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和平?!还播撒世界?!”爷爷不是两眼一抹黑的文盲,对政治时事非常的关心。面对资本主义强国经济、军事、高科技技术的严密封锁,中国一直以强硬的态度将一切挑衅拒之门外。所以才有五十年代初最为壮烈的抗美援朝战役,牺牲在那片陌生土地上的华夏男儿流尽胸中最后一丝热血。鲜红色的血染红了三八国线,也再一次染红了鲜艳的五星红旗。而现在李固说要将中国的“和平”带到世界,这就好比有个恶霸打你一巴掌,你不仅没怒反而将另外一边脸凑过去,让人再抽你一次。是可忍孰不可忍!

最大的症结是我到了上学的年龄,年轻的爸爸妈妈在积极的准备把我往小河村的托儿所塞。想想只有一块乌漆抹黑坑坑洼洼的小黑板,几张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和一到下雨天就成危房的教室。还有一个操着娇滴滴吴语方言的小丫头片子天天在你面前“一二三四五六七,日月人禾风雨雷”的,是个人都受不了这样的摧残。所以我自闭了,也失眠了。

“放手,你摸哪里?!”

“好看!很好看!”石磊将我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横竖就一句好看。但是到底好在哪里,石磊说不上来。石磊身旁的王雄除了眼睛有些血丝红肿外,找不到一丝昨晚的悲戚决绝,似乎那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醒了就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一定是生了什么事情!不要想了,找到王雄一切都会明白。”李熙卿扭头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柔软的吻。我绯红着脸颊亲昵的蹭了蹭李熙卿的脖子,满足的像只打鼾的猫儿。没有看到李熙卿望向前方的眼睛里闪过执着的异彩,月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宝宝你还小,不懂爱一个人的心情。”葛援朝扳正我的身体,泪眼朦胧的直视我的眼睛,那里青涩的爱情苦涩却又刻骨铭心。我很想告诉他我懂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但更加懂得互相需要的珍贵。单方面的喜欢太过卑微与艰辛,从前我会放弃,如今依然会放弃这所谓的“单恋”。

不怕困难,不怕敌人,

“宝宝你说!”李熙卿被我强制剥夺“福利”有些不满,居然一脸轻松的望着我,直接让十几双高压电灯泡直勾勾的照向了我。

“挺帅的西装,穿宝宝身上有些别扭的慌。”石磊摸着下巴,将我上下打量,很中肯的评价。

台上如火如荼的演着,台下时不时爆出热烈的掌声。演出进行到这份上,小河村已然胜利在望。石磊终于松了口气,他这个“酒店老板”也是个次要人物,统共只有两次上台机会。

“周仁兴!我爹的名讳!”石磊惊呼,睁大眼睛仔细辨认,然后一副不可思议的望着杨鹏,“你是嫁出去十几年杳无音讯的小姑的儿子?!”石磊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杨鹏,一双精明市侩的眼眸里闪过点点的晶莹。

“还亲吻!”爸爸瞪大眼珠子,要是有个男同志跟妈妈握手爸爸会认为这是友好的同志关系,但是要有个男人抱着妈妈玩亲亲说是友好,我想爸爸脸一定是绿色的。

“宝宝还是翻白眼的时候可爱。”李熙卿宠溺的看我龇牙咧嘴,翻着鄙弃的眼白。抽出口袋里白色的手绢将我脸颊上灰灰的泪痕抹去,“谁要是敢打狐狸的主意,老虎就生撕了他!”李熙卿仔细的擦着我有些红肿的眼睑,温柔的呢喃细语像是在跟情人说着相思的夜话,然后就这样的温情却莫名的让人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几个月前爷爷遇到一个患有心悸的病人,他的心脏冠状脉血管堵塞的现象很严重。”简爷爷拿起被我丢到一旁的医书,翻到有彩色心脏绘图的一页。指着心脏的左心室呈冠状颈部那一块血管非常密集的所在,细细向我解说心肌梗阻以及心悸形成的主要病灶及病原理。

