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相处,花蓉对白睿自是十分了解,她清楚的明白,那个外表温吞儒雅淡定的男人,其实心里是经不起打击,经不起激的,特别是他在意的人。

听闻娶妻二字,花蓉脸上伪装出来的淡定,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无法掩饰的慌乱和紧张,她深知灵儿对白睿的影响,倘若她一句话,想必是会有很大的影响的。

他的理由是:大事未了,焉能娶妻?

“花蓉你放肆!”

胡惜月自然不是这么想,在她看来,这样的话语白睿是不可能说出口,就算说也绝对不会告诉花蓉,他跟不管是白睿还是灵儿,他们一样,都是大家彼此陪伴着过来的,那些年的情分,又岂是花蓉几句话就可以抹杀的?

“那花蓉你告诉我,不如此做,还能怎办?”

可是随着时间一长,她越来越不能忍受,白睿的心里只有那个越来越爱板着脸,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她一样的灵儿,她说白了不过是跟着白睿进宫的平民,纵使是一个母亲,帝君若不是看在白睿的面子上,她岂能坐上今日的公主之位?

也不知道是性子向来如此,还是他对自己这个孩子,无爱反而有恨。

闻言白墨也点头应和,当即赞许地看了一眼白睿,心头更加的欣慰,好在这玄霄国并没有真的到自己这一代就败落,他看着此时出色的儿子,心头不禁有些思念他死去的母亲,那个温婉的女人。

反之,这件事对灵儿,一直都是一个结,一个怎么都挖不走的疙瘩。

“说说话吧……”

灵儿看着白睿手中的奏折,心知他的确是太忙,心底那小小的失落,随即转化成心疼。

与此同时斩无也渐渐有些迷蒙起来,他逐渐放松自己迷失在这个梦里,正当他想要捧起她的脸,用自己最直接的方式表现对她的思念时,鼻尖猛地传来一阵有些熟悉,却不大喜欢的香味,他猛地放开了双手,突地睁开了眼睛……

白睿不想自己的事情连累他人,纵使胸口处依旧翻腾得厉害,他还是强忍着说话,他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白墨会如何处置白易,那个有些孤傲的男人。

白易根本没有想到他竟会有此一说,当即愣了愣,唇边渐渐浮现略带嘲讽的笑意,他明白今日自己定是会被处罚了,因为、不管今天在场上自己有没有伤到白睿,他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的目的就是要白睿成为这次的出征头领,自己的介入打乱了他的计划。

“且慢!”

“五哥,是我!”

“哦?”

白睿心中也渐渐舒坦,跟着灵儿看她的战果,心里也稍微放心了一些,有胡惜月看着,灵儿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不过、那个男人的事情,她知道吗?

细心地从头到尾教给了灵儿指法,白易见她似乎明白,便说道:“你试试看。”

可汗死白易却不同,他可是打从出生,就已经在这里了,就算是身处冷宫之中,也比几个外来客要清楚了解得多。

这时冷静些许的胡惜月似是想到了什么,拉着灵儿先回了屋,关上门一切妥当之后她才轻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南煌国父子准备离开,回国,却不想将近正午了还没见到南煌世子,所有人都以为是前夜饮酒的关系,可能还没醒,宫女们又不敢擅自叫主子,直到白睿前去……”

心绪的转变不过一瞬间,花蓉不过是面上怔了怔,黑暗之中白睿又是背对着她,根本就看不见她那难得出现的不安。

斩无许久以来,亦或者自从他还是魔王的时候,就从未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唯独与胡媚儿的短暂相处,让他无法释怀,而这次他却意外地与自己的天敌连钥,敞开心扉讨论了起来。

斩无的眼里也全是惊讶,他不明白为何连钥会出现在此,他不是已经转世成了白睿了吗?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为何现在又出现,而且……那浑身的气势,竟然比当年还要旺上几分!

“找我何事?”

说完,灵儿的脑海里便莫名闪过白易那张冷清的面容,这冷宫的宫女本来就少,今天还都偷偷摸摸地去凑了热闹,那他那里,是不是没人照应呢?

“怎么不说话?”

唯有让自己变强,才不会成为累赘,才不会拖累他!

悄悄地打量了一下依旧笑得十分温和的白睿,她心头猛地一震,他眼睛四周都是浓浓的阴影,是那么的明显,而起初在看到他的刹那,只以为那是他最近太累导致,可是现在想来,真的是那样么?

“唔,那你没有拒绝就表示答应了喔,那你有时间一定要来看我,我就在前面的清风苑。”

见他面上出现了些许嘲讽的神色,灵儿更加肯定,他一定是一个不受宠,然后被打进冷宫的妃子,生的皇子,他看起来比白睿要大些,那至少是排行老六了。

辗转反侧之后,灵儿还是偷偷摸下了床,细细地听着那忽近忽远的乐声,心里想着:只要看下就好,他晚上可从来都没出现过,所以应该不会是那种东西吧?

“册封?”

“其实想想也对,若你真的没什么本事,也不可能被选来做暗卫,这玄霄国皇宫里,能成为暗卫的人,哪个不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白睿回宫之后一直都很忙,兄妹二人进宫之后,已经足足有半个月没有见面,说不担心那也是假的,他多次想要拿着白墨给的令牌前去看看灵儿,起码胡大哥都已经去了好几次,而自己反倒是那个答应了灵儿,却食言的人。

胡惜月那迅窜动,帅气挥舞着手中树枝的身影,再次在灵儿的脑中飞跃,她以为她是从小就习武,毕竟他们在逃亡之前,可是正宗的大户人家,呃……做副将军的,也算是大户人家吧!

所有人都看得见白墨那瞬间黑下来的脸,可是这狄乐却好似没事人一样,依旧带着惬意的笑,半恭敬半卑谦地望着白墨,很多人都说狄乐是不怕死,可是他自己却是知道,自己没错,白墨也找不到自己的错处,再说、他需要自己!

此话一出,火凤忍不住给予自己一个嘲讽的微笑,当初自己不懂胡媚儿为何如此执着,现在却是笑自己,在感情面前,也不过是一个作践自己的女人而已。

“原来如此,那父皇这次前去,又是所谓何事?”