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赵妤茹三步不出闺房,真真正正宅女一个,咱老爹怕是也担心她的个人问题才会如此轻易便允了这门婚事。哪晓得半路杀出个魏锦来,竟在大婚之前与赵妤茹双双玩儿起逃婚把戏来。

昨日还与魏锦看雪赏花,柔情到我喷鼻血,今儿个便与魏锦堪同路人,天涯两隔,景物依旧却人事全非。

一想起魏锦那温文尔雅翩翩俊逸的模样咱这一颗小心肝就开始负荷运作,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尤其是他为我拂去顶残雪之际表现出来的温柔体贴,更是令我血液上窜。又是一阵鼻间热涌,却听见苋兰高分贝的惊呼声:“二小姐您可千万别动,苋兰这便去请大夫前来……”

我一手支着脑袋,听着苋兰手脚并用口沫横飞的讲着八卦,不禁有些惋惜这个年代没有娱乐主持这一职业,生生的浪费了人才。

“下官也在这儿先向赵将军贺喜了……”

“快,快,快让大小姐将此药服下。”一位两鬓斑白,蓄着山羊胡子的老太医连声唤道。其余几位太医则频频点头应声附和着。

哪晓得赵妤茹不仅不是个识趣儿的主,还拖着一副病如西子胜三分的身子娇娇弱弱的拍拍我的手道:“我这身子已经病了好些日子了,整日闷在屋里着实有些无聊,今日醒来竟见初雪染庭阁,一时兴起便出来走动走动,正巧遇见妹妹同魏大人……”

我依旧浅笑,努力保持着大家闺秀该有的气质。轻声唤道:“苋兰,魏大哥踏雪而来,快去沏一盅君山银针替魏大哥驱寒回暖。”这两句话说下来,我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古人说话为啥非得这么文绉绉的,好好的一句话,非得说得跟绕口令似的,拗口得紧。有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哪天真把舌头给咬掉了,会不会再穿一次……若不是怕引人起疑,打死我也不说这绕口令。

“夫,夫,夫,夫……”本来还在替我亲切擦拭掌心的小护士像见鬼似的慌忙甩开我的手,跳到一旁,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

“你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方晴打趣的推了推馨雨的肩膀,笑得阴险。

“夫人,该送芸儿出门了。”得爹爹开口提醒,才现门外锣声喧天,鞭炮齐鸣,王府的迎亲队伍已经侯了多时了。

娘亲点了点头,遂将腕上翠玉手镯取下,戴到我地手腕之上,又将一大红苹果置于我手中方道:“吉时已到,你且去吧……”

“新娘子出门嘞……”喜娘得了意思。一边扯嗓子喊道一边半蹲身子。

苋兰与翠儿一人牵我一手搭在喜娘肩上,顿觉身子一轻。遂现自己已被喜娘悬空背起……

幸得这赵芸儿身板儿娇小伶仃,喜娘一路背来还算得上是大步流星。气不嘘喘。若是换做咱还是周晓璐时那体形。这喜娘怕是看看便够呛的……从未有过的觉悟顿生。为了防止肥胖症。糖尿病,高血压和出嫁时喜娘背不动过不了门。减肥绝对是必须滴……

这王府而至地迎亲队伍确实庞大。却见一对对红衣太监手执各式乐器吹拉弹奏立于门前,销金车队缓缓而来,马车之上宫绸匹匹。金银千两,御酒华筵,书画古玩。玉石珠宝层层叠叠,数之不尽……

然,仗对过完,后面方是一群宫女着大红宫服,手捧金盘,上托两把金剪(意为蝴蝶双飞),两碟片糖(意为甜甜蜜蜜),两支花瓶(意为花开富贵),七十二套锦衣玉服(意为丰衣足食)碎步而至。

红衣太监宫女之后,便由一头戴冠,身着袍的公公牵着一匹身挂红锦金鞍的雪白骏马缓缓行来。显该是那廪亲王阮暨岑的坐骑……

“新娘子上轿……”正值我准备撩起盖头瞧瞧咱那从未谋面的准老公时,便被喜娘丢进金顶鸾轿之中,扼杀了我打望的念头。

“起轿……”喜娘又是一嗓子,一干人等便浩浩荡荡的调转了方向,向王府行去。

我不禁有些好奇,这廪亲王不是重病在身么?那身子骨何以经得起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前来迎亲?一时兴起,偷撩门帘,却见那身挂红锦金鞍的骏马之上空空如也……

古代向来有以畜代人的规矩,顿感滋味百生,咱今儿个该不会和鸡拜堂吧……

一日未曾进食,我在轿内被晃得五脏六腑全移了位儿,差点晕轿的时候,总算抵达王府正院。

遂被喜娘牵出喜轿,又垮了火盆才牵领着到了正厅。

正厅之内,花烛喜台交相辉映,金窗玉槛奢华富贵,珠帘锦绣琳琅满目,真真是金银堆砌,珠石镶成……

一时感慨万千,咱终于也算是嫁入豪门了,而且这门还不是一般的豪……还未看清正厅之内各色装布摆设,便被喜娘领着来了礼拜之处。

隐约而见着一绣有五爪龙四团,前后为五爪正龙,两肩为五爪行龙的大红喜褂在身,嵌有红宝石顶珠喜戴在顶的男子立于其中。男子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却面如雪色,左右皆由着一身喜装的太监搀扶,尚未走近,便隐约嗅到一股淡淡中药之气,想来这便是我那久病在身,命悬一线的准老公了。

顿觉心中一阵安慰,咱的命总算还没衰到和鸡拜堂的地步……

喜娘接过我手中苹果,遂牵着我与他并肩而立,续而唱道:“一拜天地……”

我鞠下一躬祈求上天快点将苹果还给咱,一会儿还得靠它填肚子呢……

“二拜高堂……”喜娘再唱。

我再鞠一躬,期盼在场看客早早散去,咱睡觉喜欢清静……

“夫妻交拜……”喜娘三唱。

遂又鞠一躬,总算礼毕。

“送入洞房……”喜娘礼唱刚一唱完,我便被一群红装宫人风风火火的送进了洞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