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姐也有心事吗?”范继祖看林婉儿有些神思不属,陪声问道。

“恩。”林翼然应了声。

隐约察觉不妙,安寿沉了脸色,“你想做什么?”

走到偏厅时正好遇到范继祖,见了她惊叫出声,“婉儿姐,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颜雪微笑点头,举手掀开马车的帘子。

眼前莹白带粉的肌肤依旧带着朦胧的雾气,柔嫩细致不带半点瑕疵,林婉儿赤裸的身体毫无遮蔽,颜雪禁不住有些脸红,慌忙应了,她将她带出浴桶。

“什么事?”林婉儿头也不回,她正在品尝千山松子糖,此刻正蹙了眉摇头,似乎对那味道不太满意。

“我知道了!”穆灵恍然大悟,“我们可以藏在地下!只要事先派人挖好地道!婉儿姐,”她一脸兴奋地望着林婉儿,钦佩之情溢于言表,“你说对不对?”

范继祖急忙摇头。

林婉儿终觉有异,放下筷子,“林大哥一直望着我做什么?”

林婉儿翻个白眼,对眼前这个比木头还迟钝的男人彻底无语了。她扮男装,一来为了行路方便,二来也有躲过宫中眼线的意思。林翼然是颜雪的师兄,就是路上不曾巧遇,终有一天也会见面。从一开始,她对自己的女子身份就没有刻意隐瞒。谁知这个武功绝世的风流剑客居然不是一般的迟钝和眼拙,一路下来竟然对她男子的身份毫不怀疑。相处日久,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说,其实我是女的。

林婉儿抬眼望去,只见那客栈比眼前的小了不少,看起来倒也干净整齐,当然桌椅摆设也朴实多了。

休息过后的林婉儿精神亢奋,三两步爬上飞来石,她在石上一路小跑,急着看山下风景。

“我去给你请个大夫。”林翼然说着就要起身。

“我观你行止用度,家中不只富余,还该是名门望族子弟。”

林婉儿上前数步,在镇外石阶坐下,除下左靴。

林婉儿借着微光,择了枝粗大的竹子砍下。将竹子分成几段,从其中选出几段趁手的,林婉儿汲了水,回到林翼然所在的山洞。

“你?你是谁?”洛云霞转过头来看她,神色有些迷蒙。

林翼然看着眼前人捧碗举箸,细嚼慢品,不由有些钦佩,身在牢笼,受人所制,依旧从容淡定,行止有措,确乎难得。

“怎么,小兄弟还不乐意?”美人话音未落,手中的马鞭已然“啪”地一声展开,蛇般缠上林婉儿的腰。

春夜露重,湿润的空气中依旧带着冬日遗留下来的寒意。

淡淡扫他一眼,安寿尽量克制自己的语气,“我听说,你开赌坊的钱都是婉儿给的?”

是巧合吗?

汪宝儿抹了残泪,将安寿上下打量一番,毫无预警地开口问,“姑爷喜欢小姐吗?”

万方得令,自怀中将钱袋子递上。

林婉儿扫一眼五官分明,面色淡然的万方,傲然开口,“你叫什么?”

范继祖微愣,直觉颜雪似乎生气了。但他将自己的言行从头到尾回顾一遍后,又找不出自己说错的地方。

“出门在外,能省就省吧。”林婉儿学着陈字强的调调回道。勺子再近一分,安寿终于启唇,咽下勺中食物。

范继祖立刻噤声,再不敢替安寿讲话。

刚掠上墙头,颜雪便觉有异,搂过林婉儿隐身到一道城墙之后。

范继祖听到她对自己说话,高兴得几乎要飞上云霄。要知道,虽然一个多月来他们共处一室,日日相对,但颜雪主动跟他说话的次数,十个指头就数完了。

“方便装东西。”更重要的是,方便颜雪上马车。

林婉儿猛翻白眼,“子强!”

观过颜雪面色,他谨慎地在颜雪露在外面的一小截绷带上压了压,“她受伤过重,伤及筋骨。你把绷带缠得太紧,反而叫气血无法通畅。”

“你受伤了。”她说着,将手伸到她的胸前,“我替你换件衣服,都是女孩子,你不会介意吧?”

“秀秀姐这么高兴,莫不是主子奖赏了吧。”

“不行!”林婉儿再扯。

众人皆惊。陈子强急得直扯林婉儿的袖子,“姐……”

大牙推他一把,“问你话呢!”

“林老板,久仰了。”范继祖拘谨地抱了抱拳,林婉儿灿烂得有些过分的笑容让他不由得有些心惊。

成朗努努嘴,不甚满意,但还是乖乖收下,没再多话。

林婉儿赞同地连连点头。

没想到安寿居然这么快就松口,林婉儿反而为难起来了。其实她包裹都收拾好了,刚要走,安寿就进来了。本想在床底捱到安寿离开的,岂料身下冬暖夏凉的上好地板质量实在太好了……怕安寿检查她的包裹,她早眼疾手快地在他掀床单的时候将包裹推进床底深处了。

朱玉儿被安置在凤仪宫偏殿。安寿赶到的时候,她正面如死灰地坐在床上,一语不发。

“朕有多久没来凤仪宫了?”安寿发问。

当晚,安寿没来凤仪宫,而是在乔佳碧的寝宫睡下了。

安寿沉着脸坐在案边,金铃银环跪在一边,瑟瑟地缩成一团。

“臭小子!一点都不卖我面子!”成朗低声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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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点头,行礼。

次日,林婉儿就去了寻芳园。

林婉儿舒服地倚在他怀里,一点也不客气,“臣妾还想吃怡妃亲手煮的红枣糯米山药粥。”

林婉儿的颊,缓缓泛红,绯红的色泽让安寿忍不住再轻舔了一下。

一会儿银环小声对金铃道,“不如我们先将她灌倒,再带回宫?”

甫落数子,林婉儿就觉出乔佳碧棋艺了得了。

林婉儿垂着头,只是沉默。

“很好。”安寿上前几步,粗鲁地自衣架上将自己的衣物扯下。

衣架倒下,将放在一旁的搪瓷花瓶碰在地上,花瓶撞歪床边的凳子,瓷片碎了一地。

安寿胡乱着好衣物,摔门而出,留她一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