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兰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我一时未会过意来,问她:“我哪里有病?”

近日里精神不济又总是懒懒的,明知手已冰凉却是懒得动弹,雷雨之声渐小,半阖上眼又欲睡去。心念着墙面上映着的垂柳,难免有些不自在,遂微微侧了身子,面壁朝里睡着。半晌觉得有人轻轻扯动绒丝锦被,替我将外露的手盖在里边,脚下微微一凉,随之便觉着暖烘烘的,身子一下子温热起来。

皇后此时虽然面上平静,眼中却隐隐浮现出担忧之色。余氏则是微微蹙了秀眉,静静的看着台上一切。然而更多的人则是面含浅笑,等着看我与淑妃的笑话。近日里玄武帝频频移驾明月阁,又大势移植株樱花,已经令宫中各位娘娘、小主对淑妃嫉恨连连,定不会有人为她出面解围。

我与阮暨岑并肩坐下之后,方得看清硕亲王的妻室。硕亲王虽是虎背熊腰,但嫡福晋余氏却娇小白净得很,一副温柔贤惠的世家女子之样。据说家事并不显贵,只是一般书香门第,硕亲王却是爱极,甚至不惜舍去王爷之位也要将其纳娶,真真正正的爱美人不爱江山。一席之上硕亲王对她也是呵护备至,亲后疼惜。而余氏只静静的含笑看着自己夫君,也不时常与人说话。席间玄武帝对硕亲王与爹爹亦是亲后笼络,想是拉塔斯国的寓意挑衅已经让他嗅到了战火的硝烟气味,战事之上也唯有倚重硕亲王与爹爹二人了。

蔚太后今日亦是一袭盛装在身,着宽袖大裾团寿纹氅衣,外套如意云头领,一色嵌宝金饰,赤金璀璨,亦雕刻有蝙蝠,盘肠等纹饰,象征福寿绵长。身后簇拥着一大群嫔妃,宫人,蔚太后虽已年过三十,却是光彩照人,华丽夺目,尊贵更是无人能及。方一落座,玄武帝便双手捧上一双如意,率先敬礼道:“儿子谨贺太后福寿绵长,如意双全。”

我低头不再言语,手指是杯沿上来回轻轻划动着。玄武帝今儿个不是免了阮暨岑入宫觐见么?那他今日入宫又为何事?小顺子又如何不将话讲明,这般瞒我又为哪般?

淑妃浅浅笑道:“这样便好。”遂遣了宫人退去。

“臣妾哪里担当得了精通二字,便是略懂皮毛罢了。”我连忙应道,生怕她再给我扣上个‘造诣了得’的帽子。不过是上学时候,校门外时常有些卖笛子的摊贩,正巧音乐老师是个笛乐迷,一时新鲜便跟着学了几曲,充其量也只是半桶水罢了。

我见自己已经打扮妥当,准备起身,抬眸却见觅兰几番张口欲言又止。掩嘴轻轻一笑,遂开口问她:“方才叫你管住自个儿的嘴巴,现下却连话也不会讲了么?”

皇后抬手摸了摸凌云髻,遂接过我手中的‘凤凰展翅金簪’,笑容可掬的对我说道:“此簪乃是本宫心爱之物,所幸被嫡福晋拾了去。”

“嫡福晋也莫要推委了。淑妃向来喜静。难得与嫡福晋投缘,太后老佛爷寿辰将至,廪亲王亦会频繁入宫来与皇上商议寿宴事宜,嫡福晋也好来与淑妃做伴闲谈。”皇后笑着出面当说客。

在我跪地谢恩之际,正巧莜怡手托鎏金托盘回了正殿。鎏金托盘之上则摆放着一对雕刻精致,镶嵌各色珠宝的鸳鸯粉玉簪。

正在疑惑间。却见正殿之中行出一个女子。此女子身着浅蓝色暗花云锦宫服,上面有彩线绣着团花。虽无金丝银线穿绣其中。却尽显高贵清雅。头上仅戴了一对翠兰蝴蝶簪。黑密地秀挽了如意高寰吉,将她姣好的面容展现无遗。

我不禁有些好奇,这皇宫内院竟也有如此毫不起眼的地方。心中正疑惑,脚下的步子也减缓了些。

玄武帝一道圣旨将我与阮暨岑一同宣召入宫。一则是蔚太后寿辰将至。欲采纳一些阮暨岑的意见,二则是命我进宫受封入册。

人便是这样,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然而当你学会珍惜的时候。一切却又太迟。错过便是错过。错过便是一辈子……

被翠儿这么一问我才回了神,纤然一笑道:“只是这些儿个日子在屋里呆闷了。今儿老天爷收了雪,便叫觅兰推着四处闲逛呢。却比不上你与王爷这般有雅兴了……”说话间却禁不住再偷偷看了阮暨岑一眼,却见他听了我地应。暂且停下了手中把玩儿小瓷杯的动作。抬起眸子看向我。

“这……不过挨了几句说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您身子又有恙。便没在您跟前儿提起。您还是赶紧地将这药喝了吧……”

我本没什么食欲,亦想独自静静,不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诺了。

我给了觅兰一个感激地笑容。怕她再多心,遂安慰:“如何放不下心?我身子壮得跟头牛似的,哪有这般容易受凉地?”

遂,微微抬头,纤然一笑,将手臂缓缓举起,丝薄的衣袖随着我手臂的举起而缓缓滑下,一点点的露出了我白嫩晶莹的肌肤,我开始第二遍的卖弄姿色。绫罗衣袖刚刚滑至手肘,便有一朵白色小花儿从天而降,落到我的肌肤上,瞬间融化。竟生生飘起雪来……

“可是自申时(北京时间15食至17时)起。翠儿便颇感心神不宁……”

“要不芸儿与岑同眠如何?岑的被窝甚是暖和……”

我替翠儿最后淡淡地扫了扫胭脂。又描了描黛眉。满意地看着我地杰作。小脸蛋就是好上妆。再加上咱技艺非凡。技压群雄,集现代化文明于一体地化妆技术。将本就水灵秀气的翠儿打造得真真是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地完美典范。

“这怎么可以?您如今已贵为福晋,又如何能还得自由之身?莫非,王爷要休了您?女子贞洁容不得这般玩笑,福晋,您一定要三思啊。”觅兰闻言一张小脸皱作了一团,狠命的摇着头。

“王爷,来,喝药吧!”梨涡一绽,轻声唤道。

我心中亦稍稍舒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阮暨岑可能会烧成脑膜炎变白痴,若不然这一百万两银子的劳务费咱跟谁要去?还枉送了咱如此矜贵的初吻……

“啪!”

“福晋,还是让奴婢来做吧。”翠儿见我看着阮暨岑红肿的手肘怔怔愣,拧了锦巾走到我跟儿前说道。

我盯着觅兰,指了指阮暨岑方道:“觅兰,我,我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