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园长大吃一惊,面面相觑,以为我们听错了,心里都不信这事这么简单得到解决。

“我都没生气你生哪门子气,这些人就是这样,沾点口头便宜,实际上不敢有任何过分行动。”

“不,你是我一直寻找的目标,你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我的生命里,什么都不缺,每天循规蹈矩的生活,如同过场戏般匆匆碌碌。可是一旦拥有你,我生活中的一切都变得鲜亮、有意义,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你愿意么?”

我说,“这么绣多浪费时间,送到饰品店加工最多才五块钱。”

“唐朝豪放女。”

何砚听刘青青说土特产的事后,嘴欠的毛病又犯了,问我,“闺女,知不知道,粑粑在扬州话里是什么意思?”

刚开始我的表现还是很女性化的,半小时以后酒劲上来了,嘴巴一抹就觉腹中暖流滚滚,通过肠道一直往下绕啊绕啊,绕到屁股后面,化为废气排出体外。

这个人坐下来时双手平放到双膝上,腰杆笔直,目不斜视,这个习惯和容铮一模一样。我只觉得他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声音异常尖锐,刺得我耳膜直阵痛,真没想到我身边卧虎藏龙,竟然潜藏着这么厉害的吵架高手。

最后,如果以上男人皆不同意,我可以杀回老家找何砚。他老是干女儿干女儿叫我,现在就让他真正干一次,看他敢不敢。

离开他怀抱的时候,我心里忍不住失落。

“行,明天我帮你约他,下面的事你自己搞定。”

“那就去呗,你桃花运来了。”

他这话一说完,陈锦又哭出声来,冲程述道,“可她现在瘦得跟火柴棒一样,一点儿都不像以前那样珠圆玉润双下巴,以前多可爱,肉呼呼的,摸起来好有手感。”

容琴冲我笑说,“上次没仔细看,你怎么连眉毛都不拔?”

我妈干咳一声,大声道,“食不言,寝不语,安静吃饭。”

到食堂吃中饭,我新买的黑色棒球帽引起全体幼师的围观。

我和刘老师并肩而行,压低声,“你不能再吃辣了,不然小心烂菊花。”

车停在公寓大门,我解开安全带,下车和容铮道谢。

冯硕立刻乖巧状回道,“知书达礼的意思就是仅知道书面知识是不够的,还要学会送礼。”

容铮眼神哀伤地望着我,“没事,结衣,细水长流,我们慢慢忘记他。”

我刚上大一,还是住校生,女生宿舍的同学来自五湖四海,身上也携带来自五湖四海的疑难杂症,大连那个叫陈锦的女生有香港脚,我的下铺连静同学患有灰指甲,是我从来都没听说过的真菌感染病症。

容铮微笑着看我,并不介意的样子,“只有这样口头表扬而已么?”

譬方说现在,赵晋走到教室里,立刻有人指出他那条裤子“又丑又破,难看死了!”

“为什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容铮问。

容铮拉开门,让我先走,他站在我身后,顺手关上门。

可是另一方面我又为自己感到可悲,见不到程述时总是挂念着他,现在终于见到程述,亲眼看着他对另一个陌生女人流露出温柔的眼神,亲眼看着他和另一个陌生女人谈笑妍妍,我竟是恨不得我们从未相识过。

我心里不禁哀嚎一声,真被她猜中了,可若是从实招来一定换来鄙视、蔑视、唾弃外加一顿狠骂,于是我赶紧摇头,满嘴泡沫,口齿不清地说,“没有!”

我晕啊,真是瞎了我钛合金狗眼!

一直到一月中旬,由家长联名上诉的食物中毒案件才开始宣判,我所在的幼儿园和食堂承包户被认定为主犯,向家长赔款十万元,由双方共同承担。

闭庭后,我和园长乘电梯下楼,到附近的餐馆吃饭,气氛一直很静默,完全和刚出事时那天在医院里的情况截然相反,那些哭声、警笛声还有打手机求助的焦急讲话声一切都远离了。

园长点了两份意大利肉酱面和两块披萨,两大杯果汁,这些东西在店内明恍灯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色泽鲜艳又特别诱人,我刚吃到一半。

园长忽然抬头说,“这次事多亏容铮。”

我一愣,接话问,“您还打算上诉吗?”

“拒绝上诉,这次的事是我职业疏忽,怪不得别人,当做花钱买个教训。”

语气很豁达,我都有些为她心疼,毕竟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都是避之如猛虎,毁人清誉。

园长说,“有时间你帮我把容铮请出来,我当面酬谢。”

我说,“哦,您不用客气。”说完我报上容铮手机号,任他们自己去处理。

课堂恢复平静,下午有课,除了转校的两三个小朋友,无人缺席,我从外面回来,继续给他们讲课,带他们玩游戏,一直到下午五点多下班,累得半死。

容铮又准时来接冯硕,顺便嘱咐我说,“回家别吃方便面,我监督你。”

“你晚上来我家吗?”

容铮说,“你‘姐妹’差不多该上门了,我得去陪陪你。”

这种属于隐私的话,他说得理所当然,丝毫不避着冯硕,惹得小娘脸儿透红。

不过容铮是个乌鸦嘴,好话不灵坏的灵,到晚上七点多,我大姨妈真的准时报到了我靠!

容铮带着乌煲汤过来,温和地笑说,“我记性向来很好,怎么可能会出现误差。”

我欲哭无泪,这种事实在不方便和一个纯爷儿们计较,也不好意思摊在桌面上说,这厮怎么就这么思想开放和我谈这事呢?同时伴随着“姐妹”上门,我几乎是习惯性的心情低落。

容铮乐,“别说,你这幅蔫耷耷样子真听话真好玩。”

我白他一眼,“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等我吃饱,看我不扁死你。”

容铮托腮望着我,无比陶醉道,“快吃吧快吃吧。”

饱腹之后,腹内不再冰冷,暖流游遍四肢百骸,小娘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很轻易被容铮的糖衣炮弹打倒。

容铮得意的提出一起看电影,吃人嘴软,我不好拒绝。

我让容铮把车停到便利店门口,我去买一次性贴身的暖热宝,贴几片到小腹上,容铮搭把手又在我后面贴两片,这样我腰围便无端地胖一圈。

到电影院排队买票时,后面有一对夫妇,丈夫扶着怀孕的妻子一起排队。

我给他们让位置,那男人看我一眼,冲容铮笑道,“也来陪老婆看电影啊?你们家这位身子有三个月了吧?”

容铮神采奕奕道,“她心情不好,我陪她散心。”

那男人顿时大有好感,拍容铮肩膀道,“兄弟,孕妇都是这样,脾气特古怪又无缘无故发火,辛苦你了。”

我狂汗,这个容铮鬼扯什么,我明明没有怀孕,他怎么不指正,反而答非所问,试图转移话题,居心不良啊!

预告的贺岁片还没到上映时间,差不多全是烂俗的商业口水片,我们选了个欧美科幻片立刻进场。

因为不是周末,电影也不热门,所以厅内的人非常少,容铮带我到角落坐下,等关上没多久,容铮就跟变魔术似的,将腿、爆米花、酸辣粉丝挨个送到我怀里,我见到吃的,一时高兴得把先前怨气抛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