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怎么想?

被夫人指派来服侍她的两名丫鬟,在私下听闻她是被大小姐冤枉致使失足落井的,加上她看上去柔弱无依,身世可怜,待人也和善,心里也多有同情之心,故而听见她叹气,上前开解了她两句,不过是劝些多注意休息身体,程大夫医术了得,不多两日定能好起来云云。

“这……”许世卿刚刚要说话,只见温简抱着阮红娇就走,根本不理眼前的这些人。

李小姐住在县衙后院,虽然少到前院来,可毕竟都在县衙内,免不得常常碰见这个比她大十来岁的温捕头。

觥筹交错,后院里气氛浓烈起来,县太爷贪杯,平日里有夫人管着,这会儿众人都敬他,夫人又不在身边规劝,也不免就多喝了一些,回头拉着温简喷着酒气道:“温捕头啊,听说这全味居的老板娘是你的亲戚,老夫本来是看你的面子才包她家的席面的,不过今日的菜啊……味道还果真不错,这东坡肘子是怎么炖的,怎么这么香甜软烂呢……”说着还暧昧眨了眨眼。

女人?

她这样想着,镜中的人唇角上挑,一双美目里流露出既兴奋又妖艳的光彩,仿佛连那一阵阵扰人的疼痛都不重要了……

阮红娇虽然是算计了他,可就像她自己说的,她不过是个为了求存罢了,温简若真的是那种揪住不放的人,又怎么会当时肯认她做义妹?

他认了阮红娇做义妹之后,反倒去“全味居”更少了,只因阮红娇到底算计了他,令他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就比如一件好事,自自愿去做,和被人算计着去做,会有截然不同的感受一样。

温简暗自冷笑,心道:“刚刚人家哭起来,你们一个个恨不能拍胸起誓,如今棘手了,才想到我。”他虽然暗骂着,却知这些只是人之常性,并不真怪他们,谁叫他是头儿呢。

因为看法不同了,接着又有人关心道:“阮娘子,你说你遇到了变故,不得已才来投靠金叔,那么你究竟遇到是什么变故?”

“谁说不是呢。”阮红娇起身笑道:“昨日承蒙大人搭救,不想今日便又见了,这是老天也要奴家好好谢过大人呢。”

五个月之前,温简偶然在一家名叫“全味居”的酒楼吃饭,那家酒楼开在离官衙和温简租住的民居都不远的地方,地理位置有些偏,加上那会儿酒楼才开不久,生意十分冷清。

或许是当有这一劫,那边偷儿夺马的时候,这边的白衣小寡妇正好被货郎拦住兜售,那边偷儿跑过来的时候,小寡妇的丫鬟正要和带娃儿的婶子吵起来。

“他”从背后搂着这个赤-裸的女人,低头埋在她的脖弯处,嗅着她的气息,轻吻带着一股情-欲的气息犹如蝴蝶落在花瓣上一样轻落在她肩头。

“那不行,有时候会有一些事牵绊住我,我可能会来不及到你的身边,比如昨天你在林子里遇到那匹狼的时候,如果等我赶到,却只能在狼肚子里找到你,那么就算是我,也会伤心的。”那人温柔的道。

这些都是白晚后来知道的,当年苏素和白墨之间并不如外界传闻中的那样和睦,白墨年轻俊美,性子却孤傲不喜近人,苏素对他一见钟情付出良多,然她又是那等洒脱高傲的女子,不屑于挟恩求报,所以她离开的时候,白墨并不知道她已经怀有身孕。

“你们到底把丑叔怎么样了?!!”

白晚早已明白摆在自己面前的下场是什么,她张开了手挡在午子丑面前,当死亡临近,她反倒不再恐惧。

一路上,温简不断的重复要她问的问题,并道:“届时我们的人会藏在屋子周围,守住窗外、房顶、出口,只要他一进屋子,便是插翅难飞,所以……你不要做傻事,如果你反悔了,你的下场也会很惨。”

温简故意不说,而白晚拖着铁链不断的来回走动,神色不安焦躁,不停的嚷嚷:“是什么!不会是他的尸体,他不会那么轻易轻易死掉的!到底你们现了什么?他到底是死是活!”全然忘记了质问温简为何将她重新关到了这里。

六扇门的人悄悄包围了小楼,他们缩小包围,最后由温简踢开了木楼的门。

“是的。”

“昨日我递了加急公文,连夜着人去找刑部的李尚书,今日得了回信。”温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顿了顿道:“现在,你正式归我接管了。”

