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铭川从她的表情里现了异样,忽然想起丁少安的安排实在太巧合了,细一思量,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申大?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还要通过少安搞这么一出?”

杜铭川回想过去的情景,从坠入不知所在的黑sè深渊见到那把闪着金光的剑,到龙窑爆炸时窜出来的那条巨大的青sè龙影,以及最后从他眉心飞出去的金针化成长剑,一切都似乎印证着七星龙渊这个传说是真的。他的身体渐渐康复,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一点,他那莫名其妙得来的特别灵敏的听力和视力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后来试过无数次,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成功,只是眉心处依然隐隐有种胀痛的感觉。

李翠儿却不理会,继续把内衣和裤子也褪了,用手捧了雪往光溜溜的身子上抹,手臂上、肚子上、胸脯上的肌肤被雪抹过后泛起一阵há红,白里透红的身子衬着周围的雪光,像一块浑然天成的美玉。她又把雪抹到小腹下面,原本乌黑毛绒的三角地变成了棕红sè。她一边抹着,一边张开了两腿,扭动着腰肢朝金海山痴痴地笑:“我好看不?”

李翠儿的眼神一下子清灵起来,好像从死人堆里活回来了一般,爬到孙铁柱面前,搂住他脖梗儿囔:“你咋不把娜娜带回来?你咋这么狠心把她扔工地上哩?”

老杨头白了他一眼,似乎不满意打断他富有哲理的话语,不悦地说:“你知道申州有多大吗?知道申州的楼有多高吗?一个小丫头片子,丢申州城里就和一只蚂蚱蹦进了稻田里,你再想找出来?难!”

杜铭川想了想点头表示认可,既然和孙建业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让孙家经营总比让金家经营要好。他无非是想保住父亲一生的心血,只要龙窑不毁,父亲的坟茔不迁,其他的都好说,而且以孙校长这段时间的关照,让给他们和留给自己区别也不大,这未尝不是个好办法。不过他还是补充了一句:“这事儿我还得回去征求一下我妈的意见。”

孙建业把炉子里的泥土倒出来,抚平地上的土坑,盖上青砖,到水池边将鬲式炉洗干净,对着阳光照了照,笑着问:“铭川,你看这东西怎么样?”

他这么不冷不热地语气让孙娜一愣,心里一阵委屈,想说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提醒你小心点金龙,他坏心眼多。”孙娜说完这句,就转过身不再看杜铭川,眼泪却已经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

老杨头把眼珠子一瞪:“你个龟儿子还不信咋的?这可是金家娘们传出来的消息,不说千真万确,有鼻子有眼总是不差的。”

杜铭川却出人意料地把烧窑的事儿放下了。每天早晨一大早,他就绕着小窑村的山路跑个来回,再到窑边向阳的山坡站上一个小时的桩,等晨间的ri头升得高了,才慢悠悠骑着自行车去七星镇中学拿报纸。学校里总共订了三份报纸,一份人民ri报,一份吴越晚报,一份参考消息。报纸每天早上送到传达室,传达室的老头儿第一时间会送到校长办公室,等孙天寿看完了,就会被其他办公室的老师拿走。到了暑假这会儿,报纸就堆在传达室里没人看。杜铭川就每天骑车去传达室把报纸拿回家慢慢看,下午再把报纸送回去。

金学农冷哼了一声,道:“他孙天寿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海山你这段时间再从李翠儿那娘们身上探探消息,看看有什么机会,我还得往市里跑跑。”

孙建业回屋的时候,杜铭川已经就坐。他不露声sè地陪大伙吃饭,看见孙建业的笑容,心里难受极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在缸边仔细搜寻,找到了一些有点不一样的粉末残迹。他不知道孙建业究竟是和金学农一伙的,还是他也有意于杜家的龙窑,所以在开窑后和孙校长说话的时候,他认真地看着孙天寿的脸。从孙校长爽朗的笑声和透彻的眼神里,杜铭川打消了叔侄俩联手的疑虑,毕竟孙天寿如果要害他,之前的很多事情就都解释不通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伙子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对孙家叔侄喊道:“天寿叔,建业哥,你们咋还在这儿呢?开窑了,铭川那娃烧出来好东西啦!”

