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严府,大门紧锁被告知老爷夫人刚刚已经出门游玩,要几个月才归来。

方诗诗怔了下,他勉强笑道,“告诉她什么?”

何家福接过空碗,他笑道,“酒后饮茶是伤肾的,会使你腰腿坠重,痰饮水肿。”

丁大叶冷哼一声,何家福仿佛听到了,他余光瞥了她一眼,丁大叶看着他修长的背影,他连头也没回,她心里堵得慌,就像喘不过起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她说不清楚,想不明白,也不想说清楚想明白。

方诗诗刚想叫她,何家福伸手阻止他,他轻声道,“怕是早上起太早了,让她再睡会吧。”

何家福笑道,“我可从没说过要帮他们。”

丁大叶此时很不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不爽。她想,也许是我刚刚握着她的腰,现她的腰比我细。

那眉心一点绿的小矮子叉腰走了出来,他虽然一脸的皱纹,可是他的眼睛还是年轻,又澈亮又阴冷,他咧着大嘴笑道,“听闻严少庄主连夜偷偷离庄,我们是来请严少庄主回去的。”

丁大叶摇摇头,她低声道,“他们在找绿豆小眼睛,似乎绿豆小眼睛身上有证物可洗脱他们父亲罪名,只是不知道他们父亲是谁?”

小张匆匆跑回了客栈大堂,丁大叶见他慌慌张张的模样,轻折眉道,“生什么事了,这么咋呼?”

何家福朝他微微笑一下,低头在脸上抹了一下,双手已经托着一张人皮面具了,他走到窗下的铜盆架上取下长巾将脸洗了下,他擦完脸,收起亲切的笑容。

丁大叶单手拉着马缰,左脚踩着马蹬,抬着右脚翻身上马,马在原地转了几圈,丁大叶轻甩马缰双脚一夹马肚,沉叱一声,马呼地就跑进场子里,何家福笑着翻身上马,纵马追了上去。

丁大叶把玩着手指看着何家福,“我这伤口本就该有别与男子的处理,他如此一剪,伤口那么难看,我嫁不出你娶我?”这最后一句本是气话,她说出来就有些后悔了,她自己倒是先一怔。

小皇叔淡笑道,“你也不必说这套客气的话,念桥挂念你,可不旦旦把你当作一个哥哥。”他话点到为止,他相信何家福是个聪明的年轻人,自然会明白他的意思。

长须大夫面无表情道,“祛火的。”

那帮黑衣人一见形势逆转跃身散开想逃,这八名壮汉拉动马缰,风驰电掣追上,呼啸间立于马上,脚擦弓弦,反身竖四根利箭,八弓三十二箭再次齐,所有的黑衣人齐齐被钉死在竹林中,死状凄惨。

突然,远处数根削尖的竹子从黑洞洞地竹林深处朝着丁大叶这个方向飞来,丁大叶跃起横剑拦腰砍断那些竹子,何家福手折一边的竹竿挡在胸前三尺处,迅疾地格挡住,碎散的竹身四溅,未料那竹子有韧性,何家福弯身躲开,丁大叶躲闪不及被反弹的竹子啪地扇在她脸上,她脸顿时肿了起来大块,她受痛连退几步眼看就要撞上钉在地上的竹尖上,何家福点脚飞跃起在后面稳稳地扶了她一把,拦腰将搂进怀里。

她辗转反侧,久久才沉睡。

只见丁大叶跳下马车,她手里还拎着水袋缓缓地朝前走。马车前端几米外有几条荆棘条子拦在路中央,她神色有变。丁大叶自然是要担忧的。因为这荆棘条子本身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但若是在走镖时现路中央摆有荆棘条子就说明前面有事。这种情况叫“饿虎拦路”,这些个看上去惺松平常的荆棘条子是不能自己拿掉的。这预示着他们要做好准备与劫路人见面了。

“我也想当几天镖师玩玩。”何家福亲切的微笑。

看着他笑得那么灿烂开怀,小海不怒反低头轻笑了下,他用袖子擦了擦那野果子扔进嘴里,这果子吃起来怪怪的,有这一股酸气,但是在嘴里含了一阵又透着一股甜味,他正皱眉,那林卿自己也拿了一颗在手里,他问小海,“好吃吗?”

丁大叶嘴唇动了几动,仍是欲言又止,何家福含笑看着她,“丁镖头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高贵的血统啊,简直是一纸荒唐。

他惊骇紧张的表情又缓和了一些,他努力平静自己惶乱的心勉强笑道,“你,你误会了,我只是……”他猛地推开了小嫁娘,小嫁娘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她不敢置信刚刚还在床上与她浓情蜜语的男子,她娇弱的眼里射出仇恨的目光,她恨不得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天下薄情男子都可杀!

丁大叶在床上辗转反侧,她自床上爬起来,披了一件薄衫站在窗口,窗外一片漆黑,整个世界都是静悄悄的,安静的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人,那么的孤单,那么的无助。

能进入满堂春镖局他一直是自豪的,因为他知道这里即使最普通的镖师也是在镖行里数得上名号的,更不用说有李楼这个金字招牌坐镇了。他自己也曾经走过几趟了不起的镖而在镖行里少年成名。他实在看不出来丁大叶出色在哪里,有名号在哪里,所以他处处刁难她,让她走了一趟又长又累,镖利又少托镖人又难伺候的镖。

丁大叶第一次出手,她突然现自己的武功其实很不错,最起码她可以对付一个比她高好几个头,体重一两百斤的成年男子。于是她将这家酒馆所有能砸的全都砸烂了,她从来都不是个善良的人,别人打她一下,她必定要回别人十下,在外面吃过苦头的人,总是比生活宽裕的人要狠心一点。

何家福挑眉,他笑道,“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何家福心中一动,不禁轻轻笑了。

丁大叶的眼睛幽暗如一汪深潭,略显孤冷清傲。她的目光就如一把利剑,仿佛随时随地都能看穿别人的心,摄人心魂,让人不禁要退避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