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待嫁当福晋 > 第二十五章 除却巫山不是芸(上)

至阮暨岑跌伤已有三日。这傢伙不晓得是为了报咱那一脚之仇还是咋的,死皮赖脸加勇敢的缠着我不放,非得要我随时随刻陪在他身边。

如果意识可以杀人,阮暨岑早就已经被大卸八块了!“床榻之上不是有被褥的么?”寝房之内虽点了熏笼取暖,但正值正月雨雪纷飞间,却仍不足以仅着内衫而不觉寒意。

心脏差点在阮暨岑的凝视下罢工,他那双含春眼真真是杀伤力太强,只觉得一股电流由眼通身,由身通心,竟生生愣住,由着他一张俊脸越靠近。

我一把抓起被褥将外泄的春光遮住,咬牙切齿的朝阮暨岑说道:“我要你先跟我解释咱俩为啥会是这种状态睡在一张床上……”

思绪漂洋过海,庆幸咱米有被蔚太后就此祭掉,不禁感激上苍再给我一次重新做米虫的机会……一时竟忽略了此刻我与玄武帝之间看起来何等暧昧。亲王福晋与当朝圣上?一段野史正式出炉……

这边思绪尚在十万八千里之外飘荡,耳边却听闻蔚太后略带怒气却强作镇定的声音:“皇帝国事繁重,不早点歇息着,却到这祭神殿来作甚?”

宫人为我换上了一条素白的锦绣褂裙,又将我身上原本戴着的饰物件统统取下,仅将那雕刻着梵文的鎏金古镯留了下来。

“是否在奇怪哀家为何会将你留在永福殿中?”蔚太后倒挺干脆,进殿在宫人的伺候下落了做便开门见山的朝我问道。

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太靠谱,玄武帝登基乃是咱老爹一手促成,兵权在手已非一朝一夕之事,要造反早就造了,何以等到现在?更何况咱昨日才与阮暨岑完婚,即使爹爹真有造反之心,至少也该给咱个面子等上个三五七天的吧!

“昨个儿是你与岑儿大婚之日,既然嫁入亲王府,也算是入了宫里的门,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个儿心里得想得明白,凡事都得以夫为重,以大局为重,你可知晓?”蔚太后薄唇亲启,徐徐说道。

“廪亲王不必拘礼。平身罢……”阮暨岑双腿尚未着地。便被玄武帝免了礼。

这记白眼阮暨岑倒是颇为受用,嘴角一扬,又是那副万种情思堆眼角的模样,朝我嗔笑而道:“夫人昨夜酒性所致,岑几乎一夜未眠……”

“夫人才思敏捷。岑愿洗耳恭听。”

接过苹果,二话没说便一口咬了下去,就只有二字方能形容咱此刻心情……满足!

苋兰与翠儿一人牵我一手搭在喜娘肩上,顿觉身子一轻。遂现自己已被喜娘悬空背起……

正月初六酉时(北京时间17时至19时)。太阳尚未落山。我便已被几名丫鬟伺候着吉服一身。凤冠在顶。秀眉轻苗。粉黛略施。秀盘髻,珠宝在颈。香色蟒袍九蟒五爪,绣文精细巧妙。金丝银线珠宝翡翠穿插其中。奢华却不显俗气。一番操持下来。平日里秀气乖张的赵芸儿,今日竟也生出雍容高贵之态。

爹爹风尘仆仆驰马而归。身上一品官服尚未换去。满是风霜地脸上竟也略微显现焦虑之态。

“这鼻血说流便流。定如魏大人所言,是小姐旧疾未愈。若是再生出个好歹。苋兰如何担待得起……”苋兰铁青着一张俏脸。急得双眼红,眼瞧着这泪珠儿在眼眶中滴溜溜地直打着转就要落了出来。

“几日之后便是姐姐大婚之际,不知姐姐身子可还承受得了大婚礼节?”这个就是典型地找话题,即便是我有几千几万次想冲上去告诉魏锦咱看上他了。也只得生生吞下,免得将人给吓跑不说。还得套上一个不知廉耻地骂名。