回到村里的时候,被黄昏的风一吹,她的脑子才清醒过来,急忙到小溪边将身上的nǎi油味洗了洗。她并不后悔今天的决定,虽然金龙没安好心,却也给孙娜开启了一扇大门,叫她看见了另一个世界。

孙娜略微有点失望,把藏在背后的双手伸出来,摊开手掌,说:“今天是我的生ri,给你。两块巧克力,你一块,我一块,你自己挑。”

“你天天在这儿,觉得一会儿开窑结果如何?”孙天寿问。

过了两天,泥厂的厂长便如约将泥料送了过来,自此几个师傅就在孙建业的带领下,帮着杜铭川拉坯修坯,忙得不亦乐乎。而杜铭川除了调试釉料,便是上山砍柴。这龙窑一烧就是七天七夜,没有足够的松枝柴禾是不成的。

孙天寿又陪着他去了第二家厂的厂长家。那位厂长虽不如第一位爽利,却也惊奇于一个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踌躇间也答应以成本价给杜家供泥。

孙天寿又问:“那你能烧出你爸烧的那种瓷器吗?”

“弟妹啊,当年青松买下这口龙窑的时候,有没有和zhèngfu签承包或者转让协议什么的?”孙天寿问。

金龙即气愤杜铭川的得寸进尺,更气愤金虎的不义。不过金虎却打定了两不相帮的主意,成了杜铭川殴打金龙的看客。两天后,金龙终于被打哭了,躺在草丛里呜呜咽咽,连金虎都看不下去了,说:“哥,你越来越不经打了,我看你还是去道个歉算了。”

孙娜很乖巧地拿了跌打药,又端了一盆热水跟进房间,帮铭川仔细的擦拭掉身上的血迹,又在有伤的地方涂上药水,做完这些,才低着头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杜家的ri子也越来越顺,从刚搬来时的一片平房,改成了两进院落的二层小楼。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展。要不是那两个陌生人的到来,一家三口的ri子过得平静而又安逸。

杜铭川猛得想起那天夜里听到公鸭嗓子王爷说起的古怪事情,那人也提到了“七星龙渊”的传说,那传说难道是真的?而自己又是从哪里掉进去的?孙校长怎么会没现?那黑洞洞的地方和那把光的剑究竟是真是幻?后来自己又怎么会到了几里外的河滩上?

孙娜指着金龙和金虎说:“他们……他们……”说了几次没说出来,反倒呜哇一声就哭了。

金龙说:“你不跟我好,我干嘛要送你铅笔盒?你要我的铅笔盒,不就是跟我好了吗!”

院子里传来李翠儿一阵呜呜啊啊的含混声音,接着便听到俩人的脚步声往里屋去了,杜铭川知道他们又要干那事,不想再听下去,便往村口大路的方向走去。

在医院的一天过得很快,除了吃饭睡觉和陪母亲聊天,就是试验自己的眼力和耳力。他把这种新获得的能力归类于特异功能,原因应该是和那天夜里在那个黑暗环境里看见的那把会光的剑有关。只是这种特异功能并不能乱用,就像孙校长说的一样,用多了会造成肝肾之气受损。虽然杜铭川还不清楚损伤肝肾之气的实质是什么,但他明白这是一把双刃剑,如果不顾后果地乱用,他的身体一定会垮掉。另外,他还现这种能力跟体质有关系,他刚醒来的时候身体虚弱,耳目所及的地方不远,持续的时间也短,随着吃饱喝足休息够了,耳目所及的范围就越来越大,持续时间也长了许多。不过一旦用到极限,身体就会变得虚弱,需要过好一会儿才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