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兰伺候着我将被药汤弄脏的锦绣衫衣换下,怕我受凉,又在房间内点了几盏熏笼,见我自入了侧寝之后便未一语,还咧着嘴流着口水傻笑不止,以为我是受了刺激过度,总算忍不住开了口:“福晋,奴婢这便去将翠儿唤回来。”

“这……不是你想的这样,希望你能明白。”看了阮暨岑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急忙解释道。

我回过头来,用银质小勺舀了一勺药汤,放在嘴边吹了吹起,又用嘴唇试了试药,确定温度入口合适才轻轻的托高了阮暨岑的后脑勺,将药汤一点一点的喂入他的口中。哪晓得这阮暨岑既然及不赏脸,药汤尚未入喉,便全数溢了出来。

翠儿一把抹了眼角的泪水,抬起盈盈蓄泪眸看了管事儿一眼便回了头应道:“翠儿不过区区奴婢一个,哪里来的什么漂亮衣服?不过是些个主子不要的衣服罢了,奴才总归是奴才,身份不是穿两件主子不要的衣服便可以改变得了的,脏了便脏了。”

而在我的指尖与阮暨岑接触的那一瞬间,阮暨岑轻轻的哼哼了一下,意识恍惚的唤了一声:“芸儿。”

人说,你可以长得帅,但是不可以帅的这么没天理!你可以趴在咱的床榻边儿上睡觉,但是不可以睡得让咱们这么纯洁如玉的人都心生邪念,真真是罪过,罪过。

可那傢伙昨日居然不要脸到要我帮他洗澡搓背!还说了一大堆的理由!

“如此芸儿便先为岑暖暖被窝吧!”阮暨岑嘴角一勾,一秒钟前的可怜之态荡然无存。

顿时有股拿棒子送阮暨岑去见上帝的冲动……什么叫夜夜主动奉上香吻?咱跟他不过就两夜,即便是有,昨晚也绝对是个例外!

“岑昨夜几乎一夜未眠……”

哇靠!有见过人睁着眼睛晕厥地吗?我白了玄武帝一眼,遂将眼睛闭了三秒。睁开。又对他眨了几下眼。眼语:晕是要闭眼睛的,懂不?

“儿子本已准备入睡,却在方才接到宋知洲快马加鞭派人呈上的奏折,一时想起皇额娘留了嫡福晋在宫中相伴,儿子正巧想向嫡福晋证实奏折呈报之事,却听闻皇额娘带着嫡福晋来了祭神殿……”

看着蔚太后美丽的容颜不由得想起了阮暨岑来。这两张容貌实在过于相像。只不过阮暨岑过于苍白地脸色令他美得不若蔚太后这般耀眼夺目。而他的美,反而有些温温弱弱,美得太不真实。

只看蔚太后那表情,我就已经明白咱便是那破劫的关键,否则何以会被软禁于此?亲近一说,不过是个噱头罢了。

我开口将她唤住,遂道:“为何将门锁上?本夫人知道宫内不可随意行走。无须将门上锁。”

话语刚毕。便见蔚太后身旁伺候着的宫女领了命行了礼便退了下去。我一时间只觉得这个宫女好生面熟。却又记不清到底在哪见过。

海豚公公领了命。在玄宜殿内中加了一位。

“岑岂会欺瞒夫人?昨夜夫人酒性所致。歌舞之兴大起。尚不顾鼻间出血,在岑面前大展歌技舞艺。岑又岂能独睡?”阮暨岑温文而道。

得。竟还受了夸……

在我好容易才把口中地苹果强咽下去准备应答之际,却被人将把我事先准备好的台词给抢先应了。

然,仗对过完,后面方是一群宫女着大红宫服,手捧金盘,上托两把金剪(意为蝴蝶双飞),两碟片糖(意为甜甜蜜蜜),两支花瓶(意为花开富贵),七十二套锦衣玉服(意为丰衣足食)碎步而至。

苋兰一双玲珑大眼肿如桃核,一张秀气小脸哭得鼻涕眼泪纵飞四洒,抽泣频繁得令人揪心。生怕她一口气抽不上来便这么撅了过去。

爹爹接过留书,蓄目而阅不一言,气氛顿时紧张得让咱心率加强,膀胱骤涨。暗自吸了吸鼻子,好在没有出现要流鼻血了迹象。

“是,苋兰这就去请魏大人过来。”苋兰这一嗓子算是给咽下去了。抽抽了两下便蹿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