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向她行了万福礼,跪地等着看她接下来将会跟咱如何表示‘亲近’。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走到槛窗边,伸手使劲拽了两下,得,这蔚太后做人还真挺绝的,竟也将窗户从外上了锁。

蔚太后这么一笑,真真是绣幕芙蓉一笑开,堪比桃花三月红。但这看似温柔端庄的笑容却老让我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正准备在衣服上将汗渍蹭个干净,便被阮暨岑抓住握入掌心之内。

给了阮暨岑一个级大白眼,咱要是记得还用得着问你么?

“乃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一鼓作气势如虎,就着打嗝的空隙将集千百万人智慧方得罗列出来的人生四大喜事逐一道出。

“福晋,您的苹果,可拿稳了。”喜娘乐儿呵呵的将苹果放到我手中,叮嘱道。

“芸儿,今日之后便已做为人妇,你要谨遵三从四德,既嫁从夫,凡事不能再如这般任性妄为……”娘亲一边掉泪,一边教诲我如何恪守本分。

三更钟起,大婚准备流程方得停妥。这一夜,全府上下通不曾睡。

“竟有如此严重?”顿然感悟原来要成就他人之美不仅要拥有宽大的胸襟,还得拥有足够的脑袋,至少一个脑袋是万万不够的……

只是这赵芸儿地身板也真是忒差了点儿。仅是想到魏锦竟就流起鼻血来。若是真成了夫妻,指不定这辈子就得离不开这鼻塞条了……

禁不住想起那缠绵床榻之上,娇袭一身之病的赵妤茹。自她苏醒得知已被圣上赐婚廪亲王后便再未展颜笑过,一副态生两靥之愁的模样让人怜惜万分。纵是魏锦日日下朝便前来就诊,赵妤茹这副病怏怏的身子骨似乎也未见多大起色。

在我正对当今圣上用人不当而替这群山羊胡子感到忿忿不平时。一直矗立在赵妤茹床榻边的魏锦淡然地开口道:“赵将军……”

随着小丫鬟的动作,整个房间里的人像是又中了定身咒一般,除了脸上挂着的两颗眼珠子骨溜溜的跟着银勺里的药汁从勺里溢入赵妤茹嘴里,再从她嘴角不紧不慢的流到睡枕上,随即只剩下一滩黑糊糊的印渍而运转着,身子均如同木头桩子一般僵在原地。

“不知大小姐可否愿意同魏锦与二小姐共赏雪景?”魏锦温文尔雅真诚而道。得,我和魏锦第一次地约会一开始就变成了‘锵锵三人行’。

玄武七十二年,云泽国已历经三个朝代。三年前,在镇国大将军赵凌志鼎立扶持之下,玄武帝登基。年仅十七岁。最先,我把咱这现任老爹赵凌志与大奸臣鳌拜归为一类。以为老爹强力举荐年仅十七岁地玄武帝登基。是想培养一个傀儡皇帝,然后自封为王。后来才得知。咱老爹可是忠臣一个。一心只为国泰民安。而玄武帝这几年的表现也没让咱老爹失望。历经两代君王。再加上玄武帝大力制度改革,免除苛捐杂税。深受百姓爱戴。现云泽国正步入国盛民强,安居乐业地玄武盛世。正是这种盛世皇朝之下。才会出现魏锦这样卓尔不群的谦谦君子。

“苋兰,你这般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男人浑厚地声音再次响起,震慑力十足。

“见色忘友的傢伙!没义气!”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但我还是很顺手的把手里厚厚的一叠资料朝她妖娆地身影丢了过去。

此刻才明白蔚太后为何要送此镯予我,也顿然明白鎏金之上带着一些暗红带黑的色彩为何物,那该是血液滴洒到古镯之上又经烈火燃烧所形成的印记,并非任何涂料所能漆出。

祭台之下并无看客,仅有几名蔚太后的贴身宫人,看来今晚的祭祀并未公开,乃是蔚太后私下所进行。这也难怪,玄武帝向来施行仁政,继位不久便已经撤销了以人祭天的残暴风俗,而蔚太后身为国君之母,必然要全力支持玄武帝施行的仁政,如今不顾玄武帝的旨意又再捡起以人祭天的风俗,定会令云泽百姓对玄武帝的仁政产生怀疑。更何况爹爹手握重权,蔚太后自然心存几分忌惮。看来今日永福殿必会走火,而咱便是在此次走火中不幸丧命的。

咱本欲再对蔚太后晓以大义,告诉她其实咱生活习性跟猪一样,根本就无需用我来祭天,用头猪来祭祀效果也是一样,却无奈晚餐吃得太多,饭菜里添加的糖衣炮弹也吃了太多,现在竟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我就这么软手软脚的被几个宫人架着上了祭坛,七手八脚的给捆在了十字形的支架上,一时间滋味百生,咱这姿势还跟耶稣挺像……

正值咱思索着是不是在见了耶稣后跟他拜个把子啥的,却见得云泽国天际又有无数祭灯缓缓升起,本已黑尽的天竟顿时亮堂起来。

伴着一阵铃铛声响起,在祭坛之下则多出一人来。此人头戴鬼魅的面具,披头散,身穿黑底祭袍,祭袍上以金丝银线穿绣着许多铃铛,左手拿着祭器,右手则拿着一刻满梵文的古铜铃铛,赤着双脚在祭坛下来回蹦跳着,口中还叽里咕噜的念着咒语。

那祭师在祭坛下跳了半晌,又在我身上泼了些所谓的神水,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上布满的祭灯,然后对天拜了几拜,遂将手中的祭器铃铛恭敬的摆放一旁,才拿起一棍状祭器点了火朝我步步走近。他那张鬼魅的面具似乎透着无比诡异的笑容,又在我身边念咒转了三圈,才定下脚步,准备用手中的祭器向火刑台点火焚人。

我彻底绝望,阮暨岑并没有如我期待般的‘天降’救我;天空也丝毫没有出现下雨的迹象;看来咱真的得跟这相处几月的身体说拜拜了!然而正值我绝望闭眼之际,却看见祭师一声闷哼之后便在我身旁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