苋兰字字掷地有声,还把魏锦给搬了出来,说得我是毫无还击之力。谁叫咱有事没事的装头疼,还没出息到喷鼻血?咱脸皮虽厚,却还不至于厚得理直气壮到把看见帅哥兴奋到喷鼻血这种事情当成人之常情……

“皇上已在三日前下旨将大小姐与王爷结亲之日定于举国同庆之期,每晚子时便要同放祈愿灯,以贺王爷与大小姐喜结良缘呢……”

“赵将军不日将与皇上结亲,实属大喜,大喜啊!”海豚公公前脚刚走,山羊胡子便迫不及待的向爹爹朝贺起来。

直到房门‘嘎吱’一响,随着推门而入满头是汗手中正小心翼翼端着一碗冒着热气药汁的丫鬟出现,整个房间里的人才像被解了穴似的热腾起来。

“姐姐身子可是好些了?怎的身边都没带上一个丫鬟,可别再被凉风侵了身子……”我故作温柔体贴的扶住赵妤茹摇摇欲坠的身子,柔声询问。言下之意便是,身子不好就别在风口呆着,识趣点,没事儿就自个回房间里窝着烤火去。

也许就是他那清寡淡然的眼神吸引了我吧,第一次的心动可以称之为大龄剩女综合症,那第二次,第三次呢?纵然在我二十八年的生命里,恋爱离我好像总有差那么一步之遥(具体来说除了张小开,还没有第二个人追求过我,而我又整日为了那口粮劳命奔波,还没来得及看身边男人一眼),但现下这种心脏几乎要从嘴巴里跳出来的感觉让我清楚明白,我沦陷了,沦陷在了那一双明朗如星,却又清寡如风的眼睛里。

情到深处不由鼻子一酸,一滴晶莹的泪珠自我的眼角滑落。

“果然不出我所料,还是老三篇。都整整一个星期了,全身上下就没一个地方换过。不知道,苍蝇内裤几天换一次……”馨雨缩回头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掩嘴笑道。

“竟有如此严重?”顿然感悟原来要成就他人之美不仅要拥有宽大的胸襟,还得拥有足够的脑袋,至少一个脑袋是万万不够的……

“皇上圣旨一出犹如金科玉律,岂容违抗?茹儿与廪亲王的大婚若是不能如期举行,便是抗旨。”额娘言之凿凿,毫无半点夸大之意。

顿时觉得还是咱**领导的社会主义好,不会随便拿咱老百姓的脑袋来锋刀玩儿。一时语塞,这全府上下百十余人的脑袋瓜子可不能随随便便砍着玩儿。况且咱也不能知道这赵芸儿的脑袋要是移了地儿,老天爷还给不给咱再穿的机会……

“夫人。老爷回来了……”家丁狗撵似地窜了进来。险些撞在了门柱上。

额娘闻言。快步迎出门去。跪地抖的一干下人纷纷抬起头来,伸着脖子朝门外望去。巴不得把脑袋卸下来丢到外边儿去看个究竟。

“你们都先起来吧。”为了避免在被小皇上下旨满门抄斩前便出现脑袋瓜子四处滚的凄惨景象。我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地菩萨心肠叫他们起了身。遂便被苋兰率先拉扯着尾随在了娘亲身后迎接爹爹而去。

爹爹风尘仆仆驰马而归。身上一品官服尚未换去。满是风霜地脸上竟也略微显现焦虑之态。

“快快将茹儿留书递于我看。”爹爹翻身下马。开口便要赵妤茹留书。

我大步向前,将手中留书交给了爹爹。

爹爹接过留书,蓄目而阅不一言,气氛顿时紧张得让咱心率加强,膀胱骤涨。暗自吸了吸鼻子,好在没有出现要流鼻血了迹象。

“老爷,当如何是好?”在气氛紧张得一干人等都快要尿裤子的时候,娘亲总算开了口。

爹爹将手中书信一把拽紧,沉声而语:“魏锦心思敏捷,既带茹儿逃婚便定已备好万全之策,以防我等追拿。”

“正月初六已迫在眉睫,老爷可否向圣上禀明原由,延迟婚期?”娘亲手中绸绢一拧,谏言而道。言下之意便是小皇帝若真真要扣个违抗圣旨的罪名来砍着人的脑袋玩儿,拿那私奔的两人开刀便是,与府中一干人等毫不相干……赵妤茹若是乖乖与廪亲王完了婚,便还是继续风风光光的当她的正福晋,若是仍然一意孤行,这违抗圣旨的罪名是怎么也别想摘去了。至于魏锦,无论如何都仅有一条路可走,横竖都是死。

不禁有些佩服起娘亲的那股狠劲儿,想来爹爹长年征战在外杀敌无数,她便在内灭敌三千。如若不然,以爹爹地位又岂会仅有娘亲一人独霸正室之位,就连那唯一的妾室赵妤茹之亲母也在生下赵妤茹不久后便撒手人寰,一命呜呼?

“不可。皇上已下旨大赦天下,云泽百姓全数皆知,况且廪亲王生辰便值正月初十,婚期岂容有变?”爹爹大手一挥,句句铿锵掷地有声,将娘亲谏言当即否决。

“老爷可是已有主意?”不愧是相濡以沫的夫妻,爹爹仅是如此一说,娘亲便知晓爹爹心中已有权衡。

爹爹并未当即作答,只是转过头来,用那双锋锐却不失慈爱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我顿时心感大事不妙……这眼神儿,咋看着这么像准备要送羊入虎口来着?

阿Q精神顿时汹涌澎湃荡气回肠,对上咱老爹的眼,心中呐喊: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咱不过就想安安分分做好一只坚守本分的职业米虫,咋就这么点小小的心愿也难以达成?如果上天在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坚决不能再做米虫,即使不能身怀绝技,至少得有一技之长,咱要做就做一只穿山甲,当即遁地……

“我将禀明圣上,正月初六婚礼如期举行,届时若是尚且不能将茹儿寻回,便由芸儿代为出嫁……”

“老爷,万万不可……芸儿尚幼,从小娇生惯养不懂礼数,如何入得王府……”我刚把‘代为出嫁’几字消化完毕准备有所反应之际,娘亲却早一步抢了我的先应了爹爹的话。

“唯有此举才可免去抗旨违命之罪责,府邸上下白条性命我焉能不顾?芸儿虽幼,却已足了婚配年龄,夫人莫再多言,便是如此定下则以。”爹爹双目如聚,不可辩驳。

娘亲本欲再言,却被爹爹一袭话语生生压下,只得咬着手中绸绢潸然泪下。

一时间只觉得头有些晕乎,不禁感慨原来气温过底也会让人脑残。将镜头重复回放多次才顿然醒悟……咱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就得去替赵妤茹嫁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