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继祖本就好脾气,虽然对他印象不好,但见他此刻也算彬彬有礼,便也不甚计较,尽职地开始替他更衣换药。
听范继祖简单汇报过安寿的伤势,林婉儿放下心来。将安寿丢给他,她转身出门。
颜雪看不过,每次都会耗费内力替林婉儿驱寒。
伸手探探水温,林婉儿心思微转,坐下来,开始脱自己的鞋子。
陈子强则将林婉儿拉到一边,絮絮叨叨地比汪妈还罗嗦,“这是五百两银票,我帮你换成两张百两,六张五十了。你省着点花,别看都不看就丢给别人。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能省就省。要是实在没钱了,托人送信到京城,我给你送去。充州离这可远,一个来月的路程呢。你看着撑不下去了,赶早给我送信……要不我跟你去?可我要是走了,谁赚钱给你花……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陈子强说了半天,才发现林婉儿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
“所以呀!”林婉儿一边答一边用水替小毛冲走身上的泡沫,“它在人前叫小毛,私底下,才叫阿瘦。”
“刺客?”林婉儿斜他一眼,摇头浅笑,“这里哪有刺客?你看清楚了。”
一声哈欠声后,一只纤细的小手撩开床帘,跟它打了个照面。
御书房门前,只有一个小太监在打哈欠。
“我是认真的!”陈子强压下驴头,对林婉儿的态度有些愤慨,“姐你人好心又善,聪明过人,有胆有谋,还会算帐,这样的好女人上哪找?我就是想娶你。”
只听“叮”地一声轻响,男子蓦地回头,目光落到林婉儿身上。
“这种女人,简直不知羞,怪道男人都怕了她。”
午时将近,客人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
成朗有一阵子晃神,眨眨眼睛,他小心地继续开口,“既然林老板不生气了,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正无聊,却见成朗一脸倦意地自门外进来,一屁股坐下,大声喊道,“汪妈,上茶!”
看着办?真是个……该死的女人!
“小心!”林婉儿眼尖,蓦地发现朱玉儿落脚处有一颗光滑的石子,忙伸手去拉她。朱玉儿却一晃,躲过了她的手。
还未开口,只听林婉儿笑道,“皇上与韵妃还有话要说,臣妾请先告退。”也不等安寿答应,林婉儿已翩然转身,步出飞华院。
“哼!”乔佳碧抹了泪,恨恨地瞪了金铃一眼,提着裙摆,怒气冲冲地撞出了凤仪宫。
“小姐,给你带回去吃。”汪宝儿递给她一个竹篮。
“那小姐一定饿了吧?”汪宝儿担忧地说,“小姐别担心,宝儿这就给你做好吃的去。”
“啊……”张坤倚在宫门上,打个呵欠。
“这苦,安恬吃得。”安恬坚定地说。
她转过头来,轻哼一声,“谁说我必须回答?”
第一天,林婉儿总不舒服,所以她哪也没去,只安安静静地呆在书房看书。
安寿在入夜时分,踏入凤仪宫。
金铃银环的脸色都变了,但林婉儿心情好,也不理她们,高高兴兴地随她们舞到曲终。
乔佳碧冲她嫣然一笑,依言坐到了她的旁边。
林婉儿吸口气,“这是第几杯?”
林婉儿却摆起了架子,姿态优雅地由金铃扶着,银环引着,傲慢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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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娟恭敬地回了声是。
乔佳碧咬牙垂首,泪珠儿自长长的睫毛下,点点滴落。但很快她又抬起头,带着几分决绝的味道,“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再也不想做个卑躬屈膝,任人□的下人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往上爬!”
吃饱喝足,林婉儿心情大好,步履也轻快起来。
锦衣玉食,享之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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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的眼睛眨得更厉害,“继祖,我好感动,不如我改嫁给你?”
范继祖吓得一下跳开好几步,“我……我心里有人,我喜欢……喜欢……”
答案呼之欲出,颜雪却突然抬头往安寿的房间看了一眼,“有人!”她冷喝一声,飞上二楼。
“颜雪,别……小心!”林婉儿哪拦得住,匆忙改口。
范继祖回过神,一脸怪异,“别小心,是什么意思?”
这呆子一点都不傻,颜雪一走,智商就回来了。刻意白他一眼,林婉儿丢了一句,“太急说错了不行?”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