“宝宝把你没面子的事情告诉爷爷,爷爷也告诉宝宝一件爷爷没面子的事情,怎么样?”简爷爷神秘兮兮的一副买卖公平、奇货可居的奸商样。我“纠结”的眨巴着眼睛,扳着手指头慎重考虑了一番,最后和简爷爷击掌为誓。于是我开始即兴表演劳改所门口生的那一幕,我坚信自己的表演天赋异禀、已到了炉火纯青的精湛地步。

在场的人只感觉一阵毛骨悚然,初秋的下午居然齐齐打了个寒战。面面相觑的看着倒地不起的我,瘪瘪的小肚子(憋气)以肉眼见到的度渐渐膨胀(鼓气),无辜翻着的大眼睛惊恐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爸爸),肉呼呼的手掌痉挛成鸡爪伸向一旁的男人,“救——救——”

“只有懒人,没有懒田!要肉没有,要青菜还不多的是。”黄奶奶一扫之前的颓郁一色,跨上大竹篮子兴冲冲的就往院子前面的田头上跑去。

“哎!不容易啊~~~,一个女人。”老人站起身走到东面一排房子的最前端,那里有一间更加破旧不堪的草棚,估计原是停放牲口用的。墙壁是泥巴土块垒砌的,由于年久失修中间裂开足足有三公分的豁口,慢不说风吹得进,就是雨也是横冲直进,全无遮挡。

“宝宝没事吧!”爸爸看着我心有余悸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喘气,以为我在刚才的挤压过程中受伤,很是紧张的将我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也许是我个子小的缘故,我害怕这样人潮汹涌的地方,惨绝人寰的踩踏事件以前在电视新闻里可是常常看到。

就连年轻的父母对这个美丽的女人从一开始的不待见到现在的惊讶,短短瞬间,态度可谓天翻地覆,可见其人具有渗透性极强的渲染力。这是一个成功的政客所必须的技能,孔夏燕这个女人只要她心思摆正,不走歪门邪道,将来的前途无可限量。

“明天早上吧。”李熙卿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这让身后的石磊快乐的像只羚羊一样,在原地捂着嘴巴蹦跳着来泄心中的喜悦。

“等我长大了我要你!”我抱起李熙卿的脑袋一个字一个字坚定的说道。在李熙卿清亮饱含笑意的眸子里,我看到可爱的娃娃那一双倔强的眼神。“他”更像是在宣誓对这一件玩具的所有权,让人感觉到“他”的青涩与无理取闹的霸占。我有些颓然的耷拉下脑袋,让李熙卿这样的男人当“童养媳”,条件着实苛刻。

“爷爷是骄傲霸道的父亲,更不会主动向儿子承认什么,而且爷爷认为如果事情再从来一次,他依然做这样的决定。但是爷爷期待父亲能够主动向他示好,而父亲希望爷爷能给他一个台阶。最终都不坦诚的父子两,顿时陷入僵局。”我无奈的摊手,小大人似地摇头叹息。

知青宿舍前面有一大片的竹林,隐隐约约从里面传来打吆子的声音,“难道石磊他们都在抓紧时间排练话剧?”我踮着脚也瞧不见里面的情况,所以决定还是先去瞧瞧李熙卿感冒好些了没。

胆怯自卑、不合群、木讷只是表象,其实他们无人踏足的内心世界都有一座美丽的水晶塔。比一般人更加多愁善感的思维模式,却又脆弱的不堪一击。别人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一句话都有可能在他们脆弱的世界里投下一枚足以毁灭自我的核弹。对于王雄,我希望他能够站起来。一如当年被强制退学,却反而坚定了我成为一名伟大人民教师的决心。

“算了,阿英!昨晚上睡得晚,就让小懒猫赖赖床吧。”爸爸看着窗外跳出地平线的太阳,蒙蒙亮的天空已然一片大亮。爸爸二话不说拉着母亲阿英急急忙忙的出门,门外响起爷爷的吼声:多大的人啦!还想睡到日上三竿!

