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叶仰脸斜睨他,学着他的话哼哼道,“小福子啊,小福子,你已经攥在我的手心里了,你这一生一世都逃不掉了。”

丝随晚风飘扬,丁大叶敛眉低笑。

丁大叶迟疑了,那声“夫君”就是梗在喉咙里许久才喃喃道,“夫……君。”何家福微怔,他仅仅是愣了一刹那马上又恢复盈着笑眼,只是眼底深处有着她看不见的复杂,他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握着她细窄的腰身,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正当新婚燕尔,我真想同你整日整夜的温存,可是你得整理整理,今日我们就要动身回京城了,但你不需要担心小海,李叔会代你我照顾他,而且我们只去京城几日很快就会回扬州的。”

何家福含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他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那人马上受宠若惊低头,“何少爷,公主她……”

丁大叶的脑海里突然就蹦出这么一句。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终于能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女人看到他都如扑火的蛾子前赴后继,他仅仅是戴着人皮面具隐去自己的真实面容便已迷倒无数女人。

何家福有些不耐地看着相拥哭泣的陈家兄妹,他心里焦虑万分,涌起一丝绝望,他比谁都清楚,现在争的是时间,他有强烈的预感丁大叶遇到了大麻烦。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丁大叶的外套都没穿上就连夜匆匆离去了,她这是去了哪里?又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小张已经慌了手脚,他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何家福身上。

大少夫人自然不知道何家福同丁大爷之间的那层意思,还道是何家福只是含羞,她笑道,“我看得出来我那小姑子很喜欢你,”她顿了顿又叹息了声,“我那小姑子之前被人退婚过一次,心里受过点伤,幸得有公子出现,不然悠云什么时候才可恢复。”她忽而掩嘴,顿觉自己说错了话,讪笑道,“喝茶,喝茶。”

何家福看着他这副傲娇的模样,简直同他娘亲丁大叶一模一样,他刮刮何子珏的精致的小鼻子,“你这臭小子,敢瞪你爹。”

丁大叶依偎在何家福的怀里,“我前几日突然待你好,”她认真地继续道,“只因我想带你回家。”

很快的陈家的护院都跑了过了,“什么事了?”

他缓缓转身凝视着她道,“我从来不说假话。”

何家福含笑凝视着丁大叶,丁大叶有些不自然地摸摸脖颈,她斜睨何家福,“还不去。”

“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可是,事实上呢?可怜的丁大叶快二十五了,也只能做一个嫁不出的老姑婆。皮肤一天天地失去弹性,脾气一天天的刻薄古怪。她垂下脸轻轻地叹了口气,头一低就看到何家福慢慢悠悠地在屋檐下散步。

“丁镖头,丁镖头。”陈写义连连喊了丁大叶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看着陈写义愣了下才长长地啊了声,“你继续说。”

方诗诗捂嘴偷笑道,“大约是打情骂俏,”他抢过小张的马缰道,“今天就让我来驾车吧。”

何家福一边卷袖子一边道,“我让他们先回去了。”他一进厨房就埋头摘起菜来。丁大叶抱胸站在厨房门口冷冷地看着何家福,何家福自顾自道,“我小的时候,我外婆就亲自下厨给我们一家人做饭菜,我常常就趴在窗子里看着,我外婆告诉我给关心的人煮饭心里就会特别的幸福,因为把自己的心意倾注到饭菜里,所以吃得人也能感受到幸福。”

镖局里似比平日里热闹,方诗诗很狗腿地跑到丁大叶的身边,“丁老大,丁老大,”他招招她让她凑过耳朵,丁大叶挑眉倾着身子听他道,“有人来给咱们公子说媒来了。”

丁大叶笑一声,她退回来打开红漆篮子,一盘盘的菜端了出来又递了双筷子给小海,“我是翻墙进来的,你机灵点。”

小海冷冷地看着丁大叶,她欲言又止,小海一步步的后退,他面无表情地冲出门外,门哐地一声关上。

伶儿黑溜溜地眼珠子转了一圈,“小叔叔那不好玩,我就来找你玩啦。”她搂着他的腰依偎在他身上,“看到伶儿,福哥哥高不高兴啊?”

何家福含笑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既然有斐庄主帮你父亲洗清冤屈,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几天还要多谢你严氏兄妹留我们在这里叨扰。”他说话时手拉着丁大叶的手,指节无意识地把玩着丁大叶的手指。

八年了,丁大叶以为已经记不得斐东玉的模样,他是否还如一棵小白杨那般挺拔清秀?他是否还如少年时那般白皙单薄?

何家福倚着门看着躺在床上,垂着眼,口微张阖的丁大叶,他轻轻在心里叹息:原来只是睡着了,让他好生担心。

李褚管家听严崎一一为他引见何家福,丁大叶,方诗诗三人,李褚当听严崎介绍到丁大叶时,他愣了下,似有疑惑地上下认真打量了丁大叶,丁大叶挑眉不解,那李褚淡笑,他走出别院,门外有几个家仆牵马等候着他,他上马前再次向严崎众人道别才跨马带家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