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为何不找其他人,偏偏找他呢?

的确,知道白墨不但不厌恶她,甚至十分关心她,她应该为此高兴,可实际上对于一个已经经历了大悲之后的人来说,大喜也不能抹平她感情上的伤口。

白晚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却仍然表现得如小女孩一样不可理喻,皇帝摇了摇头,叹道:“看来你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德川,朕精神不好,还是你来告诉这个傻丫头吧。”

周方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那样大臣会阻止。

大约一个月后,阴息风的伤痊愈了,白晚也养得差不多了,她昏迷的时候白墨给她治疗过,又以自己的真气为她护体,所以恢复起来也尤为快,若非她不肯让阴息风为她治疗,现在早就好了。

这话既出,连阴息风都惊愕了起来。

“这件事……你们正在做的这件事,它的影响要比你们以为的深远,温正阳虽然背叛了我,但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这已经不是你们能够处理的了。”白墨道。

白墨至始至终没有回头看白晚一眼,他淡然的笑了笑,道:“王敬,你煞费苦心,我又如何能叫你失望呢。”

白晚能有今日不易,行事越小心谨慎,虽然有心借着王太尉的东风灭掉温家,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担心有人会害自己,因而早几月央阴息风掳了王太尉家的大公子做人质,这会儿又得了他暗中守护,也算是万无一失。

阴息风看到这么个雕刻着“白”字的木头,又看了一眼白晚得意洋洋献宝一般的表情,实在提不起兴趣,瞥了她一眼又扭过头去,这次连话都不屑说了。

不过说是地窖,但为了迎合万血王的喜好,属下们也把地窖铺重新装饰了一番,刷了墙壁,挂上纱幔,铺上软白羊绒垫,置上刺了绣的绸缎靠枕,再备好美酒佳肴和水果,安置的无不舒适。

温正阳苦笑道:“案子还没彻查清楚,嫌疑人就已经被处罚,这实在不合乎常理,我求见圣上,圣上却说这是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帝王心术我当时不懂,过了很多年之后才明白,圣上那么做是因为他必须将一个人作为典型来给所有人看,

“忠义侯府是在当年滇王府旧址上新修的,当年我大伯无意中现了此处地下有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温简说着,拉着白晚走进石室内,取下墙壁上的火把,用自己身上的火折子点燃之后,回身在悬挂火把的铁架上一抠,石壁瞬间落下。于是这里与外界隔绝,成了一间密室。

“有道理。”阴息风并未生气,他道:“只要我们其中之一死去,我们就不是敌人了,只是那人未必是我。”

温简站在庵外,只觉得心中一片迷茫,被母亲这样赶了出来,反倒确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他想要回京城打听白晚的消息。

温保见状虽然心中不爽快,但也不敢多说,正要转身同去,突然被温候喊住。

“现在不是在衙门也无外人,按自家人称呼吧。”温候叹着,抬手示意温简免礼。

看她很想去的样子,温简故意道:“可是我们还要上山,太晚了说不定会遇到野兽。”

“……”

他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可是现在许世卿横插一笔乱了他的计划,他不能杀他,又不能放任他给白晚造成威胁,所以只有将“忘川”给他服下了。

这话说到许世卿心里去了,心道他果然是明眼人。

许世卿听了声音,猛的一抬头,见了那人心跳都几乎停了,顿时生出一股命之苦,苦过黄连之叹。

净安师太自然吩咐小僧尼将晚膳摆在房里,她们母子俩好一道用膳,而温简想起了阮红娇,便对母亲道:“母亲,儿子带来的那女子,母亲……可还中意?”

“净如师太”温简上前去,也右手执了个佛礼,低头道:“多时未见,身体可安好。”

而另一边,许世卿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离开太平镇。

绿儿也知道多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抹了眼泪替阮红娇收拾些东西,阮红娇站在窗前眺望,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街景,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当然看清楚了,我跟她做了好几年的邻居,怎么会认错,你们把我诳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如果她真的犯了事怎么没有被官府收押,我们为什么不到官府里面去说话,你们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吧!”郝大郎是个实心人生怕他二人利用自己干什么坏事。

见他回来了,绿儿微微有些惊讶,禀告了阮红娇之后,就带着他进了后院的木楼,阮红娇还是在刚刚受他敬茶的地方等着他。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温侯的?”温简嗤笑着反问。

有一句话说的好,不在压力下疯狂,便在压力下变态。

不说起两位哥哥还好,一说起他们温简脸色立变。他永远也比不上大哥温景或者小温侯温朔,不管他多么用心,也做不到他们那样让人满意。

走过厅堂的时候,她看到温简仍然在练剑,而绿儿在厨房门口洗着衣裳,她四下里瞄了瞄,看到了墙角的鸡毛掸子,便拿了起来,持着鸡毛掸子走进温简的卧室,佯装为她打扫屋子,实际上是进行一番窥探。

李小姐吸了吸鼻子,问:“什么事?”

温简找到阴息风的时候,阴息风不在房里,而是独自一人拎着一个白瓷酒壶坐在院子里的井沿上喝酒。

那根折成两半的金焱针,连同那小片沾了泥污的羊皮一起正放在白晚的梳妆台上。

温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作为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他应该像之前那样把握分寸,做合乎自己身份的事情,如果他今天要来拜访阮红娇,他不应该这么早就过来,至少要等到所有人起床并且用过早饭,虽然没有人敢阻拦他,但他进来之前也应该请人通报,然后得到她的允许,等她换好见客的衣服或者摆出一扇该死的屏风,再站在屏风之外跟他说话。

绿儿抬头见温简满面憔悴,也黑瘦了许多,可想而知也是为自家娘子的缘故,便没有拒绝,就着手上的帕子拭了拭泪,道:“我家娘子受了许多伤,性命倒也不妨碍,只是未免太过可怜,她现在正在里间安置,容奴婢去看看娘子醒来没有。”说罢留下冯大夫的温简二人去了里间。

“两个月之后,我陪伴它的时间越来越多,给它挠痒痒,或者带给它一只活兔子当作礼物。”

可白晚不等她回答,就道:“既然是你和我都不会做的事情,你凭什么认为他会这么做?”不用想白晚都知道,有谁会这么傻?为了别人而不顾自己的性命,尤其是现在她和温简的关系,还没有交好到过命的地步。

“怎么,还想玩吗,小白?”青年笑问。

白晚的体质曾经中过“万蛊噬身”,在被白墨重树根基的时候,也因为体内存留了各种不同的残毒,在相互作用下,已经达到了百毒不侵效果。

那名叫做小翠的丫鬟,一只手握着金钗,然后拢在袖子里藏好,找机会栽赃给阮红娇,这事正是被李小姐授意的,却在争执中被阮红娇瞥见了,只是她落井,意在温简,故而当场没有揭,这会儿说了出来,倒把李小姐吓到了,李小姐惊道:“你别血口喷人!”

温简立在门口,这件事许世卿从头到尾都尽收眼底,他见阮红娇已无恙,便对温简道:“我那里还有多余的衣裳,你若不嫌弃,就跟我去换上吧,老穿着湿衣裳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