“不——不是!”葛援朝感觉周围气氛的压抑,说话不禁磕巴起来。

我一个人老佛爷似的盘坐在客厅的八仙桌上,摆弄着手里的小本子和铅笔,装模作样的描着爷爷的写的“葛大勇”三个标准的小楷字。时不时的偷偷瞄了一眼父亲脚下的泥泞,想想自己一双白嫩的脚掌趟在这乌漆抹黑的地上,就感觉浑身的不舒服。

“张老!”李熙卿脸色凝重的望着张爷爷,一向心思缜密的李熙卿敏锐的察觉到这中间的不寻常之处。

“组长——,山顶上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红袖章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到钱梁明身边,一副精明强干、不怕苦不怕累的绝对忠诚样。钱梁明点点头,有些阴沉的脸色渐渐和缓,还不忘赞赏的拍了拍红袖章的肩膀:我很看重你哦!红袖章激动的点头哈腰,献媚的急忙上前搀扶。

“噢!”知错能改,是作为一个乖巧、讨人喜爱的小孩必须具备的品质。父亲满意的点点头,但是看到我神情低落,还蔫蔫的耷拉着脑袋,又感觉自己话的语气太重。揉着我脑袋的手掌越的温柔起来,柔声安抚,“晚上爸爸送过去。”

“爸爸篓子里还有,宝宝吃吧。”爸爸俯身将我抱起,我扭头看着爸爸身后的竹筐里还有七八个比我手里小一点的香瓜。既然不缺爷爷一口,我也就心安理得“嘎巴”脆的大口大口咬起来。

“交配很好笑吗?”我愣愣的看着父亲瞬间黑的脸,和李熙卿憋闷窒息的衰样。

“我们要让这些吸血的地主和富农血债血偿!”台上的钱梁明带头高声呼喊,最大限度的煽动人们内心压抑的魔兽。

“我去把竹篓子准备好,等爸爸回家立刻行动!”我挣脱出李熙卿的怀抱,高举右手挥拳,兴致昂扬的钻进厨房旁边的草棚子里一阵捣鼓。

“自己编个话剧。”只有这法子可行,到时候让王雄演个背景啥的。

李熙卿拿起最上面的一件黑色大衣,从最底层掏出一只精致的纸盒子递到我手里。

“也没有吗?”孔夏燕陡然停下脚步非常失望的喃喃自语,姣好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忧伤。我陡然想起前两天小叔叔是问爸爸要过一本关于二次方程的课本,爸爸以前是有的,自从高考取缔之后,那本代数书就不知道被爸爸丢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喂老鼠了。

“说!”爷爷对爸爸的支支吾吾非常的不满意,更加坚信一定是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件。我心中着急:别指望我啊,我身上可没受伤!但是看爸爸那一副孝子不欺瞒老子的忠厚样,这事情还真得靠我。

“啊?!”听到有人叫喊宝宝,我条件反射的答应,却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熙卿的手掌上。我好奇的伸长脖子,攀上李熙卿的手臂,看到一个粉嘟嘟的小宝宝瞪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警惕的注视着前方,肥嘟嘟的小手小脚抱住胸前的大奶瓶,凶相毕露的咧开两颗小门牙,一脸的:谁敢跟我抢,我就咬谁的霸道模样。

李熙卿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爸爸和张爷爷憋坏的脸,似有所悟的点点头,二话不说的抱着我向月牙形水槽走去。

“木村叔叔。”谁叫我这人一向心软。

“不管什么人,他今天必须留下。”低沉的声音透着冷酷的杀意。

“宝宝是不是很好奇你父亲去干什么?”李熙卿磁性的声线透着让人欲罢不能的诱惑,我有些痴傻的看着眼前人略显残酷的薄唇勾起性感的弧线:就是在二十一世纪这样极品的男人都很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