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说自己明白?这明摆着就是想跑偏儿了。我耐着性子,慎重其事的再次解释:“我方才是在替你喂服药汤,并没有想要什么什么你的意思,你千万别想歪了。”

“如是这般福晋便小心着点莫被药汤烫了手哦。”翠儿点点头,依旧盈盈笑着,将托盘中的陶瓷嵌金如意碗垫了锦帕才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我。

“陈管事儿,翠儿这是在跟觅兰生气呢,说话不中听,您老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觅兰进门便朝着陈管事儿甜甜一笑,急忙替翠儿向他赔着不是。

大夫见我面色不太好,以为我有怪罪之意,急忙应道:“老朽立即为王爷开了方子,煎服之后不出半日便可退热。只是,这手肘之伤伤至筋骨,需悉心修养,再不能有所动弹呐。”

我赶紧的甩了甩头,把这龌龊的想法统统抛到九霄云外。

至阮暨岑跌伤已有三日。这傢伙不晓得是为了报咱那一脚之仇还是咋的,死皮赖脸加勇敢的缠着我不放,非得要我随时随刻陪在他身边。

“岑以为芸儿还是将常服脱去甚好。”

心脏差点在阮暨岑的凝视下罢工,他那双含春眼真真是杀伤力太强,只觉得一股电流由眼通身,由身通心,竟生生愣住,由着他一张俊脸越靠近。

“不要告诉我,昨夜我又歌舞之兴大起,通宵达旦的表演歌技舞艺……”我睨眼看着阮暨岑,他要敢这么应了,咱就一掌拍他去见如来佛祖!

思绪漂洋过海,庆幸咱米有被蔚太后就此祭掉,不禁感激上苍再给我一次重新做米虫的机会……一时竟忽略了此刻我与玄武帝之间看起来何等暧昧。亲王福晋与当朝圣上?一段野史正式出炉……

“皇帝身为一国之君,朝政之事自然应当在早朝之时商议。**尚不能干政。更何况是亲王之内室。皇帝欠虑了。”蔚太后对祭天之事只字不提。恢复了惯然的优雅姿态。

宫人为我换上了一条素白的锦绣褂裙,又将我身上原本戴着的饰物件统统取下,仅将那雕刻着梵文的鎏金古镯留了下来。

“江湖术士之言何以为信?臣妾不过凡夫俗子。既不懂医术亦不会旁门左道,如何有能耐助王爷度此一劫?”顿时心中有些窝火。牺牲?咱地牺牲还不够大吗?咱连青春名节都搭进去了。还要咱再牺牲啥?总不至于要咱割块肉给他吃吧?咱又不是唐僧!

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太靠谱,玄武帝登基乃是咱老爹一手促成,兵权在手已非一朝一夕之事,要造反早就造了,何以等到现在?更何况咱昨日才与阮暨岑完婚,即使爹爹真有造反之心,至少也该给咱个面子等上个三五七天的吧!

“多谢皇额娘关心,儿臣身子颇觉好转。”阮暨岑恭敬作答,一双含情凤眼亦瞟看向我。

“廪亲王不必拘礼。平身罢……”阮暨岑双腿尚未着地。便被玄武帝免了礼。

一时觉得。咱的酒品也忒差了点……

“夫人才思敏捷。岑愿洗耳恭听。”

却见一袭大红喜褂之上金丝银线绣制而成地五爪正龙栩栩如生。顶戴之上比鸽子蛋还大地红宝石光芒璀璨。竟是咱那从未谋过面的准老公阮暨岑。

苋兰与翠儿一人牵我一手搭在喜娘肩上,顿觉身子一轻。遂现自己已被喜娘悬空背起……

“小……呜呜呜……小……姐。吉时……呜呜呜……已……已到……”苋兰抽泣着边哭边说,听得我这一颗心揪得跟捆粽子似地……紧!

爹爹风尘仆仆驰马而归。身上一品官服尚未换去。满是风霜地脸上竟也略微显现焦虑之态。

左等右盼,在我把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挨个儿数了第三百六十五遍,数得我迷迷糊糊就快赴约去和周公下棋之际,总算是把苋兰给盼回来了……

“几日之后便是姐姐大婚之际,不知姐姐身子可还承受得了大婚礼节?”这个就是典型地找话题,即便是我有几千几万次想冲上去告诉魏锦咱看上他了。也只得生生吞下,免得将人给吓跑不说。还得套上一个不知廉耻地骂名。

我轻轻咬了咬下唇,看着床榻上睫毛轻动却尚未苏醒的赵妤茹,想来她的确是病得很重吧,竟让魏锦也如斯忧心。

“魏大人,赵大小姐乃千金之躯,岂能如此……”山羊胡子捻着胡须的手紧了紧,我瞧着都快要被他拔下来的那等阵势,不免替那可怜的胡须默哀起来。

“哦,原是穷人家的玩意儿,倒也新鲜。”赵妤茹遂点点头,若有所叹。初冬寒彻骨,更何况是赵妤茹这病怏怏的身子骨,刚耍完了旋转木马便开始咳嗽起来。嗳,人长得太好看真是罪过,就连这咳嗽的样子也显得闭月羞花惹人爱怜。

我心中暗呼,傻小子,真正是赵芸儿在那日就已经颅脑受创魂归黄土啦。事后我去那蝶园看过,据说‘我’就是在那荡秋千荡到最高点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粗略估计了一下,从最高点到地面的距离至少有两层楼高,而且是头先着地,赵芸儿大概在当场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在心底呐喊了三十七遍零南无阿弥陀佛的时候,我正式宣布,求天无望!

瞧着方晴兴颠颠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有股欲哭无泪的感觉。抬眼再撇了撇窗外那个拿着一支红玫瑰,满脸子幸福模样的张小开……天!四十几度高温下还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暴晒,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眼,没把他烤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