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把银子饰换成金子藏起来,你做了没有?”

尽管出于预料,她也只能答应下来,她不能拒绝他,拒绝意味着失去,她不能“失去”他。而此时,有一个人已经“失去”了温简,至少是失去了他的信任,便是许世卿。

或许因为顾忌着温简,阮红娇收敛了许多,也没有将今日之事弄得人尽皆知,反而十分低调,在场不过她与许世卿加上代表衙门过来的蔡主簿而已。

许世卿受了冤枉,自然是气不平,对温简道:“今晚夜色清明,我没眼花也没看错,的的确确是有个黑衣人钻进了那女人的屋子!”

他闭上眼轻嗅了一下尸体散的独有的味道,然后以手指按了按尸体的皮肤,接着他徒然睁开眼,目放精光,双手齐动,唰唰唰的抽出刀具将尸体剖开,刀锋划破皮肤划破肌肉,手指揉捏肺部和胃部,鲜血与肺部积水顿时齐飞,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宛若一手动听绚丽的旋律。

“为什么?”许世卿强压住想要昏死过去的心情问道。

温简抽出佩剑,归了鞘,道:“嗯,那位婶子家中孙儿病了,我许了她几天假。”

李县官不方便来看一个寡妇,县官夫人作为代表就过来了,本来她没打算带李小姐一同前来,奈何李小姐非要跟着,拗不过她这才带了来。

“奴家已经没有大碍……”白晚对温简道。

这把师爷想了片刻,道:“回大人,许仵监这背上的似乎是冻伤……许仵监当时你正面对着尸体?”

现在不过天方破晓,为何他会闯进来?

话音刚落,小李就感觉自己的身子往下一沉,原来温简放开了他,转身牵了匹马,跃马而上,挥鞭而奔,只余下一滚蹄下沙尘。

横插一笔的是他,突然闹着要走的也是他,白晚被他打了一顿,心中本来就不平,只是不便作,听了他这话,自然更加生气。

刘白凤嗤笑了一声,大约是心底腹诽这温简如何的蠢钝如猪,对那个易容的女子这般信任。不过他如今心心念念的就是报自己的仇,别人的事情与他无关,他也没必要多管闲事。

白晚一时没有衬手的兵器,眉眼一瞪,脚下一动,从地上踢起了一块拇指般大的石子儿,然后一掌拍去,小石头被她着了一道真气飞了出去,在半空中与扇子撞在一起,随着一声炸裂,两者在强烈的碰撞之下一同炸成了碎片。

这样推断,仿佛下杀手害刘白熊性命除了温简,就没有旁人了。

原来县老爷酒醒了之后,就被夫人亲自告知了此事,李县官听说自己的女儿害人家落井,大为惊讶,细细的问了几个在场的奴婢,方才知道女儿误会人家拾了她的金钗,丫鬟上前争执,才致使人家落井的,万幸的是许世卿存心隐瞒,故而李县官还不知道女儿是起了害人的心思,只当是一场意外,仍旧是训斥了一顿,不仅责罚了丫鬟,还禁了李小姐的足,叫她在自己房里抄《女则》,并亲自去给阮红娇道歉罢了。

进了房间之后,温简把阮红娇放在一边,在柜子里翻出一件他的厚衣,然后伸手下意识的去解白晚的衣裳,半途却顿住了。

她师从“白公子”,又经“万蛊噬身”,鼎盛时期的武学境界甚至不在“万血王”之下,现在虽然功力只恢复了七八成,可依旧在温简之上,故而她能听到温简的声音,温简却没听到她的脚步声。

温简心里一乐,看县太爷憨态可掬的模样果真是喝多了,回头招了招手,找来一个属下扶着县太爷进厢房醒醒酒。此举乃是县太爷夫人授意,夫人早知县太爷必定贪杯,又担心他年纪大了醉酒伤身,所以事先与温捕头说好,若情况不好就扶进厢房里去,她自留了人照应,有她在,事后必定也不叫县太爷恼他。

