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知道,皇上当年封后之时也才举国同庆十日呢,也没见着全国齐放祈愿灯这等阵势,可见皇上对廪亲王这个胞弟多么疼爱!哎,只可惜皇上是将大小姐指给了廪亲王,若不然,此刻风光的便是小姐你了……”苋兰说着说着便放低了声贝,瞅着我一副都怪小姐你不争气的表情。

“咱家还得赶紧着回宫向皇上复命,将军这酒怕是只得留着下次再喝了。”海豚公公倒是尽忠职守,推脱了爹爹一番美意。

那端药的丫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身旁对我道:“二小姐,请让奴婢喂大小姐服药。”

嗳?天寒地冻的,我这比林黛玉还娇弱几分的姐姐不在房间里窝着烤火,怎么也有这闲情逸致出来当电灯泡?

不错,很俗套,我虽然追上潮流穿了,却穿得不完整。因为我现在的这具身体跟我还是周晓璐时的身体可以说是天差地远。大象腿小了,麒麟臂瘦了,水桶腰细了,烧饼脸尖了。变成了一个瘦不伶仃,干不拉稀,胸无半点肉,臀无半点润,正待育的十五岁‘女孩’。虽然这扁平的身材我很是不满意,但从一个奔三的大龄剩女摇身一变,成了个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还是一个碧玉小家女,真让我爽到差点没下巴脱臼。

原来是死了人啊!‘域医院’?咱听过‘省医院’、‘县医院’,还从没听过这‘域医院’。难道是管片区的医院就叫‘域医院’?张小开那个铁公鸡,居然都不把我往大点的医院里边送,咱要有个三长两短,第一个不放过的人就是他!不过这‘域医院’里的医生态度倒还不错,从来都是听见医生把病人喝来斥去的,这医生被病人骂得狗血淋头,还真是刚出锅的饺子,新鲜!

“算了,我对猫王没兴趣,这种极品还是留给咱们璐璐好了……”馨雨睨眼看了看我,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

一想起魏锦那温文尔雅翩翩俊逸的模样咱这一颗小心肝就开始负荷运作,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尤其是他为我拂去顶残雪之际表现出来的温柔体贴,更是令我血液上窜。又是一阵鼻间热涌,却听见苋兰高分贝的惊呼声:“二小姐您可千万别动,苋兰这便去请大夫前来……”

得,这鼻血算是跟咱干上了……

我急忙仰起头来,将矮几上涂有三七(古代用于止血的草药)的鼻塞条塞进鼻孔里,抑制鼻血再往外溢出。

“苋兰,莫要声张,不碍事儿的!”我急忙开口唤住已经窜到门边的苋兰,不过是流个鼻血罢了,哪用得着这般紧张?

只是这赵芸儿地身板也真是忒差了点儿。仅是想到魏锦竟就流起鼻血来。若是真成了夫妻,指不定这辈子就得离不开这鼻塞条了……

“这鼻血说流便流。定如魏大人所言,是小姐旧疾未愈。若是再生出个好歹。苋兰如何担待得起……”苋兰铁青着一张俏脸。急得双眼红,眼瞧着这泪珠儿在眼眶中滴溜溜地直打着转就要落了出来。

蛇虫鼠蚁刀山火海咱都不怕,就怕苋兰扯嗓子嚎哭……不是因为咱怜香惜玉。而是苋兰这一嗓子嚎出来。没有三五个时辰收不了场。简直是要人性命。

“我地好苋兰。你可千万得忍住。这个时辰魏大哥该在为姐姐会诊。你去那儿将他请来便是……”我一巴掌捂住苋兰欲张地嘴。就怕她这一嗓子嚎出来。

“是,苋兰这就去请魏大人过来。”苋兰这一嗓子算是给咽下去了。抽抽了两下便蹿出门去。

我回身对着镜子将脸上糊花的血迹擦净,再把两条鼻塞条子给取了出来,娇娇弱弱的上了床,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魏锦前来疼惜咱了……

左等右盼,在我把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挨个儿数了第三百六十五遍,数得我迷迷糊糊就快赴约去和周公下棋之际,总算是把苋兰给盼回来了……

“二小姐,出大事儿了……”典型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我半扶床沿娇弱起身,抬起杏眼挑看前方,却只见苋兰一人身影。遂翻身下床着地,一气呵成,顿时觉得自己有练家子的潜能。

“爹爹被罢官了……?”我问。

苋兰瞪眼结舌,不知所云,喘着粗气使劲摇头。

“爹爹要纳妾了……?”我又问。

苋兰再顿,喘着粗气摇头摇得更加卖命。

“难不成是娘亲想改嫁了……?”我接着问。实在是想不出除了爹爹被罢官和家庭婚变以外,这将军府还能出得了什么大事儿。

苋兰这口气总算是给顺了过来,吸了口气遂道:“大小姐,大小姐和魏大人留书私奔了……”

这下换做我瞪眼结舌,不知所谓了……

我情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愿意相信魏锦跟赵妤茹有一腿……昨日他不是才跟咱轻拂梢雪,柔情而言对么?怎么这会儿便与赵妤茹留书私奔了呢?莫不是跑错了房门,带错了人?

“随我看看去……”撩下一句话,我便随手抓了两条鼻塞条率先夺门而去。咱的意志力倒还算得上坚强,怕只怕赵芸儿这单薄的身子骨经不起刺激再喷鼻血……咱得做到有备无患……

“芸儿,既是身体不好,便该好生休养着,到这里来做甚?赶快回屋去……”刚至赵妤茹闺房,便瞧见娘亲手握一封已被拆阅的信件,神色凝重的训斥着一群下人,尚未开口询问便被娘亲给瞧了见。

“额娘,芸儿听闻府中有事儿,便前来瞧瞧……”我朝娘亲打了个千,徐徐而道。

娘亲闻言,拧起黛眉瞅了苋兰一眼,顿时吓得苋兰扑通跪地……那气势,绝不亚于咱那威震五洲,豪气冲天的将军老爹。

“小事罢了,老爷回府自会处理。”娘亲回眼看我,温文而道。

“额娘,芸儿既是家中一员,便该为爹爹娘亲分忧解愁。今日之事芸儿已有所耳闻,娘亲何以对芸儿再有隐瞒?”我娓娓说道,动之以情。两眼盯着娘亲手中拽着的留书不放,就差没有生抢豪夺了。

“如此额娘也不再做隐瞒,你自己拿去看看吧……”娘亲微微一顿,总算是将手中紧拽的留书交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