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阮红娇却不肯这样做,她日夜都带着那只“机关手”为的就是怕在万一的情况下被人识破,如果她不能战胜这种疼痛,至少要习惯它。

阮红娇虽然是算计了他,可就像她自己说的,她不过是个为了求存罢了,温简若真的是那种揪住不放的人,又怎么会当时肯认她做义妹?

自黄传贵一事之后,她和温简认了义兄妹,明里得了这位太平镇大捕头的庇护,可比起之前,温简来她店里相反更少了。倒是捕快班里的兄弟们常常过来关顾,而阮红娇投桃报李,优惠多多,几乎只赚取本金而已。

温简暗自冷笑,心道:“刚刚人家哭起来,你们一个个恨不能拍胸起誓,如今棘手了,才想到我。”他虽然暗骂着,却知这些只是人之常性,并不真怪他们,谁叫他是头儿呢。

对于这种老实巴交,数十年如一日的老皂役,突然这么凄凄凉凉的走了,县老爷也有种莫名的伤感,大笔一挥,由衙门给他送葬,必要办得风风光光,方显得衙门对自己人的重视。

“谁说不是呢。”阮红娇起身笑道:“昨日承蒙大人搭救,不想今日便又见了,这是老天也要奴家好好谢过大人呢。”

小地方即便无大案时,日常琐事也不少,如寻人找物、斗殴滋事、甚至儿女不孝不赡养老父老母、妯娌之间打架失和、邻里之间小偷小摸,夫妻之间抓奸在床等等,小地方民风如此,权当县衙大门是为自家开的,略有不得当之处,便来敲鼓鸣冤,或者扭着对头三曹对案。

或许是当有这一劫,那边偷儿夺马的时候,这边的白衣小寡妇正好被货郎拦住兜售,那边偷儿跑过来的时候,小寡妇的丫鬟正要和带娃儿的婶子吵起来。

那女子背对着“他”,河水漫过她的腰肢,她身姿纤柔,一-丝不-挂,只有黑色的衬着雪白的皮肤,别样触目惊心。

“那不行,有时候会有一些事牵绊住我,我可能会来不及到你的身边,比如昨天你在林子里遇到那匹狼的时候,如果等我赶到,却只能在狼肚子里找到你,那么就算是我,也会伤心的。”那人温柔的道。

委实太过艰难,其间生的种种,她无法细说,就说了最要紧的一句话,苏素是她的生母。

“你们到底把丑叔怎么样了?!!”

丑汉见到白晚,怔了一怔。

一路上,温简不断的重复要她问的问题,并道:“届时我们的人会藏在屋子周围,守住窗外、房顶、出口,只要他一进屋子,便是插翅难飞,所以……你不要做傻事,如果你反悔了,你的下场也会很惨。”

张牙舞爪的白晚闻言突然愣住了,不可思议道:“他……不在那里了?”

六扇门的人悄悄包围了小楼,他们缩小包围,最后由温简踢开了木楼的门。

“他一直在那里?”

“昨日我递了加急公文,连夜着人去找刑部的李尚书,今日得了回信。”温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顿了顿道:“现在,你正式归我接管了。”

我们一路上看到很多空了的村庄,那一次的灾情比想象中的更为严峻,于是大家一股脑的往城里去,可是县城的城门关得紧紧的,不肯放人进去,城墙上还有官兵用箭飞射,将围在下面的人驱赶。

温简走了,那扇牢门便再次关闭。

“大伯说得是,她已经动摇了。”温简应道。

“在没有希望的黑暗中……那不是五年,那是比一辈子更加漫长的时间。”白晚愉悦的捧起一捧水,拍在自己脸上。

“我只是想干干净净的晒会儿太阳,我是一个女人,想要干净一点又有什么错!”白晚仰望着温简,尽量放软了语气,让自己显得十分柔弱委屈,她问:“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洗过澡吗?”

幽暗阴森的牢房被照亮,现出了最角落里的那人。

说着许世卿自己都笑了起来,温简也笑,许世卿以前就曾说过他,和属下相处不要太过随便,否则有损他的威信,尤其他年岁不大,如若太过随便,很容易令手下人没大没小,没个体统。

许世卿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是温简的性子如此,适合破案却不适合当官,憋着自己反倒不舒坦。

“我素来是以德服人,才不耍那套官威。”温简反驳道。

“既然你以德服人,那你便回去吧,那哥几个正提着酒壶等着服你呢。”许世卿也道。

“……罢了罢了,还是让我躲一躲吧,我是不能再喝了。”温简急忙摆手,一头钻进假山后的凉亭里,不肯出来。

许世卿比温简长个几岁,他知道温简的真实身份,当着外人还是给他几分薄面,私下直话直说不留情面,很对温简的脾气,故引为知交,两人的私交很是不错。

许世卿进了凉亭,因之前听到温简和县太爷谈及阮红娇,这个女子他早有耳闻,然而以温简的身份,此女却是绝难以匹配的,他心里想着此事,又见现在只有他二人,便仿若不经意的把话题引过去,道:“我说温捕头,听说你最近认了个义妹?怎得也不引见引见,枉我一向自诩我俩交情不错?”

温简听到有人又提起阮红娇,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不过一个身世可怜的寡妇,你要见她做什么?”

那许世卿故意叹了口气,坐在了石墩上,摇头晃脑的道:“你可别忘了,为兄我年近三十,却是孑然一身……你是迟早要回京城的,家里只怕也帮你物色好了亲事,可怜为兄我一直没有着落呢,我这个年纪也没啥好挑的,既然你认作了义妹,必然是个不错的女子,我说你也替为兄上上心嘛。”说着瞟了一眼温简。

温简却微微皱了皱眉。

许世卿未必是真的要他保媒拉纤,不过是有些传闻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他倒是想要提醒温简,他必定是要回京城的,以他的身份必定是要寻个般配的才行,许世卿有规劝之意,却没想他如此反应,心里暗暗叫不好,莫不是英雄真的难过美人关了吧。

温简上次与陈翰林家的小姐定亲,对方却香消玉殒。因顾及陈翰林家的颜面,温家一时也没有放出要为温简定亲的风声,后来他陷入的白晚一事,弄得今上大怒,丢了官职,狼狈的被赶出了京城,亲事更是无处谈起。

那些事已过了两年,期间温简的大伯母温侯夫人6续寄来书信与他商讨过几次,有意叫他快些把亲事定下来,可是温简如今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京城诸事诸多排斥,婚嫁之事更是百般推脱。

温简的母亲在庵里修行,父亲又常在外奔波,因而就一再的耽搁了下来,但他到底年纪不小了,再拖也拖不了多久,指不定哪一日家里就会传来书信,叫他赶回去拜堂。

“怎么这副鬼样子,莫不是真对那女子上了心?”许世卿半开玩笑的道。

“哪里,我只是觉得……”温简摇头无奈道:“如果把你跟娇娘凑做了一对,那我可真无法想象会是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