茅屋下面有地牢,地牢里面也的确有些衣衫褴褛的女人。

太平镇本来风平浪静,出了这件事,整个镇子沸腾起来了,要知道那些山贼作恶多端武艺高强,怎么会在一夕之间被人满门尽屠?委实太过神奇。

温简虽然看着只是把陈飞的话当做了笑谈,但他是个男人又不是块木头,又怎么会完全无动于衷呢,只不过人的心里就是这么奇怪,之前他讨厌阮红娇利用自己,而现在,他却更希望她做的这些事源自于利用,而并非是入陈飞说的那样爱慕自己。

刘三石听了,望着温简憨厚一笑,然后趁其不意拎着食盒从温简身边窜进去了,嘴里还道:“温大人,您可放心,保管还热乎着呢。”

这时候刘三石接着道:“各位官爷,若说明着强娶,这朗朗乾坤,黄爷恐怕也没这个胆量,可是他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他占着财大势大,釜底抽薪,断了我们店的供货,逼得那些米店、菜贩、酒铺都不敢卖货给我们,我们这是酒楼,如果无米无菜无酒,便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东家的嫁妆都在这间酒楼里,酒楼垮了,东家也就一无所有了,黄爷这是要把她往绝路上逼,逼得她走投无路,只能答应给他做妾啊。”

新婚头两年尚有约束,越往后走便越是固态萌,公婆嫌她不能留住丈夫,少不得受了多少闲气,本指望着若能怀个孩子,一来收拢丈夫的心,二来讨公婆欢心,却不知怎么回事,一连数年都不得有孕,每每婆婆指桑骂槐,也只能忍气吞声。

因都喝了一些酒,说话之间语气不免有些不知分寸,还有一人上前拉了阮红娇的衣袖要她入座,道:“阮老板,阮娘子,这桌子菜都是你亲做的不成?可是好手艺啊。”说罢偷偷在阮红娇腰上掐了一把。

此后,温简便成了全味居的常客,店小二也打听出了他的身份,后来他现,每当自己来品尝了一道菜,店小二就很注意他的态度,若他说咸了或者是淡了、火候不足或者味道尚有欠缺,下一次来这道菜必然按照他所说的改良了。

那偷儿一痛,伤了腿脚,再跑不得,反跌倒在地,被后面闻讯赶来的两名捕快拿住了,引来众人拍手叫好。

他愣住了,一瞬间,风起云涌,森林和河水都消失了!

“我问你,我教过你,最毒的蛇是什么?是什么样子?”那人突然问。

她当然不会去破坏衣冠冢,因为那是她生母的坟。

午子丑又去砍断“大网”,就在他疲于应付之际,后面的弓箭手做好了准备,退到一旁的温简一声令下,数十支弓箭朝着他飞射过去。

白晚已有慷慨赴死之心,与此同时,六扇门的伏兵动了攻击,最先动的是离得最近的温简,他的剑从房梁上,像一朵流星一般向白晚的后背刺了过去。

温简默了默,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人比你更应该接受制裁,可他们却逍遥法外,你真的觉得公平吗?”

“那只是个无字衣冠冢,里面没有白墨的尸体,只有一套女人的衣服,你知道那是谁的吗?”温简道。

温简几乎没有想就道:“挖!我倒要看看,这是谁的墓!”

温简听说过,曾经有个黑道上闻名已久的人物,叫做午子丑,人长得其丑无比,但是天生奇力,力大无穷,因为他太丑了,人人看他的目光怪异,以至于他性格扭曲变异,当年号称“食人狂魔”,便是因他爱吃人肉,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后来此人被白墨收服,一直追随其左右。

白晚拉着他道:“我知道你们绝不会释放我,但至少能跟我换个地面上的牢房,我现在武功尽失又被穿了琵琶骨,比普通人还不如,你们用这里的地牢关我才是牛刀杀鸡,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只不过能住进有一扇小窗的牢房……”

在他们被强盗杀死,抢走他们的东西之前,我一直跟着他们,他们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我就躲在沟里,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