我不禁微微拧起秀眉,难不成向来云淡清风如浮云地魏锦亦不能免俗也要跟那群山羊胡子似地贺我爹爹攀了一门好亲事?若是如此,我会对魏锦失望地……

“魏大人,赵大小姐乃千金之躯,岂能如此……”山羊胡子捻着胡须的手紧了紧,我瞧着都快要被他拔下来的那等阵势,不免替那可怜的胡须默哀起来。

我有意走在魏锦和赵妤茹之间,一是想跟心上人靠得近些;二是方便为他们做向导。赵妤茹虽比我虚大周岁,却自小甚少步出房门。真真正正三步不出闺房。况且自打我从蝶园摔掉半条命后。爹爹便下令将蝶园大势修葺了一番,那悬在半空中地罪魁祸……秋千,也被咱老爹命人卸了下来,毁尸灭迹了。我灵机一动,缠着爹爹在蝶园为我新建了一处游乐园。虽都是一些工艺较为简单的跷跷板。旋转木马(当然得靠人工旋转)之类地娱乐设施。但也惹得了府中丫鬟小厮们掀起了一番追捧热潮,顿时把我封作偶像膜拜起来。这也难怪。都还是些没长醒的孩子。看见这些新鲜玩意儿能不激动么?

我心中暗呼,傻小子,真正是赵芸儿在那日就已经颅脑受创魂归黄土啦。事后我去那蝶园看过,据说‘我’就是在那荡秋千荡到最高点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粗略估计了一下,从最高点到地面的距离至少有两层楼高,而且是头先着地,赵芸儿大概在当场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小护士怕是受了惊吓,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硬是说了句完整话:“将,将军。小。小,小姐诈。诈尸啦……”

瞧着方晴兴颠颠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有股欲哭无泪的感觉。抬眼再撇了撇窗外那个拿着一支红玫瑰,满脸子幸福模样的张小开……天!四十几度高温下还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暴晒,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眼,没把他烤晕过去?!

“是啊,是啊,翠儿也可以作证呢。福晋晕倒之时正值王爷沐浴之际,据小顺子说,王爷连身子都尚未擦,仅套了件锦衫便抱着福晋冲出了‘净鸳池’。这么大冷的天,王爷这身子骨怎生受得了?福晋您还……”翠儿抬起美眸看了我一眼,一副‘你怎么还这么没心没肺’的表情。

听了觅兰和翠儿的话,我只觉得心里有些憋屈,她们是啥时候这么向着阮暨岑的?老是挑他好的说,怎么就不说说他骗咱伺候他,给他当成佣人使唤的事儿咧?

觅兰叹了口气,很无奈的问我:“福晋,奴婢不知道您是真没体会到王爷对你的好还是您不愿意去接受王爷。不过,王爷为您所做的一切奴婢都全看在眼里。”

我更纳闷了,阮暨岑……对我好,我咋没感觉到?

觅兰以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看了看我,道:“王爷要福晋陪他用膳,可桌上摆的全都是福晋最喜欢的菜色。一餐下来,福晋可见王爷吃了许多?”

经觅兰一提,如同提壶灌顶。每每陪阮暨岑吃饭之时,他都只是稍动碗筷便不再吃了,只是在一旁面含浅笑的静静看着我狼吞虎咽。

“我,我还以为是饭菜不对他的胃口……”我看了眼床榻上昏睡的阮暨岑,应道。

“福晋怕冷,被窝凉了便无法入睡,奴婢之前便是用熏笼为您先暖了被褥,王爷见了说以熏笼暖被褥容易上火伤身,便不许奴婢再用了。”觅兰接着说。

以前便用惯了电热毯,自打成了赵芸儿之后便受不了这凉冰冰的被窝,总是一觉到天明双手双脚都冷得跟冰棍似的,所以要觅兰先用熏笼将被窝暖了才睡得安稳。不过近日阮暨岑虽要我帮他暖被窝,可这被窝却毫无凉意,温温暖暖的舒适得很……

心脏犹如被重物重击了一般,顿时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