咋不把娜娜带回来?你咋这么狠心把她扔工地上哩?”

李翠儿疯疯癫癫,杜铭川看着心里难受。孙娜找不回来,按说又不怪他,可他总觉得自己有责任。每天一放学,他就先去帮李翠儿把乱糟糟的家收拾一番,然后拉着李翠儿到自己家吃饭。这女人的失心疯也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就只是唉声叹气,和铭川妈絮絮叨叨,疯病一作就满世界找女儿去了。村民们可怜孙娜,却没人同情李翠儿,谁让你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杜铭川想了想点头表示认可,既然和孙建业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让孙家经营总比让金家经营要好。他无非是想保住父亲一生的心血,只要龙窑不毁,父亲的坟茔不迁,其他的都好说,而且以孙校长这段时间的关照,让给他们和留给自己区别也不大,这未尝不是个好办法。不过他还是补充了一句:“这事儿我还得回去征求一下我妈的意见。”

杜铭川听完这些,到博古架前观摩了一圈那些价值不菲的仿古器物,惊叹道:“原来这都是牛粪堆里弄出来的啊!可是……”他忽觉有些不妥,忍不住问:“这不是造假吗?”

他这么不冷不热地语气让孙娜一愣,心里一阵委屈,想说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提醒你小心点金龙,他坏心眼多。”孙娜说完这句,就转过身不再看杜铭川,眼泪却已经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从车上走下来的人让杜铭川吃了一惊,虽然隔得远,他却看得清清楚楚,先下车的是金龙,随后跟着下来的竟然是孙娜。金龙趾高气扬地朝酒店里面走,孙娜则低着头在后面跟着,就像旧社会的小媳妇一样。

老杨头把眼珠子一瞪:“你个龟儿子还不信咋的?这可是金家娘们传出来的消息,不说千真万确,有鼻子有眼总是不差的。”

老杨头和杜铭川聊天聊上了瘾,这会儿正等得焦急,见杜铭川来了,急不可待地将报纸收了,正要把闷了一天的话头扯出来,却忽然见到报纸里包着的书,眼睛一亮,说道:“你还喜欢下棋?哎呀,太好了,你不知道啊,我这人平生两大爱好,除了扯淡,就是下棋,这下好了,有你这个小棋友在,咱们可以边扯淡边下棋。”

金学农冷哼了一声,道:“他孙天寿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海山你这段时间再从李翠儿那娘们身上探探消息,看看有什么机会,我还得往市里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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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小伙子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对孙家叔侄喊道:“天寿叔,建业哥,你们咋还在这儿呢?开窑了,铭川那娃烧出来好东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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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娜略微有点失望,把藏在背后的双手伸出来,摊开手掌,说:“今天是我的生ri,给你。两块巧克力,你一块,我一块,你自己挑。”

“这倒也有可能。”孙建业点点头,叹道,“说不定这孩子将来就是咱七星镇上最出名的制瓷工艺大师。”

过了两天,泥厂的厂长便如约将泥料送了过来,自此几个师傅就在孙建业的带领下,帮着杜铭川拉坯修坯,忙得不亦乐乎。而杜铭川除了调试釉料,便是上山砍柴。这龙窑一烧就是七天七夜,没有足够的松枝柴禾是不成的。

泥厂的事顺利转圜实属运气,可人的运气不会每次都那么好。杜铭川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急切思索着对策,皱着眉头一言不。

孙天寿又问:“那你能烧出你爸烧的那种瓷器吗?”

铭川妈紧张起来,问道:“那咋办?”

金龙即气愤杜铭川的得寸进尺,更气愤金虎的不义。不过金虎却打定了两不相帮的主意,成了杜铭川殴打金龙的看客。两天后,金龙终于被打哭了,躺在草丛里呜呜咽咽,连金虎都看不下去了,说:“哥,你越来越不经打了,我看你还是去道个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