其实若不是她把能吃的都省下来给我吃,也不至于那么快就撑不住,我伤心极了,哭着睡着了,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醒来现继父没有叫醒我就走了,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我一人在树下,怀里被塞了一小包干肉片。

温简走了,那扇牢门便再次关闭。

从温正阳的态度看来,他对自己这个侄儿是全然放心的。

“在没有希望的黑暗中……那不是五年,那是比一辈子更加漫长的时间。”白晚愉悦的捧起一捧水,拍在自己脸上。

温简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她总对他说这样暧昧中带着一股下流余味的话,但这全然无法引起他的兴趣,当然,她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接着道:“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可以出卖任何人,只要对你有用,求你了。”

幽暗阴森的牢房被照亮,现出了最角落里的那人。

她的易容术是他教的,机关手是他做的,易容针虽然不是他给的,却也是偷他的,然后就和每一次一样,她达到了她的目的,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不管他到底有多少关于两个人携手合作,重回中原的大计。

如果阴息风只是揍她一顿,就清算了他们之间的这笔账,未免也太好相与了。

“还是这张脸更加顺眼。”阴息风说着,也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被易容针改变的脸型很快恢复成了真实的模样。

阴息风善易容,外界传说他有一千个面目变化,即便他站在你面前你也不认识他,而他的每个人皮面具,都是从刚刚死的人身上剥下来的。

但实际上,他早已经摒弃了那些中规中矩的易容方法,创立了独门绝技,他这一手,让易容之后的面貌更加真实,免去了人皮面具所造成的僵硬感。

所以,当阮红娇一低头露出羞怯的脸红模样时,谁能想到那张鲜活的面容,其实是易容的呢?

这才是阴息风易容术毫无破绽的原因。

“还是这张脸更加的……”白晚也盯着阴息风那张惨白惨白的脸,道:“……其实你没必要露出真面目,易容之后比现在的你更像一个活人……嗯……”

白晚闷哼一声,随即露出痛苦的表情,原来阴息风又掐了她腰上的一处穴位,加重了她身上的疼痛。

就在她哼的时候,阴息风低头,吻上了她染血的嘴唇,将她唇上的鲜血舔舐得干干净净。

白晚只是皱眉,不敢反抗。

没有反抗的掠夺,总会让人忍不住越陷越深,阴息风食髓知味,撕开了白晚衣襟,迫不及待的啃咬她的肩膀,以至于肩膀上鲜血淋淋,而又被他小心翼翼的用舌头都勾进了肚子。

阴息风全身白化,如果不易容,便是白皮白,形容鬼魅,他血液里天生缺少一些物质,令他对人血痴迷,尤其是白晚的血。

这也是白晚无法容忍的原因,被他咬真得很痛,且还要担心他万一哪天心血来潮,把她当大餐吃掉。在性命攸关的顾虑下,他那些小恩小惠又算得了什么?

阴息风贪心的吮吸着她的皮肤、她的血液,立即亢奋起来,用一只脚的膝盖分开白晚的双腿,抵住墙壁,承担住她整个人的重量,一手揉捏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情不自禁的伸进她的衣裳里……

整个场面活色生香,就连空气中也荡漾着靡靡的气息。

阴息风是白晚的第一个男人,彼时她正是花样年华,离开了佛什峰之后……对于一个没有人爱护的少女而言,如果没有人在乎她,她自己也不会在乎自己。

那是一段晦涩而又堕落的时光。

爱与不爱,最简单的分界就是,能否在里保有一份清醒。

白晚感到阴息风冰冷的指尖在她身上游走,摩挲,那滋味刺激又酥麻,可她的心仍是空空的,只有孤独和越来越孤独。

她双手缓缓抬起,只需要趁阴息风不备,用右手扭动左手上的一个机关,就可以……

当她的右手即将碰到那个触点的时候,阴息风突然松开了她,原本在她身上流连的那只手抽了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后阴沉的盯着她。

因刚刚饮了人血,他惨白的皮肤才多了一抹红晕,衬得他那张阴柔的面容增了一丝人气,他的嘴唇染血,诡艳妖冶。

“你想干什么?”阴息风冷问。

“我……”白晚只说了一个字,就看向阴息风的身后。

阴息风的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那个人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便是刘白凤。

阴息风因为饮血的缘故,颇有一些意乱情迷把持不住,故而才没有现刘白凤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